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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利刃,看着他那副风雨飘摇的样子,除了离开我不知道还有什么选择。
“不过我很清楚,如果我不告而别或者撒手西去,他肯定是不会独活的,所以我才拜托你和蹴雪兄帮我撒谎说我是去找名医,以此暂时的稳住他,让他好好的修养。可是长远来看,这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只要鸿旧衣一天不除我哥的功夫就一天不能荒废,而我们也就没有相守的福分。于是我便我想反正也是分开,与其躲在山谷中坐以待毙倒不如趁着自己还有能力的时候拼上一场,如果侥幸能够杀了或者哪怕只是伤了鸿旧衣都算有所价值,如果不幸死了,……也算是永诀了他的后患了。”
流楫也有比自己还重要的人,对于长秋的无奈何挣扎他简直感同身受。看着眼前逆来顺受却无比倔强的少年,他破口骂道:“林公子练得到底是什么邪门武功!怎么偏巧碰上这么绝情的脉络,难不成非得看着自己的心上人死了才能圆满!?”
长秋平静的答:“师傅曾经说江湖中已有的武功不管练得多好都已经有人能破功,所以我们练得剑谱是师傅用尽一生心血自己编谱的。”
流楫听了长秋的话一愣,若有所思的皱起眉,却又很快摇摇头道:“难道说……?不会吧……!”
长秋看流楫自说自话的样子,好奇的问:“什么不会?”
“周长秋,”流楫第一次直呼长秋的名字,语气说不出的复杂,“我们简直就被你师傅玩弄于鼓掌之间啊!”
出乎长秋意料的,听到流楫的话自己并没想象中的震惊和愤怒,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难道自己的心理早就有所察觉只是故意不去承认罢了?!
“你难道认为师傅是故意将告密和天吴两件事联系起来提点你的?”
“周公子,事到如今你还不觉得恩公养你们报仇这件事有太多蹊跷了吗?就比如我们这些人,本来散沙一般各自过着太平日子,却无形中被什么东西牵引到了一起。仔细想想恩公的复仇大计根本就是一盘精心设计的棋局,从他决定收养你和林公子开始,这盘棋就开战了吧!”
师傅是大家长,是救命恩人,是赐予自己第二次生命的再生父亲。这是长秋十几年来扎根在心里的信念,对于这个人的信任和敬爱横跨过自己幼年、少年直到成年,如今突然有人说这些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错觉,还是太残忍了。
感情是人的灵魂,当它崩溃的时候,人就变成了一具空壳。此时的长秋已经变成了一个大木偶,他再也不敢去判断这尘世的是是非非,因为他知道此刻才清晰的意识到自己用了二十年都没逃出那个人设下的温暖的天罗地网。
在流楫的启发和梳理下,长秋从讨饼见到周栖和林魁开始的往事一幕幕的铺陈开来。先是长秋和寒竹被周栖和林魁相中带回陌裔成了师傅独门剑法的传人,而几乎同时蹴雪和流楫也被师傅救养然后寄养在龙爷爷身边。随后,寒竹和长秋为了不让师傅失望,用十几年的光阴练习苦练【相濡】和【相忘】两套剑法,而蹴雪和流楫在龙爷爷的山谷里也开始了习武。接着,在寒竹和长秋长大成人之时,师傅终于将他的血海深仇告知了他们,并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接受代师报仇的命运。既然要报仇就要提高自己的武艺,于是蹴雪和流楫就被接上了菟於山。再然后,由于打脉的蹴雪不会武功,害的志愿帮忙的周栖和林魁丢了性命,而提议让他们伸手相助的正是寒竹自己。
从此,和干爹感情身后的寒竹背负起沉重的自责,报仇也从简单的代师还愿变成了替父报仇。与此同时,本来的局外人蹴雪由于打脉奄奄一息,导致视蹴雪如命的黑无常流楫方寸大乱。这时,一向谨慎的师傅却无意泄露了自己策划多年的刺杀大计,并且不经意的提起了救命的天吴神果。最后,由于鸿旧衣突然改变行程而一病不起的师傅将一手创立的陌裔交到了重情重义的寒竹手上,而本来只是他一人的仇恨也和陌裔一起,成了寒竹遗产的一部分。
