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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了他和长秋的关系,还好蹴雪又补了一句:“我看他气色很差,想必是过度劳累了吧。”
长秋自认和蹴雪一直没什么交流,却没想到他竟关注着自己,不觉有些受宠若惊,于是出于既是出于礼貌也是出于私心,长秋决定去拜谢一下蹴雪,毕竟像他这样的人,又有几个能够拒绝的了呢。
蹴雪和流楫的住处在后院,和长秋他们隔了一片竹园,寒竹自然是要陪着长秋的,于是两人并肩而往。一路上除了寒竹的脚步和长秋腰间低低的核铃便在无声响,寒竹每次对长秋撒谎就会一言不发,所以他觉得在这么下去又要暴露了。
“长秋,昨天的宴会怎么散的那么早,我上完茅厕回来竟然已经结束了。”
“蹴雪和流楫两位公子离了席,师傅也就觉得这欢迎宴没办下去的意义了,便让大家都回去休息了。”
“哦,怪不得我会在上茅厕的路上看到蹴雪他们呢,那时流楫公子醉的一塌糊涂,还好我帮忙把他背回去,这才有机会让蹴雪送给你药呢。”
“……,哥你……”长秋语气有些无奈“……你明知骗我没有胜算,怎么就这么乐此不疲呢?”
“对不起,我怕你误会嘛。”
长秋停住脚步,回身捏住寒竹的下巴,略显疲惫的说:“哥,你怎么就不明白,我们之间只有一个误会,那就是你总是搞不清楚我有…多仰望你。”
身体的疲惫真的会让心理也变得脆弱吧,长秋愿意无条件的向寒竹走上千百步就是因为他笃定寒竹对他的心意,只是如果寒竹一直这么患得患失、自卑懦弱的连一步也不敢动的话,他终究还是会失望的。
寒竹和长秋先经过流楫的院子,本想进去打个招呼,却发现里有不少本门师兄弟,而流楫站在他们中间兴高采烈的说的起劲,大家也听得很起劲,于是寒竹和长秋很识趣的没去打扰。可等他们到了隔壁蹴雪的院子,禁不住再次吓了一跳,只见蹴雪的院子里此刻也是人满为患,只不过对在他院子里的不是师兄弟,而是一院子的丫头。
望着这一院子的女眷在客人的院子里有的打扫有的剪枝,实在是不成体统。作为未来掌门的寒竹自然看不过去,便放大嗓门咳了几声。果然,叽叽喳喳的院子一瞬间安静下来,无数双杏眼投到了寒竹身上,然后又无不例外的翻成娇嗔的白眼,最后回到原位再不看他了。寒竹不尴尬是不可能的,所以说人还是不要太随和,否则会被无视甚至歧视。
长秋憋着笑四处张望,半天才在脂粉堆中找到了蹴雪的身影。身着桃红色长衫的他此刻坐在堂屋的门槛上,头深深的埋进两膝之间,两只修长的手臂无力的架在腿上,纹丝不动。而他身后不时有拿着鸡毛掸子或抹布的丫头闪过。
寒竹和长秋突然觉得蹴雪很可怜,怎奈又爱莫能助,只能穿过花丛来到蹴雪近前。蹴雪听见有男子的脚步靠近,有气无力的抬起头,一见是寒竹眼里有亮光闪过:“…林公子,可否劳烦你把流楫叫来?”
寒竹愣了一下,但还是乖乖的跑了出去。蹴雪不会武功,自然听不到长秋,所以当他再次准备埋头逃避现实时被身边的衣摆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长秋立刻放松下来,把身体往右挪了挪,给长秋腾了一截门槛坐。
也不知道为什么,长秋对于蹴雪的豪不认生一点也不反感,反而感到亲切的很,毫不迟疑的坐在了他的身边。
“多谢蹴雪公子的药膏,师兄已经交给我了,服后果然舒服了很多。”
蹴雪点点头算是回应,过了一会开口道:“叫我公子听着别扭,你若尊我比你年纪大,叫兄长就好。”
这是长秋第一次这么近听蹴雪说话,音色淡淡的,不急不缓,听着很舒服。蹴雪像是块磁铁,身边的人总会忍不住的想和他亲近,长秋觉得他好像真的很喜欢他。
于是长秋和蹴雪就这么聊了起来,无意间蹴雪朝门口瞟了一眼,温和的表情陡然一变,扯出了一抹坏笑,长秋好奇的望过去,原来是寒竹把流楫带来了。
流楫一见这满园的春色又见那凄风苦雨的蹴雪,满脸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寒竹分明听到他从牙齿缝挤出一声轻呼“…容”,还没来得及反应,流楫已经飞身跳到了院子的石凳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屋里屋外的姑娘们,大喝道:“你们中原女子怎么这么轻浮,大白天的往男人院子里面跑都不知道害臊吗!”
