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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子钩爪回神,集中精神,在北宸的手腕上看著站在擂台另一侧的对手──有著“送葬狂犬”之称的格伦佘·图零。
最关键的一仗,即将打响。
而她把最大的信任和希望,寄托於他们的身上。
不要紧,会赢的,一定可以赢的──仿佛为了鼓劲似的,她重重地握住了钩爪的把手。
而他们,也立即回应了这份信任,尖利的刀刃,在空气中发出了悦耳的蜂鸣。
然後他们和自己的契约者一起,发出了充满战意的轻叱,
──冲向了对面的,最为可怕的强敌。
外之章 凌霜 日渐腐烂爱恨
“她会需要我的。”
在费因海姆、雷狄斯住所的某个小房间里,面对胧云的劝解和那罗迦的嘲讽,他这麽说道。
“你们别劝我了,我对她的感觉……和你们对辜银岳……和普通战器对主人的情感……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胧云和那罗迦当然知道,他自己也知道──这些话,其实是说给走到门外的人影听的。
他想告诉她,他在渴望她的关注,他在渴望成为她的武器,成为她身边众人的一员。
但是,那隔著落地磨砂玻璃透出来的少女的人形,听到他说的话之後,却只是静立了几秒,然後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背对著门的胧云和那罗迦,在这一刻,看到了凌霜脸上那带著心碎和绝望的痛苦神情。
“我没让你和我签契约,只不过希望你在我饿死之前用我狩猎几次就行。品华不管怎麽说也算是我的同乡,你总不会不让我一起替她报仇吧。”
面对北宸严重的排斥,他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拿了出来。
果然,说了品华之後,她不再拒绝他和她同行,他在心中打定了要用时间来洗刷两人关系的主意,他用略带挑衅和阴狠的眼神扫视黑祸和素劫,他强装著,让自己露出了淡然而又胸有成竹的神情,然後离开。
转身时,他眼角的余光看见黑祸和素劫警觉地直起了脊背,复杂的视线投了过来,这让他从心底发出了阴暗而晦涩的笑声。
紧张吧──可是再紧张也没用,我迟早会加入到你们之中来,然後挤掉你们在那女人心中的地位──明明除了向影外,我才是更早认识她的战器,凭什麽你们可以抢先站在她的身边?论血统论容貌,明明我们都差不多吧!
凌霜在心中咬牙切齿,却没有看见浮现在自己脸上的不安。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北宸对他的态度,只是一味地催眠自己总可以在死磨硬耗中获得她的承认──但在内心深处却还是有一道理智的声音在不停响著:
“放弃吧。你和她已经错过了,放弃吧。”
可烨月种凌霜却无视了这真实的声音,选择接受了来自大脑催眠的谎言。
“吃这个吧,我在首都买的,一直没找到机会给你。”
“这……”
迪鲁那克大森林里,他总算是找到了机会,把首都买的蛋糕递了出去。
那是一个放在橱窗里展示的,有著十分鲜豔的颜色的畅销品,当时就有几个女孩站在橱窗前对著它赞叹著,似乎是因为价格太贵而只能对著样品吞口水。
回神的时候,这个蛋糕已经被他收进储物空间了。
──因为,在维尔维斯的灵武司工会时,他经常会看她在任务归来之後,点上一份甜点和一些饮料,在工会休息区乐滋滋地享受起来。
他有些唾弃自己,观察对方如此细致,却连说上几句好话都做不到,但是看她犹豫著接过蛋糕开始吃之後,心中还是升起了夹杂著几分腥黑恶意的喜悦。
太好了,她还是愿意吃自己递过去的东西的──这说明她还是信任他的吧。
但在这麽想著的时候,内心又起了小小的自私恶念。
啊啊──要是有什麽能让吃下的对方死心塌地爱上自己的药,混在这蛋糕里就好了。
在看到北宸吃完蛋糕後与人谈笑的模样後,凌霜站在她的身後,眼中闪过的是暗沈的复杂光芒。
“所以,与其担心中毒的事,不如该尽快找出来是谁下的毒吧?”
在北宸中了迦那之泪这种毒之後,亚晔如此说著,一边的黑祸素劫甚至是向影也不动声色地悄悄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他们在怀疑他吧──不过他不在乎,他只是在乎北宸怎麽看他而已。
所以就算是感受到了这沈重的不信任的视线,他还是专注地盯著北宸的脸庞。
“唔……想来想去,最有可能的还是在维尔维斯的时候被下的吧?”
