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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七在屋里转了几圈,可无论他怎么喊,那个老头都没有再出现。重七失望的跌坐到凳子上,抬头时无意间瞥到了铜镜中的自己。他疾步走过去拿起铜镜狠狠的砸到地上,铜镜裂开,将自己的脸照的扭曲。
“啊——!”
重七抓着自己的头发咆哮出声,然后无力的跌坐到了地上。也许那个叫老朽的人知道自己为什么是这个样子。他说过他还回来的。重七觉得又期待又害怕,他爬上床上捡起那只海棠,将它插到小瓷瓶里,喃喃:“南宫曜……我该怎么办……”
泪水又涌了出来,滑过他红肿的眼袋。
重七将头埋进双臂:“南宫曜,我好想你。”
这时候,一行宫人闯进王府。
下人们慌忙的迎上去,其中一个年岁稍大的老太监睨他们一眼,掐着嗓子道:“你们这儿可是有一位名唤重七的侍君?”听到下人称是后,老太监点头,对着身后的侍卫道:“给我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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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十四年。
大病初愈的荣帝趋习政事,亲贤臣,远邪佞,减苛税,兴科举。从蓬莱山庄回来的这几日,皇帝寝宫的灯总是灭的很晚。这一晚,正值华灯初上的时候,九重宫闱内一派肃穆之气。
“陛下,司徒先生求见。”
总管太监自殿外听了禀报后,立刻进殿通传。他伏在地上,毕恭毕敬。
正在批阅奏折的南宫曜缓缓放下笔,合上手中的折子,淡声道:“宣。”
“宣司徒明月觐见!”
殿门敞开,随着太监尖利的通传声进来的,是白衣胜雪的司徒明月。南宫曜抬眼看了看他,随即对总管太监张守安道:“都退下。”张守安领旨,将一行太监宫女都遣了出去。
殿门被缓缓合上。
南宫曜从案后起身站起,大腹便便的他走起路来有些费力,虚胖的脸上出了些汗:“大病了一场,他不应该瘦了些吗?你何必还让我穿这么多的衣服。”南宫曜抱怨,走到软榻上坐下。
“这已经是瘦些了的。”司徒明月不冷不热的说。
“他到底是有多胖?“南宫曜抚额沉吟,揉着眉心问,“来找我有事?”
“回来的这几日,你一个嫔妃都没有临幸过。”
“这——”
南宫曜的手顿了顿,笑道,“大病初愈,总得要歇几日吧。”
司徒明月面无表情:“荣帝不会歇的,都知道他好色。今晚,你去皇后的寝宫。”
“今晚?”
南宫曜抬头,朝书案看过去一眼,“我还有很多奏折没看。”
司徒明月走到案后坐下:“我会替你都看完的。”抬眼看南宫曜一脸的豫色,司徒明月皱起眉头,“在王府时,你可以临幸那些男人。怎么入了宫,倒不愿意跟女人在一起了?”他抽出一本奏折看了看。
“大哥,我不是男妓。”
南宫曜握紧了拳头,脸色有些难看,“不是和谁都能睡。”
司徒明月一怔,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他静默了片刻,又开口,“你总要为大局着想,现在虽然计划实行的很顺利,但有很多眼睛在盯着你,一旦被人抓住把柄,那些虎视眈眈的人肯定会借题发挥——你要知道,我们现在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天下的百姓。”
南宫曜抿唇不语。
司徒明月也不想勉强他:“如若你不愿意,那便——”
南宫曜站起身,人皮面具上露出的眼眸浮上黯淡之色:“我若不去,岂不是要背上辜负天下百姓的罪名?我去便是,大哥你无须再说什么了。”他掀开龙案边的灯罩,吹灭了烛焰,“未免生疑,大哥你就不要掌灯了。”
司徒明月颔首,虽有不悦,但也没有说什么。如今局势已定,他也不必再对南宫曜如此苛刻。另外,因为入宫后他一直阻拦南宫曜接重七进宫,南宫曜为此事也跟他一直在闹着别扭。
他叹出一口气,借着月色翻开一本奏折。
不一会儿,殿外便传来了太监尖利刺耳的声音:“陛下起驾坤宁宫!”
南宫曜一出殿门,张守安便迎了上来,抖了抖衣袖在他身边弓腰站好。其他蓝衣小太监尾随在两人身后,每人手中都握着一盏宫灯。灯光混合着月色照亮了前路,一行人行至御花园时,南宫曜懒洋洋的张口:“前几日让你接的人接到了么?”
