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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服侍他的贴身侍女,想要带他离开这儿,他却不依,只是反复的追问,什么叫做自刎?
仆人拗不过他,言辞间便躲躲闪闪的回答着。
那是走了,便是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什么叫再也回不来了?什么意思?
他听到了死这个字,却不敢将它同自己的父亲联系到一起。
这时母亲的贴身侍女寻了过来,说母亲让他过去,有事要交代。
被侍女拉着跑,踉踉跄跄的,琼珏的手心却是一阵冰凉。
“两位少爷,我们上路吧,追兵一会儿就到了,我们要赶在日落之前逃出这里。”男子回来时身后牵着一匹枣红驹,来到两兄弟的面前,将其分别抱上马背,环顾了四周一眼也翻身上了马背。
“驾!”
马蹄声溅落了一地的树影交错。
远去的终将远去,消逝的必然不返,种子已经埋下,生根发芽的那天只在转瞬。
庭院深深,空门,旧人。
“我的匣子里还有些细软,你去拿着,现在走,还来得及。”温婉的女子倚着门,一身素雅白纱。眼睛望着门外,那里确是一片空荡。
“小姐,你说笑吧。”丫鬟用力擦了擦红肿的眼角,转过身,笑着,声音却打着颤。“我幼时便于小姐一同长大,小姐待我如同亲姐妹般,如今。。。如今,我怎么能走。”最后几个字,隐隐带上的哭腔。“小姐,让我再为你梳一次发吧,老爷。。。老爷最爱的便是你这一头的青丝。如今。。。”终于是抑制不住,泪水汹涌而出。“如今。。。如今要去见老爷,收拾的整齐些,老爷也不会说。。。不会说小姐你不爱惜自己了。”
“要留下。。。便留下吧。”女子背过身,缓缓的走进里屋。“只是琼珏和琼月,不免要受苦了。”
挥手,侧坐于黄铜棱镜之前。
“把我出嫁时的凤冠霞帔拿来,空活了这些年,这些物事,到是一次都没带过。”顿了顿“当初他不让我戴着,现在,我却不想听他的了。”
“好。。。小姐,我去替你拿来,那套衣裳我一直收着呢。”丫鬟手在发抖,泪水已经爬满了面颊。
“萧,你可要等等我。这一生我都在追赶你的脚步,如今我累了,你且等等我,我就来了。”
妆楼外,一池烟雨迷蒙。
“我来,陪你了。”
满城风絮,几人愁锁,几人得脱?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
第二章
琼珏盯着眼前的火堆发着呆。琼月刚刚睡下,睡前大哭了一场,像是要把这些天受到的苦楚全都哭个干净一般。哭累了,嘴里不停地喊着爹和娘,手则紧紧地抱住琼珏不肯放开。琼珏也是心疼弟弟,年纪这样小便要受这么多苦。也不管半夜里的地面多么凉,就坐在了琼月的边上,努力地回想着两人入睡时娘亲唱过的童谣,轻声的哄着琼月。琼月这才渐渐睡去。
把琼月身上的草垛捂了捂,琼珏轻手轻脚的将手从琼月的手里脱出来,独自一人面对着火堆,发起了呆。
弟弟还有他,可是,他还有谁呢?
