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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识到现在身处的这间实验室,就是五十年前(2147年)盘古计划秘密启动的地方。虽然仅仅三年后,整个项目即因意外而被迫终止,这里也就此被彻底封存废弃了。
当时的联邦以及九天科技似乎有意要将盘古的秘密彻底埋葬,在研究地点外围,他们建立起了一个庞大而复杂的“蜂巢”——南极星生物科技研究所。在那之后,原先进行盘古计划的机构旧址,就成为了“一区”,一个对大多数人而言并不存在的地方。
但就是这个不存在的地方,却是一连串事件的源头,许多人的命运由此改变,那些不为人知的真相、秘密,都可能埋藏在这里,等待着有人去挖掘。
凌鹿仔细查看了一遍,实验室的各种器材仍摆放在那儿,就像时光的脚步根本没有到来过一样,但事实上,已经过去五十年了,而能证明这里曾发生过什么痕迹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所有设备的资料数据都被抹除了,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找了半天,凌鹿也没能找到一点儿有用的信息。他不死心地抬头四处打量,发现在实验室的尽头,那里还立着一道门。可这扇白色的门……它之前就在那里吗?
凌鹿有些迷惑,却还是情不自禁走了过去。靠的近了,可以清楚看见门的表面雕刻着美丽精细的花纹,它就突兀地出现在那儿,与整个实验室格格不入。凌鹿停在门前,还没等他伸手,门就自动朝内打开了——
里面又是一个房间。但不再是实验室,更像一间私人书房或办公室。进门左右的两面墙都是高高的书架,上面摆满了纸质的书籍,厚实的窗帘让室内的光线昏暗,凌鹿的视线却奇异地能看清书架上每一本书的厚薄、尺寸以及书脊上的书名。
房间里非常安静,只有细微的电子产品运行的嗡嗡声,紧接着,有人开始敲门。
叩叩——
那声音让凌鹿整个人一激灵,就像被浇了桶冰水,睫毛眨动着,刚才笼罩了灰色迷雾般的头脑瞬间清醒,凌鹿站在昏暗的房间里,突然想不起来他在这待了有多久。
记忆似乎出现了闪断,凌鹿的视线这时下意识移动到身边,他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慌张,右手空空荡荡,他一直以为他握着蛋蛋的手,事实上并没有。
“蛋蛋?”凌鹿快速环顾周围,哪儿都没有蛋蛋的踪影,他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着急之下,凌鹿什么也没多想,下意识就转过身,想出去回到之前的实验室。刚跨出半步,他却呆住了——面前只有一大片光秃秃的墙,举目四顾,出口或者说门在哪里?
瞪大眼睛,这一刻凌鹿的感觉已经不能说是惊讶了,他仿佛正置身于一幕荒诞剧里,任何房间都应该有出口,偏偏在这却找不到出去的门,凌鹿把整面墙都摸索了一遍,确定这就是一面坚固厚实、密不透风的墙,并没有任何隐形装置或伪装的痕迹,那他刚才是怎么进来的?
想到这,凌鹿的心里也毛了,但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到房间另一头,厚厚的落地窗帘的缝隙里,泄漏出了一丝微光,对了,窗户!
凌鹿几乎冲了过去。
他猛地拉开窗帘,灿烂的阳光刹那间铺天盖地,就像千万道利箭般笔直射中了他。窗外晴朗的天空,绿意盎然的花园,还有阳光隔着玻璃,照射到身上时那种微微发热的感觉,都是如此的真实。
眯起眼,太刺眼的光线却让凌鹿几乎快流泪了。他没有忘记,现在他在南极星研究所,而外面的景色,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被封锁了五十年的禁区里该有的。
刚才瞬间把凌鹿惊醒的敲门声,这时再次响了起来,并且伴随着人声以及门把转动的动静——
“博士,你睡着了吗?”
年轻女性的声音传入室内。
正盯着窗外的景色,表情有些微愣神的凌鹿受惊般转过身,他看着那扇白色的门,眼神一瞬变得不可思议。
“博士,原来你醒着啊!”从门口出现的年轻女人穿着一袭白色的实验大褂,她身量高挑,手里拿着一叠文件,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实验服底下身着一条浅绿色的裙子,脸上也化了淡妆,显得成熟而又不失俏丽。
她看着凌鹿的方向,笑容加深,眼中也仿佛有水光在荡漾,“博士,这是您要的报告,我给您放这儿了。”年轻的女人边说,边走近窗前的书桌,将文件放到了桌面上。
看见站在窗前的凌鹿盯着她不放,女人脸色微红,不自在地整了整裙子,“怎么了,博士?我穿裙子是不是太奇怪了?”