“回皇上,奴才已将重七公子安置到了重欢殿。”张守安掐着嗓子道。
“恩。若是走漏了风声,仔细你的脑袋。”南宫曜压低声音。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张守安慌张道。
坤宁宫,荣皇后正对镜梳妆。
已是夜幕低垂,贴身婢女皓月替她卸去了凤冠,重新挽了发。铜镜中的女子眉目温婉,眉宇间却总是蕴着些愁绪。她着手抚了抚鬓迹,素白的手转而摸上自己的眼角——即便再过美丽,岁月还是在她脸上落了痕迹。
一转眼,入宫已十二年。
自她十四岁入宫,从不经世事,到满腹心机,再到现在的看破红尘,她觉得自己像是已经历了二十年。她变了很多,但唯一未变的,就是对他的心——她暗自爱慕了他十四年,可他却毫不领情。荣絪起身,伸直纤细的手臂,任由婢女为她套上白色的罗衫。荣絪缓步走到窗棂边,婢女皓月跟上来。
“娘娘,穿白色吗……”皓月犹豫道。
“穿。”荣絪固执道——他死后,她坚持要为他穿白衣。
“娘娘,那还要掌宫灯等陛下吗?”
“算了,本宫想今日陛下也不会来了。”荣絪提起裙摆在案后坐下,“只点一盏灯就够了,其余的都熄了吧。”皓月命人熄了灯,然后将其余的宫人都遣走,自己留下,走到案边为荣絪磨墨。
“娘娘,今儿想画什么?”皓月笑着问。
“现下也无人,你就不用这般叫我了。”荣絪展开宣旨,压上镇纸。
“是,小姐。”皓月笑了笑,叫的颇为亲昵。她是荣絪的随嫁丫鬟,与她情同姐妹。每到夜半无人之时,她总会为自家小姐抱不平,“依奴婢想,陛下肯定是去瑜妃的寝宫了。”
“皓月,不要乱说。”
荣絪提笔蘸墨,秀眉微蹙,“陛下只是龙体欠安。”
皓月扁嘴:“小姐您还不了解陛下的为人吗?以往有哪天陛下是自己独睡的?”
墨汁啪的一声落到纸上,瞬间晕开。
荣絪抬头瞪了皓月一眼:“让你不要乱说了,怎还得寸进尺?陛下的事是你该评论的么?若是让旁人听去了,你有几个脑袋够砍?!”她叹了口气,“来,把纸换了。这张恐是不能用了。”
“这不是只有小姐一个人,奴婢才敢放肆的么。”
皓月恹恹的换了纸,嘟囔着。她抚平宣纸,退到荣絪身边站好,收敛目光的时候,不经意透过敞开的窗子瞧见远处的灯光,“咦,小姐,似乎有人朝这边走来呢。”她探寻的凑过去,然后吸了口气,“皇、皇上,小姐,是皇上!”
“快去接驾。”
荣絪闻言站了起来,即便依旧端庄,但眼中还是有些错愕。
坤宁宫殿门大敞,一行人跪在门口迎驾。荣絪未来得及桌上凤披凤冠,青丝随意挽成髻,不见以往的雍容端庄,却带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南宫曜大步行来,朗声笑了笑:“朕是不是来的太晚了?凤披都褪了。”
“是臣妾失礼了。”荣絪低头,作势要跪下。
“哎哎,皇后怎如此生分?朕倒更喜欢看你现在的样子。”南宫曜赶忙扶住她,顺势搂着她进去。荣絪有些惊讶,皇上一向对他这个冷淡又人老珠黄的皇后不理不睬,今日这是怎么了?
“皇后这是要做画?”南宫曜先是看到了展开的宣旨。
“信手涂鸦而已。”荣絪走上前,轻手轻脚的替南宫曜褪去龙袍。
“若不是今日朕太过疲惫,定要缠着你给朕画一张才行。”南宫曜微微仰头,让荣絪去解他的扣子。下巴的线条有些紧绷,但完美的笑容又掩饰了他的紧张。南宫曜与荣后接触过,知道这女子温婉淑良,并且不招皇帝的待见。所以今日才来了皇后的寝宫,想着也许能躲过去。
“皇上要注意龙体才是。”
荣絪小心翼翼的将龙袍放到宫人手中的托盘上。再转身,南宫曜已然坐到了床榻上。荣絪上前替他脱了龙靴,将宫人遣到金黄色的缭绫之外后在他面前跪下。
“今儿就免了吧。”
南宫曜将准备给他捏腿的荣絪扶起来,生怕她捏出来什么漏洞来。荣絪有些惊讶的被他拉起来,然后看着南宫曜掀开被子躺进去,咳了几声吩咐道:“熄了灯吧,朕乏了。”他将对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