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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有一点相当肯定。”
邢亦的食指在车载电脑上敲了敲:“老三他们是迫不及待要把我绑上他们的战车,看来,他们跟太子之间真的已经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可如果你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的话,他们可以假装分裂,然后寻机彻底地坑了你之后再继续他们的争斗。”
苏恪冷静地指出。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邢亦挠挠头,他自问脑子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干脆把这个问题放到了一边,轻松地说:“反正现在已经知道花错的地点了,我们去接花错吧。”
苏恪无声地点头,车子混入了京都的车流当中。
他们倒不惧那是一个陷阱,开弗莱大街32号是闹市中的一家会馆,应该不会有人想在那里闹出多大的动静。再者,如果那是个陷阱的话他们完全没有暴露邢尚的必要,有的是让邢亦他们知道花错所在的法子。
退一步讲,就算这真是个陷阱,邢亦有凌云在手,谁也不能拿他们如何。
不得不说京都的交通状况着实够呛,而市内又不宜显示他们超凡的车技——主要是现在已经确认花错的安全无虞了,否则就算市内他们也一定会把车飙起来,一个多小时后苏恪他们才来到邢尚指定的地方。
门卫是早就交待好了的,苏恪和邢亦一下车就被他们殷勤地迎了进去,大厅里,邢尚正兴致盎然地看华薄暮喂花错吃点心。
华薄暮一直在城里,接到邢亦的通知后早早的就寻到了这里来。
看到苏恪和邢亦进来,华薄暮、邢尚先后地站了起来,花错更是连点心都顾不得,迅速地蹦了起来,占领了苏恪的怀抱这个战略要地。
苏恪紧紧地将花错搂在了怀里,确定了这个小小人的确是花错无误且浑身上下没有哪怕一点的损伤之后才严厉地看进了花错的眼睛。
经历了最初的紧张之后,他早就发现了其中的破绽,花错并不是普通的小孩,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被带走?
哪怕是药物,对花错也很难起到什么作用。
花错心虚地吐了吐舌头,老实地咬苏恪地耳朵:“其实我就是想知道谁这么不开眼,连堂堂承古帝国二殿下的小孩都敢绑架。”
苏恪的眼神越发冷厉了,在安全和让花错去冒险之间他毫无疑问要选前者,哪怕花错再妖孽。
这就是家长的心态,毫无道理可言。
花错看苏恪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解释而有所缓和,顿时老实地话都不敢再说,只是小心地搂着苏恪的脖子,说什么也不放手。
邢尚盯着苏恪和花错——重点是看着苏恪,半天才勉强地转过视线,看向邢亦,笑着调侃:“二哥做惯了孤胆英雄,现在也该学着点如何保护家人了。”
“这么说你是故意为我上这一课?”
邢亦这句话可以说问得相当的不客气。
邢尚讶了一讶:“二哥什么时候也会拿恶意来揣摩人了?”