“不,很合适。”凌鹿的头脑还在震惊之中,他的声音却仿佛完全违背了他的意志,径自说出了这样奇怪的话。天知道,眼前的年轻女人凌鹿只是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他根本不认识她!
“谢……谢谢。”受到称赞,女人的脸色更红了,笑容却十分甜蜜。
这种表情凌鹿太熟悉了,蛋蛋每次看着他时,眼神就是这样闪闪发亮,犹如阳光下金黄诱人的蜂蜜,让他只望一眼,都仿佛能品尝到那股甘美的气息。
一想到他的小怪物,凌鹿昏沉的头脑瞬间清醒了些,他才发现他的手脚冰凉僵硬,几乎不受控制,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侵入压迫进他的体内,要把属于凌鹿的那部分覆盖顶替掉一样。
这种感觉说实话异常的恐怖,而且很痛,就像活生生被剥掉皮,撕去肉,拆开骨,又一块块重新组装回去。凌鹿越是清醒,剧痛就越无法忍受,他闷哼着,冷汗唰地就下来了,蜷起身体连站都站不稳。背上的阳光再也无法让凌鹿感受到温热,它们一下子变作了真实的刀子,刃尖滴落毒液,割裂他,把他的每一寸皮肤都腐蚀得鲜血淋漓。
凌鹿几乎快无法分辨什么是错觉什么又是真的,他太痛了,神经高度敏锐,将疼痛放大了无数倍,在这一刻,仿佛也只有疼痛才是唯一真实的。
“博士——!”
原先还在微笑的年轻女人立刻发出惊叫,她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想要扶住背靠窗口,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的凌鹿。但她的手一碰上凌鹿,就让他发出了一声不成调的惨叫。
“博士,您怎么样?博士?!”
那个年轻女人被吓到了,她不敢再动,半跪在地手足无措地看着痛苦不已的凌鹿,眼眶发红,下一秒仿佛就快哭出声来。
凌鹿剧烈喘息着,感觉他的整个手臂瞬间被强酸泼到了一样,正在冒青烟,融化。他痛得浑身发抖,却无法昏过去,到底是哪里不对?如果这些是他的幻觉,为什么他面前这个陌生女人的惊恐与焦急都如此真实?如果这些是真的……
“你……咳,你是谁?我在……我在哪儿?”肺部像在燃烧,又像是一团野草在疯狂生长,它们不留余地,填满占据了所有的空隙,凌鹿每吐一个字,每一次呼吸,都痛苦至极。
尽管他的声音轻不可闻,但离得近的女人还是听到了。她瞪大眼,抖着双唇回:“凌博士,我是邵蓉,您的学生兼助理邵蓉啊!您……您又不记得我了?”她说到这儿,脸色更加苍白,带着哭腔喊着,“凌博士,也许我们该中止计划了,看看您都被折磨成什么样了?再继续下去,您的身体会撑不住的!我们必须停止……!”
她叫邵蓉?她是邵蓉!
凌鹿的大脑这一刻就像被轰炸过一样,他终于明白,对这个陌生女性那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是从哪儿来的了。可在绿岛之家,真正的邵蓉已经七十八岁了,现在他眼前的邵蓉却风华正茂,究竟是他在做梦,还是他疯了?究竟什么样的梦,才会如此真实?
可怕的剧痛,让凌鹿又开始神志不清,然后,他再次“听”到自己发声——
“傻姑娘,哭什么……只差一点就快成功了,怎么……怎么能在这样……这样关键的时候说停就停呢?”那仿佛不再属于凌鹿的声音里,同样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却又比真正的他更成熟隐忍,“让我进休眠舱调整半个月,等情况稳定……再继续实验。我们一定会成功的……未来一定会……”
凌鹿这时已经有些迷糊了,他只听到邵蓉在大哭,然后将更多凌乱的脚步声匆忙吸引来,周围一堆晃动的人影,他们说着什么,有人开始监测他的血压脉搏,有人把他抬了起来。
不,放开我——
凌鹿虚弱得连掰开他们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想开口,他想告诉这些人,他们弄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