流楫初来乍到,他显然不知道他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但是寒竹知道,绮珑用无数个教训告诉过了他男人和女人斗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还是没有全尸并没有葬身之处那种。
果然,本来扶风弱柳一般的女儿们立刻变了嘴脸,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朝着流楫瞪了过来。寒竹一抖赶紧把流楫往凳子下拉,可谁知流楫根本不领情,一脚踹开寒竹继续骂道:“你们别因为扶容对你们客气就肆无忌惮的骚扰他,他一向喜欢清静,连我都不来打扰他,你们跟蜜蜂似的飞一院子是想干嘛!”
流楫这话说得真的是有点重了,几个脸皮薄的姑娘面子挂不住,捂着脸跑了出去,其他的姑娘见状也陆陆续续的走了,没人走时都没忘了给流楫一记眼刀。
长秋一直看着身边的蹴雪,亲眼见证了他脸上毫不掩饰的笑意,他一定早就知道流楫来了后会是怎样的反应,恐怕他就是想让流楫给他把丫头们轰出去才叫他来的,突然间,长秋觉得蹴雪才是最坏心眼的人。
“别盯了,我就是借刀杀人。”蹴雪早就把长秋想的看了个透,毫不在意的朝他肆然一笑,妖冶而艳丽,全没了刚才的萎靡。
长秋一时无法接受蹴雪出尘的气质与世俗的人格间的巨大反差,值得低着头盯着地上的蚂蚁们搬家。刚刚舌战群妇的流楫此时也和寒竹到了两人近前,干脆也就席地坐在了台阶上。
“怎么样?”蹴雪把下巴垫在膝盖上,不咸不淡的问道。
“嘿嘿,我出手何时砸过招牌?”流楫笑的像个献宝的孩子,“光是今天上午就有这个数!”说罢流楫伸出手,比了个八的手势。
“嗯。”蹴雪瞥了一眼,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句。
“敢问流楫公子刚刚在院子里面讲的是什么,怎么吸引了那么多师兄弟?”寒竹一是好奇,二来对这两个行为诡异的客人还是有些提防。
“林公子是怕我做什么有损尊派的事情不成?”流楫深谙世故,自然知道寒竹的意思,但他似乎毫不介意,继续乐呵呵的说道:“我不过是向众位门中兄弟推荐了我们公子扶容独家秘制的顺气调精药膏而已,每瓶只要一钱银子,绝对的友情价哦。”
“这……”寒竹看看一脸坦然的蹴雪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他万万没有想到名满江湖的名医公子扶容竟然会容许搞不好还是伙同身边人倒卖药材,神医不都应该是一方难求的吗,可他们现在与挑担贩货的货郎有什么区别!
长秋听了流楫的话心里也有些不对味儿,想想揣在怀里的那个小药瓶一时觉得有些尴尬。
“拜托两位少爷,不要这幅表情好不好,我和扶容又不像你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我们要生活的好吧。”流楫一脸无所谓的把腿一伸,仰身躺在了蹴雪的腿上。
毕竟认识的时间不长,对于蹴雪和流楫的过去根本谈不上了解,自然没有立场评价他们的行为,但是眼前的一幕让寒竹觉得有些别扭,确切的说是有些似曾相识,空气中飘散着一股他很熟悉的气场,可一时间又找不到适当的话语去描述,奇怪,这种熟悉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呢?
寒竹这里还在瞎琢磨,被他掩上的远门咣的一下被人踹了开来,一个清秀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你们哪个是杂毛流楫?!”
绮珑此言一出吓得寒竹立刻从台阶上弹了起来:“绮珑,不得对贵客无礼!”
“有你何事!”绮珑把矛头指向了寒竹,“刚才嫣儿一个人躲在厨房里面哭的煞是伤心,我一问才知道这里有个什么叫流楫的杂毛竟然对我们门中的姑娘无礼,还辱骂中原的女子不知廉耻,如此奇耻大辱你居然还能忍受,你还是不是我们门派的男人啊!”
“话是我骂的,可我说的是事实,刚刚一帮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