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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刚才她们见了一地的金花,失心疯般地冲上去抢了半天,最后发现,抢到手里的那些金花全都消失了,只剩下原先的那朵。这本是虺圆满的障眼术,却被她们猜成了变戏法的。
虺圆满咧嘴一笑:“戏法看多了就不新鲜了,大姐,告辞!”
离开了粉巷,天已快黑,虺圆满和司马佳走上街,去找客栈居住。走着走着,司马佳道:“对了,你和清儿还没吃饭呢吧,那边有家面摊,先去填填肚子吧。”
“行啊,我也真是饿了。”虺圆满刚才在床上出了不少的力,现在该是饿了。
“就是不知清儿吃得惯不。”司马佳还记着司马清吃饭的惨状。
“放心吧,他现在什么都吃!”虺圆满笑道。
三个人进了面摊坐下,点了三碗面。虺圆满道:“我们来京城这一路上,哪有那闲工夫顿顿哄他吃饭?我就跟他说‘想吃就吃,不吃就等下顿,别跟我闹腾!’,开始他也闹,后来饿了几顿,就乖了,现在什么都吃。”
“我说呢,怪不得瘦了。”司马佳摩挲着司马清的头,心疼地道。
“不是瘦了,”虺圆满道,“是长个儿了,看上去像瘦了,其实还重了不少呢。”
“也对,”司马佳道,“裤腿都不够长了,明天还得给他买套新衣服。”
“就这衣服,还是我们走前,孙妈特地叫带的大衣服,这么快就穿小了。”虺圆满道。
一会儿热腾腾的面端上来,三个人一边吃着,一边话着家常,司马佳问了司马清几句《三字经》、《千字文》的句子,司马清都能接出下句来,司马佳高兴得了不得,自觉儿子聪明过人;再看孩子吃饭也香,再不像以前那般闹腾,心中那股为人父母的自豪劲儿就甭提了。
面摊老板听见这儿有个孩子在背书,也凑过来听,还笑道:“公子是进京赶考来的吧?”
司马佳笑答:“是。”
“小公子真伶俐,”老板道,“你们三个往这儿一坐,要不是少个女人,还真跟一家三口似的!”
☆、第二十七回
听见老板说他们像一家三口,司马佳又不好意思了,老板见他变了脸色,马上知道说错了话,笑道:“看我说什么呢,公子莫怪,莫怪啊……”
虺圆满坐着吃着面,图舒服,把一条腿踩到板凳上,被司马佳瞪了一眼“注意仪表!”,赶快放下,对老板道:“老板,就看长相,你猜这孩子是我的,还是公子的?”
老板走近了几步细看司马清,边看边说:“这孩子的眼睛实在太像公子,但这鼻子嘴什么的,又都像你……哎,还该是公子的孩子!”
“为什么呢?”司马佳看这老板真心猜起来,也忍不住问了。平常人哪能想到这孩子是两个男子所生?看这一半像司马佳一半像虺圆满的孩子,要怎么猜呢?
“因为小公子这小小年纪,就会背书了,肯定是公子的儿子嘛!”老板一拍巴掌,“公子,祝你高中啊!”
司马佳笑着点头:“借你吉言。”
离开面摊,三个人找到一家客栈,要了一间大房,加了个地铺,住在里面。这时节,客栈都住得满满的,能够找到空房,司马佳已经很庆幸。
住进去的第二日,便有人找上门来了,不是别个,正是那马智马文博。司马佳将虺圆满与司马清撇了屋里,自己在外见了马智。
“昨日走得匆忙,没和文博兄打招呼就……”司马佳道,文博兄想是有事?”
“本想昨天就同你说的,”马智道,“子善你知道的吧?本届科举,主考官是大学士韩英,韩大人是圩村人,离你的沅村不过几十里,我们与他也算是同乡。”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韩英是恒南地方,本朝出过的最大人物,家家知道,司马佳又怎会不知?