眼角渐渐红了起来,说到底还是一个年幼的孩子。
破旧的门板突然被人从外头推开,琼珏猛地一惊,看清楚来人之后,才又坐回原位。
这些日子过得比那惊弓之鸟更加的提心吊胆,稍有风吹草动,便是如坐针毡般的惶恐不安。
来人是那日护送两个孩子的男人。
“大少爷你怎么还没歇下,我们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呢。”抖落了衣服上的一些露水,外头刚刚下过一场雨,草木枝叶间挂着雨露。
看到琼月睡下了,男人放低了声音,轻手轻脚的走到琼珏边上,放下手中的两只野兔,也盘腿坐下。
“我们还要这样多久?”琼珏突然转过头向男人问道,眼睛湿润润的,带着雾气。
“少爷,我知道你和二少爷这些日子都是吃了许多苦,还请。。。”男子的话还为说完,便被琼珏打断。“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琼珏的声音发着抖,带着浓浓的鼻音,一双漂亮的眼睛终于决堤。
那双眼睛和夫人的一模一样,美得出奇,睫毛像是蝴蝶般的上下轻轻扑扇着,挂上了眼中的泪水。
“我只是。。。我只是想知道。。。娘。。。还有爹。。。”更多的便是说不下去了,放开了嗓子,大口大口的吸着气,泪落如同断珠。
眼前的景象让男子有些手足无措,他可以干脆狠辣地割断敌人的喉咙,却不知该拿眼前的眼泪怎么办。
“少爷。。。你,你别。。。”
“我没哭!”琼珏用力的擤了一下鼻子,将面上的一切用袖口用力擦去,擦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声音从被捂住的袖后传来。“我才不会哭!”稚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倔强,逞强的想要掩饰些什么。
“我可是司马家的长子。。。琼月的哥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琼珏借着火光的摸索到琼月的身侧,偎了偎衣服,“明日还要早起,你也早点歇下吧。”伸出手揽住了琼月,琼月皱了皱鼻子,最终还是没有醒来。
真的不像个八岁的孩子。男人望了望门外的雨帘。外头又起雨了。
不过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议论主子的事呢?对于一个死士而言,主子越是这样,反而更好不是么。最后的下场。。。可能也会较其他人好上许多。
挑了挑嘴角,就着梁柱闭上了眼。这个位子离门极近,若是发生意外,他也能争取些时间。
这一路都是这么过来的,不敢放松丝毫警惕。
还有三日,三日的脚程便能够抵达边境。只要出了国境。。。
次日一早,天微微亮,简单的梳洗一番,就着溪水吃了干粮,琼珏牵着弟弟跟在男人的身后,这一段都是齐腰深的杂草,没有人烟的踪迹。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逃过那些追兵。
“啊!”听到身后传来的痛呼,琼珏和男人倏地转过头。“小月你怎么了?”琼月放开了琼珏的手,一张小脸抽搐得皱了起来,双手捂着脚踝,满脸的痛苦神色。正要伸手去扶起弟弟,眼前却突然闪过一道亮绿的色泽。
“少爷小心!”手起刀落,却是快不过那毒牙一口。
没理会手腕上的伤口,男人快速的将断为两截的毒蛇剖开,取出碧绿的蛇胆,送到了琼月的嘴边“琼月少爷,快点张嘴!”琼珏手足无措的站在边上,这样的场景是他所不曾料想的。
总算从方才的惊险之中回过神来,琼珏接过男人手中的蛇胆,道:“你先处理你的伤口,既然毒蛇出没在此,附近必然有解毒的药草。琼月这里我来照顾。”说着,从身上的衣裳撕下一条布条来,紧紧地扎住琼月小腿的伤口处。司马家世代习武,家中男儿大多都是朝中将士,兄弟两人自小跟着父亲,一些军旅途中的简单药理也是懂的。
男人没有推辞,也是给自己扎起了伤口。这里自己是支柱,不论如何,再两个孩子安全之前,他没有死的资格。
男人握着被咬的一边手,步伐略有些踉跄,头已经开始有些微微的眩晕。那种蛇他认得,如若是平日,随军的军医处便是随手能够驱了毒,但现下。。。
小心翼翼的将琼月扶到就近的一棵树旁,将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琼月小他两岁,但这样的重量再加上要格外的小心琼月的伤口,一番动作也让琼珏微微有些喘气。
就着随身水壶里的水服下了蛇胆,琼月面上的痛苦神色微微散了些,却还是不断的发出轻微的呻吟,整个身子蜷缩着。
要是男人找不到解药。。。
脑中突然涌现出这个可怕的想法,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笼罩着琼珏。
“琼月,别睡,你睁开开眼睛,别闭着。快看看哥哥。。。”轻声的唤着这个与他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生命,脆弱的像是雨打在了纸上,零乱的,叫人心里也随着起了波澜。
似乎是听到了呼唤,琼月用尽力气将双眼撑开一条缝隙,眼里亮晶晶的,泛着光,却在下一次的疼痛中被眼帘打碎成白光,看不清里头的一切。
“哥。。。哥,哥。。我好难受。。。。。”所有的气力都被凝结在了这句话上,说完的下一刻眼睛便是更加狰狞的闭上,白皙的面颊竟然微微浮现青筋的起伏。
“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解药马上就来了,马上你就会没事了!”压下心中的恐慌,勉强扯出一丝不是是哭是笑的表情,像是在安慰琼月,又像是在努力地说服自己,让自己去相信些什么。
男人的去路突然响起了草丛摩擦的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第三章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