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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院子里草丛上结了厚厚一层霜,冷风呜呜刮着,小厮们笼着袖子缩着脖子,脚步匆匆。
从杜之澜出现的那一刻起,杜府瞬间就炸开了锅了!
门口几个守卫愣是活见了鬼似的,五官都惊骇地扭曲至极,一面惊叫着一面往府里跑。
杜之澜仍是那套杏色锦缎袍子,看起来单薄的很,也许是心中隐忍的愤怒和火气盖过了冬日的严寒,他竟也不觉得冷,只袖手负背,骨头暗中捏得咯咯响。
“大……大少爷?你——”老管家微微颤颤地从里屋走出来,神色惊恐,从他身后不断跑出手持刀枪的侍卫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古怪万分。
“嘿,怎么,本少爷好不容易回府,你们这些奴才,怎的也不跪下迎接?莫非瞧我不在一段时日,都不知规矩了?”
杜之澜重重从鼻端哼出一声,虚眯双眼,冷冷俯视面前一群面色惨白的侍卫。
他还记得其中几个熟悉的面孔,都是那天在破庙外面,骂得最凶,跑的最快的,还有狠狠打伤过他的。
“你……究竟是人是鬼?!”老管家颤声道,“大少爷,老奴知道您死得冤枉,我们一定会把那头畜生捉来给您报仇,您,您赶紧投胎去吧!”
杜之澜大怒:“你这个老东西,本少爷待你不薄,居然咒我去投胎?来人,给我狠狠打他几板子!”
谁料,平日听话的侍卫们谁也不敢动,只警惕地望着他,手中武器甚至隐隐指向他,怕是只待稍有破绽,便能一冲而上将他乱刀砍死。
“你们——!”杜之澜眼角重重一跳,咬牙按捺下怒火,“你们凭什么说老子死了?我爹呢?杜之腾呢?叫他们出来!”
老管家躲在一众人高马大的侍卫后,苦着脸道:“大少爷您就安息吧,二少爷亲自带回您的尸体,还建了灵堂,给您超度。您就别徘徊在这里留恋人世了,早点投胎去吧。”
“灵堂?!”
杜之澜气得太阳穴青筋突突直跳,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心中默默道,这是幻觉而已,一定是幻觉,老子明明活得好好的,哪里来的尸体?
他再次睁眼的时候,黑瞳似有诡异的红光闪现,众人吓了一跳,惧意更深。
杜之澜对此好无所觉,不耐烦道:“杜之腾那个混蛋在哪里?叫他出来见我,哼,老子还没死呢,就记着给我送葬啊!少城主这个位子,想破头也轮不到他!”
“二少爷他……他不在府上。”有侍卫壮着胆子道。
“少眶老子!”杜之澜二话不说,径自往里院走。
“大、大少爷!那里不能去啊!快、来拦下。”
杜之澜沉着脸快步往里冲。
那些虎背熊腰的侍卫们竟然被他轻轻一推,就一个接一个摔到地上,换做往日,简直不可思议,不过眼下杜之澜根本没有留意这些细节。
他的注意力已经被面前大大的灵堂二字给吸引住了。
当他推门而入,看见其中那两根高高伫立的木桩,还有被绑在其上的东西时,杜之澜脑海“轰”的一下近乎炸裂开来!
——一根木桩上乃是一具跟自己张的一模一样的尸体,另一样,居然是母亲的灵牌!
有几个道士模样的家伙原本嘴里念念有词说着什么,朱砂笔在黄符纸上画着鬼画符,甚至还有几个往木桩下面点着柴火,木桩上贴满了诡异的符咒,哪里是什么“超度”,分明是在诅咒!
他们听见声响,眨眼看见死透了杜之澜狂怒的模样出现在面前,吓得几乎晕死过去。
尤其那中间站着的杜之腾,更是面白如纸,冷汗淋漓,退了数步靠在祭台上方能站立。
“你在干什么?我好二弟?”杜之澜双目充斥着流动的暗红色,森森冷笑着,朝他唯一的兄弟一步一步逼近。
灵堂里死寂如坟场,只有微弱的火焰噼啪燃烧的声音。
“你……你不要过来!”杜之腾惊骇至极,双腿筛糠似的发抖,一面呼喊,“你们动作快点啊!快烧死他!烧死这个妖怪!还有那个生下妖魔的贱女人!”
“妖怪”这两个字狠狠戳到他的逆鳞,杜之澜勃然变色,额头上隐隐浮现出一个殷红如血的“王”字。
“你、说、我、和、娘、是——什么?!”他一字一字冷声道,长袖一拂,两旁的小道士瞬间就被一股大力抛飞出去,重重摔到墙壁上。
木桩的火焰借狂风灼烧得更加厉害,杜之腾被这股热浪逼得往前踉跄数步,一下子竟由恨意滔天的杜之澜一手死死掐住脖子!