最後,她这麽说道──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凌霜不由得在内心笑了起来。
这样就好,就算其他人不信任我,至少你是信任的──你是明白我对你的感情的,你知道我不会用这种狠毒的东西害你的,对吧。
这样就好──你的判断没错,北宸,只要你就这样慢慢接受我的话……我当然不会用这种手段来对付你──保护和疼爱你还来不及呢。
……只要你就这样……
被种下的黑色种子,慢慢发芽了。
“嗯,不知道你喜欢什麽……所以……”
北宸手中握著一串冰色的手链,有些局促地观察著他的表情递了过来。
她的身边,向影、亚晔、双子正捧著属於自己的礼物乐得合不拢嘴,恐怕,这项链也是因为其他人都送了所以不好意思让他空手,出於道义才给他买的吧。
但是就算是这样也无所谓,这是她送他的第一样东西。
出於来自内心的兴奋和狂喜,他忍不住伸出手,几乎像是撒娇一般开口了。
“你替我戴上。”
顿时,她愣住了,她身後的亚晔和双子也同时带著不悦的神色看过来。看到他们这样的神情,他本来有些後悔的心情,不由得变为了呕气。
“是你买的这个手链的不是吗,我不会戴。”
很倔强地,他把手伸到了北宸的面前。
然後,他看见北宸的眉宇间闪过了一丝尴尬──以及一丝後悔。
他的心瞬间从高温落入了冰点,连凝聚在嘴角的笑意,也就这麽僵化了。
只是如此小小的得寸进尺而已,她就不耐烦了吗?只是这样撒一下娇,就让她後悔买这串手链了吗?
柔软的指尖碰触著他手腕上的皮肤,她像是在尽量注意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规矩点似的,把手链戴在了他的手腕上,然後触电似的退开了几步。
“谢谢。”
他忍下了盘旋在喉咙口的悲伤,用有些虚幻的笑容冲她笑了一下。
不管怎麽说,她给了他这件东西,就不能再收回去了。
要怎麽保证这件东西一直能留在自己身边呢?……反正自己的本体是战器,要不然试试将它和自己的身体熔铸在一起好了?
他一边笑著,一边陷入了有些不著边际的幻想中。
要是她也能像这手链一样乖顺地留在他身边有多好啊。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他积淀下来的感情越深厚。
而积淀下来的感情越深,染上的黑色浓度,便也越来越高。
当众人聚集在一起欢笑的时候,他明明就站在旁边,却总是觉得自己无法插嘴。
当她对著身边的夥伴们微笑的时候,却总是忘记向他的方向望上一眼。
当大家并肩踏上战场的时候,她每次伸手时,他也总有战器化的冲动,但是先一步来到她手中的,永远都是那碍眼的长剑,那讨人厌的双子钩爪。
他甚至疑惑起来,到底是因为他遭到了众人的厌恶所以无法踏进那个圈子,还是因为他不愿踏进那个圈子而遭到了众人的排斥。
他也羡慕过那样快乐的氛围,也想过要和她的战器们好好相处──毕竟,他是想成为她的出色的武器的,而作为战器的最低标准,就要求和主人的其他战器好好地相处和配合──但是她的战器──尤其是黑祸和素劫,却总是拒绝他的靠近。
为什麽他们能接受向影却不能接受他?就是因为他曾经让北宸受辱吗?
烨月种凌霜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因此,也只能将这种不满和怨气咽回肚子里。
──最终腐烂变质,成了“憎恨”。
然後,无论他如何想要回避,最害怕的那一天,终於还是到来了。
他不顾背後的伤痛,将她搂在怀中,把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全数倒了出来,他甚至用了很憋屈的口气,想要求一点她的喜欢,但换来的却是他最不想听的一句话。
“对不起。”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彻底击碎了他残余的幻想。
这几个字一出,他便无法再自我洗脑自己还有机会,无法再用拖延的方法延长自己停留的时间,甚至连旁观的机会,站在她身後的机会都被剥夺了吗?
他甚至开始後悔用苦肉计做引子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挑明了。
不说那些话的话,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