“经历的恶意太多了,自然就会这样。”
邢亦耸肩。
邢尚苦笑着让他们坐:“不瞒二哥,我们也是恰逢其会,这两年跟太子针锋相对惯了,总是时时刻刻盯着他的动向,今天才会正好撞到这一出,顺手把花错给救了。”
邢尚说得轻描淡写,但其中的惊险是可想而知的。
不等邢亦回答,邢尚又坦诚道:“这几年我们都明白过来了,无论是你,还是我们,无非都是那位拿来磨砺太子的石头。但就算我们有了那个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跟那个位置绝对无缘,也绝不甘愿做任人拨弄的石子。说实话,其实现在就连太子都不是我们的目标,我们想做的,无非是不要如了父皇的意,让他看好的那个,顺顺利利登上皇位。”
这句话可以说是相当的大逆不道,所幸在场的除了苏恪、邢亦就只剩下了华薄暮和花错。
邢亦瞟了眼花错,邢尚再次苦笑:“二哥你就别瞒我们了,从我们接触开始这孩子从头到尾都没显示出一点害怕,她不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甚至我怀疑,就算没有我们她也能自己逃出来。”
邢亦没有就这个话题谈下去,邢尚要表达的本身也只是他信任花错不会把他刚才那句无法无天的话泄露出去而已。
邢亦奇异地看了邢尚一眼:“你们有没有想过,老头要磨砺的可能不是太子,而是我。”
“说实话,我们还真仔细研究过这个可能,结论是,不会。”
邢尚坦白地说:“虽然二哥你武力冠绝,但老头似乎从来也没培养过你其他方面能力的意思,帝国皇帝要求的不可能仅仅是机甲战力。”
有两点邢尚给邢亦面子隐住了没说,那就是,邢亦心太软,而且他相对……单纯。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这两点是相当致命的,而这也是他们为什么更乐于拱他上位的原因所在,因为只有邢亦才会容得下他们。
问题是,当年的事情似乎的确伤到邢亦了,现在他谁也不信。
越是心软看重感情的人越是容不得这种背叛。
“老八……”
邢尚叹了口气:“老八一直想来见你,但是他不敢。”
“你让他继续不敢着吧。”
话说到这里好像再没什么可说的了,邢亦领着苏恪、花错走人。
邢尚在他身后迟疑地说:“二哥你要是不方便,他们我可以暂时代为照顾,至少不会让他们再经历今天这样的危险。”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苏恪明天就去枫都军校报道。至于花错……也让她去面试试试吧。”邢亦边说边领着苏恪、花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他的人,怎么轮不上别人去照顾。
邢尚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枫都军校吗?”
一个苍白面孔的青年从他背后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满脸阴戾:“他为什么还不肯原谅我,我是他亲弟弟!”
“老八……”
邢尚叹气:“正因为你是他的亲弟弟,他才最不能原谅。”
“换做他要杀你,你会原谅他吗?”
邢尚举例。
“他不会杀我。”
邢毕硬邦邦地说。
当年他在他最危急的时候捅了他一刀他都没想过要杀他,注定这辈子他都不会对他下狠手。
但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再也不是他最先要保护的人了。
邢毕不可抑制地想起了当初的那一幕。
那是一场以机甲对战演习为借口的谋杀,邢亦当时也只是刚刚崭露头角,虽然已经显示出不凡的天赋,但机甲战力还远没达到今天这样恐怖的水准。
当时他就在邢亦身边,跟他一起在凌云里,冷眼看着他狼狈但果断地逃过了一只又一只机甲的追杀,最后,在他自觉安全心神松懈的一刹轻轻地将刀刃刺入了他的后心。
当时邢尚的眼神是怎样的呢,是不可置信,是痛心?
邢毕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回忆不起来了,只记得他最后笑了笑,然后打开了凌云的舱门,把他扔了出去。
仅仅是扔出去,他当时为什么不杀了他!
邢毕重重一拳锤在了墙上,他要么不原谅,当时就杀了他,要么就原谅,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
邢尚如何不懂他,叹气地拍了拍他的肩:“小八,有些事是后悔不来的,也永远没有办法逆转,你要真觉得自己欠他一条命,将来拿命还就是。”
拿命还……他会有那样的机会吗?
邢毕的眼神更加阴戾了几分。
这些事情邢亦自然不会知道,知道了大约也会当成不知道,他们一家三口,包括华薄暮在内的话就是一家四口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各自该做的事情,可惜,有些事情一旦被打断就再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继续了,这一点让邢亦相当的遗憾。
第二天苏恪费了些功夫陪花错面试完了才正式入学去上课,而且是带着花错一起去上课。
这样的现象很诡异,大约所有人都要以为花错不过是个拖油瓶,是因为二殿下这么一个硬关系才被硬塞了进来,只有那个面试花错的老校长才知道,除了年纪这一个硬伤,花错竟是完完全全凭自己实力进的学校。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做为一个全面化的军事学院,枫都军校的某些专业对文化方面没有太特别的要求。
“你在哪儿弄来这么两个变态?”
校长目送苏恪与花错离开,迫不及待地回校长室打开了自己的专用电脑问邢亦。昨天苏恪的测试成绩已经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