“你——呃——放、放开——”
杜之澜眼神尖锐冷漠,如出鞘的利剑钉在对方身上,暗红妖冶得简直不似人的眼神,他五指青筋暴露,渐渐扣拢,杜之腾越来越无法呼吸,憋得脸色涨红。
“说,是不是你在我身上做了手脚?害我被虎妖上身?!害我变成妖怪,被人人喊打追杀?好二弟……嗯?”
“呃……呃……”
“你给我去死吧——!!”
杜之澜额上红光瞬间大放,双目深红浓若黑,扣在对方咽喉上的手指猛地用力!
“杜之澜,住手!”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凛冽的银色剑光夹杂一声怒喝飒然而至。
没想到,这道势如破竹的剑势竟然终究慢了半步。
杜之澜五指指甲血光流转,妖长尖锐,毫不留情地刺入杜之腾脆弱的颈脖,“噗”的一下,仿佛能听见刺破皮肤、血管崩裂的声音。
鲜血滚烫如沸,瞬间溅了他一脸,便连那喉骨都被掐了个粉碎!
杜之腾白目凸出,眼看不活了,剑清脸色虽称不上铁青,然而也十分难看,那道银亮的剑光找不到目标,在空中划了一抹弧度,带起一阵残影,重新收回剑鞘。
“杜之澜,你清醒一点!”
他厉声大喝,醇厚的嗓音蕴涵了一丝清心咒那中正和平的醒神之力,顿时如桩打巨钟,在杜之澜耳中翁鸣不已,瞬间便清晰了几分神智。
连只鸡都没杀过、半点血都不曾见过的杜大少爷,呆呆地站在原地,他的手指甚至还插在弟弟的脖子里,面颊上温热的血液一点点的往下滴,弄藏了他干净的杏色锦袍。
“我——我杀了二弟?!”杜之澜脑海“轰”得变得空白一片,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手——那双布满血腥的手,还有那猩红狭长的指甲,简直不像人的手指。
他微微颤抖着,尸体一下子掉落到地上砸的血水四溅。
“我是妖怪?我杀人了?我杀了二弟……杀了……啊啊——”
杜之澜一时被这可怕的一幕搞懵了,心神如受重创,只不停地重复念叨着同样一句话,翻来覆去,犹如失心疯,表情狰狞,青筋毕露,尤其那满脸的血色,看来更加可怖。
“杜之澜,你静一静,听我说——杜之澜!停下!”
剑清看他一副心魔丛生的样子暗暗担忧,话音未落,却见杜之澜已经疯了一样往外跑。
不料,此时此刻,整座城主府、甚至整座藏锋城都已经模样大变,满街都是死尸,满街都是冤魂,青石板被殷红的血染成暗红色,仿佛有魔力般缓缓流动着。
那些尸体,竟统统都是被尖锐的指甲刺破脖子、捏碎喉骨,他们死不瞑目地瞪圆眼珠,甚至眼球还在转动,森冷地盯着一前一后跑出来的二人。
他们伸出长长的舌头,不知从何处,发出尖锐刺耳的哀嚎,直叫人头皮发麻,牙齿发酸。
“杀你了……杀了你……”
“杀……杀……”
杜之澜几乎被眼前的惨状吓懵了,根本来不及想任何事情,只一个劲的朝城外飞奔,好像后面有什么更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他,稍慢一些,自己就会变成这堆死尸中的一员。
那无孔不入的嘶哑喊杀声更是让人心悸,不停地催动他的心魔,想要让他变成被杀戮控制的傀儡。
“快跑……快跑……”
杜之澜眼前几乎尽是一片血红,什么话他都听不进去了。
剑清一路踏空疾行,可地上腐尸一见这个浑身灵气激荡的道士,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前仆后继地朝他扑了上来,他面色阴沉,周身剑气纵横交错,光华耀目如星辰。
虽然不至于威胁到他,可一直被拖着,只能眼睁睁看着杜之澜越跑越远,化作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视野之内。
“混账妖孽!”剑清眸中怒色大盛,忽然咬破舌尖,喷出一滴精血凝在古剑之上。
“紫虹凌天!”
震撼的一幕骤然出现——只见那柄古朴长剑瞬间化作一道青紫色剑光,冲天而起,如虹飞掠,眨眼之间,他周身方圆百丈之内,无论是鬼怪腐尸,抑或是房屋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