到此为止,流楫不禁感叹老掌门设计了一盘复仇的棋局,并用二十几年的时间一步一步有条不紊的的布好每一颗棋子,然后在恰当的时机让棋子们各司其职,向着既定的胜利浴血拼杀。
然而流楫不知道的是,老掌门的算盘一直打到了他离世之后,即便在他撒手之时,他还记得把他大哥家遗孤的锁片戴在了长秋和寒竹的脖子上。
感觉就像死过一次的长秋呆呆的低着头,他几乎不怀疑关于打脉所要付出一切的代价,比如蹴雪的颓败、两位干爹的牺牲甚至是自己和寒竹不得不失去的东西,师傅根本就是一清二楚!但是,有一件事他却怎么也想不通,就是他到底为什么会设计流楫去告密。
对此,流楫的猜想是,这很有可能是寒竹和长秋在复仇路上的反应让老掌门感觉仅仅靠恩情和亲情并不足以束缚住两人,让两人将报仇的潜能发挥到极致。对于像鸿旧衣这样的劲敌,即便拼上全力都很难全身而退,那么被动应战的话几乎不可能达到将他手刃的目的。所以老掌门决定利用寒竹和长秋重感情讲信义的德行,不惜用一死把这份仇恨从强加变成自主的继承。人事处理妥当,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切断每年九月初六这个报仇的目标时机,同时通过将自己塑造为自我牺牲的人物,让寒竹和长秋自发的将报仇变成日夜思量的生活的一部分。而要当成这种理想状态,就需要一个导火索,流楫自己便成为了最合适的人选。
长秋了然一笑,原来自己的人生一直是出皮影戏,单单薄薄,从来没有过未来。
很久很久,长秋和流楫都没有在说话。他们都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然后从新建立自己被真相打的粉粉碎的信仰。
长秋又咳出了几口血,却任由他们弄在自己素白的长衫,想想如今遍体鳞伤像废人一样瘫在异乡暖炕上的自己,还有千里之外惺惺念念等自己回去过大年的寒竹,长秋再也找不到他们所承受的一切痛苦的理由,恩情是有目的的,亲情是用来牺牲的,友情是借来背叛的,就连仅剩的爱情也成了夺走对方生命的武器,这个尘世还有什么可以坚持呢。
流楫刚刚去了厨房,这时端着一壶不知是什么但味道香浓的东西回到屋里,看见长秋身上未干的血迹赶紧放下壶子,取来帕子给长秋擦掉。
长秋撑足一口气,逼自己弄清所有的疑问,于是他如这几日一样压抑住对流楫的失望,问道:“我还有一事想不明白,既然现在蹴雪兄身体已经好了,你怎么还会出现在藐云阁里。”
流楫把带血的手帕扔在一边,给自己倒了杯饮料,氤氲的水汽伴着醇厚的香气飘散开来:“呵呵,周公子,如果你是鸿旧衣会为了一个难以验证的告密赔上一颗神果天吴吗?更何况我只能告诉他陌裔派有两个少年杀手准备刺杀他却根本给不出你们这么做的理由。”
“所以为了增加筹码,你这个来去如风的黑无常就把自己卖身给了藐云阁?”
“我不会把自己禁锢在任何一个门派,就算是天下第一门我也不会。当时毕竟有求与人,我只好答应只要活着就会听命于鸿旧衣的差遣,条件是让我保持自由行走的权利。”
“鸿旧衣根本不相信任何人,他放走你就不怕你一去不回?”
“呵,他当然不会冒这个险。”流楫留给长秋一个挺拔的侧脸,对着门口吹了声口哨,不一会小白就扇着翅膀飞进屋里,抓停在流楫的手臂上。
“这种鹰我在藐云阁见过几次,是鸿旧衣给你的?”
“正是,可你知道它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吗?”流楫笑着拨弄小白坚硬的喙,眉目间犹如峨眉金鼎浩渺的烟云,弥漫的是终年不散苍凉。
眼前的男子已算不上朋友,却总让长秋恨不起来。毕竟背叛是种很难界定的东西,他们和流楫之间从没有过什么契约,又怎么谈得上背叛呢。流楫见长秋不语,便伸出大手褪下了自己的衣衫。流楫的皮肤比中原人暗一些,肌肉也更加坚实,而在他的左胸上却有个明显的突起,在光照下闪着诡异金黄。
对那块突起的形状研究了许久,长秋不可思议说:“这难道就是传说中苗家人用的【蛊】?”
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