“我想着,要不要备些礼品,去拜访一下韩大人。”马智道。
“这,不大好吧?”司马佳道,“我们是考生,韩大人是主考,考前私会,恐有嫌疑啊。”
“有什么嫌疑?”马智笑了,“我们的卷子全都封起名字,且有专人誊抄,连字迹都看不出的,想作弊也没处做去。我只是想,韩大人既然是圩村人,又是考官,与我们有同乡之情,又有师生之谊,我们是该见见,让韩大人认识认识我们,日后给我们安排职位时,他也好有所考量。”
“这……我们还没考试,就想着官职的事,是不是有些太早了?”司马佳还是犹豫,“我们还不一定能考中呢。”
“会试,殿试,一眨眼的事,”马智很有自信,“说句实话,子善,以你我之才,不说什么状元榜眼探花,考个进士出身,还是不在话下。而官场风云诡谲,恐就不是你我能应付得来的,若有个韩大人帮衬,能少走许多错路。”
司马佳听他说得也有道理,便点了点头,道:“可是上门送礼,会不会被人说成贿赂考官?”
“我们那点礼,怎么能成贿赂?”马智笑了,“只是不要空着手去太难看而已。总之我是去定了,子善要不要同往?”
“我……”司马佳低下头想了想,笑说,“我不知道该不该去。”
“还是说,子善需要问问房里的人再决定?”马智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让司马佳惊讶地抬起头来。
“哦,贤弟别多想,”马智自知失言,“我只是昨天听人说,有人来找你,然后你就搬走了,所以……”
“不用问他,”司马佳不知道马智猜出了多少,心一横,干脆不掩饰了,“我自己拿主意就好。”
“哦……”马智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放了心,又像有些失望,“总之,我只是想与子善同进同退,希望考后,我们能更亲近,而不是就此散了才好。”
马智笑得还是那么温润,还是那副会让司马佳怦然心动的模样。
“好吧,”司马佳微笑道,“我愿与文博兄同进退。”
送走了马文博,司马佳回房,一开房门,便看到司马清花着个小脸儿,在和虺圆满打闹。
“这是怎么了?”司马佳跑过去抱住司马清,将他的脸一抹,满手都是墨,“清儿怎么一脸的墨汁?”
“你刚刚写字写到一半出去了,”虺圆满不好意思地道,“尿葫芦就玩你的笔墨砚台,我叫他不要碰你的东西,他反而涂我一脸墨!我就跟他玩,拿笔互相抹,所以沾了一脸,浪费了你的墨,对不住。”
虺圆满的脸上也是不干净,给画了好几条,猫胡子似的。司马佳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儿子,叹了口气,道:“浪费墨汁无所谓,无非再出去打,或者自己磨,可是你们这样打闹,让我哪能安心看书呢?这眼看就要考试了,你们这不是耽误我吗?”
“啊?哦……”虺圆满拿着手巾给司马清擦着脸,听司马佳这么说,便放下手巾,道,“那我们出去遛遛,晚上再回。”说完抱起司马清便走了。
司马佳正看着满桌的狼藉生气,便没搭理他,等他真走了,司马佳才突然想起:“哎,你的脸!”可惜虺圆满已走出老远,忘记了自己的脸还没擦,顶着猫胡子就上街了。
司马佳本想追出去,可一看自己的书上也沾上了墨,给弄污了,心里不由又是一阵不舒服,也懒得去管他了。
等到了晚上,司马佳书也看了,文也作了,眼看灯油越烧越少,虺圆满还不回来,又急又气,把笔一摔,什么也写不出了。又等了许久,司马佳听到房门响,便一下站起来,果然看到虺圆满背着孩子回来了,司马清趴在虺圆满的背上,都已经睡着了。
“你是怎么搞的!”司马佳开口便责怪道,但又不敢吵醒了孩子,只敢小声说,“这么晚才回来!”
“我不是怕扰了你看书写字嘛,”虺圆满一边和司马佳协作着把尿葫芦放到床上,一边道,“就带尿葫芦多逛逛,京城真够大的……我们还在外面吃东西了呢,你晚上吃了没?”
司马佳摇摇头。他晚上只顾着着急等他们回来了,没想起吃饭。
“我给你带糕点了!快吃吧!”虺圆满把手里的纸包放到桌上,满脸的傻笑。
司马佳看到他这傻样,什么气也都没了,只道:“我先去打水给你把脸洗洗吧,看你这脸脏的。”
“说起脸,今天真好玩,”虺圆满道,“我带着尿葫芦走出去,不知道为什么街上的人都看着我笑,我还心说,京城的人还真是好客!就给他们笑回去了,结果他们笑得更厉害了!一个个前仰后合的!我才只道,原来是我的脸忘擦了,脸上都是尿葫芦画的墨……哈哈哈哈……”
“这么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