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说什么呢,我哪儿……”
“赵临,从大学到现在,八年室友,你真不知道我喜欢你?”
【20XX年7月4日】
单宁今天上班。
名叫“赵临”的雄性统治者从昨天匆忙离开之后,就没有再出现。
傍晚单宁回家,照例给我带了些味道不错的食物。
我感谢地在他腿边蹭了几圈,却没能让他的情感评估数值上升。
单宁的负面情绪已经维持了一天多,无论我尝试怎样的安慰行为都没有改善。
这让我开始担心了。
【20XX年7月5日】
作为一个文明水平相对落后的种族,统治者物种情感的复杂程度确实让我相当棘手。
今天单宁的情感评估比昨天好一些,但仍低于正常值。
在尝试了所有能想到的安慰方式之后,我只能采取伴侣物种最基础的陪伴方式,蜷缩在单宁身边,陪他一起看电视。
单宁在看一种叫做“电视剧”的表演,剧情里的人物在为谁爱谁而争执。
爱情,包括单宁之前说过的“喜欢”,这种感情在我所属的种族里也是存在的——甚至比地球上的更为简单纯粹:基因革命对生殖冲动和繁衍本能的修正让我们更加重视精神契合,而星际航行则抹去性别乃至种族的隔阂。
因为这些差异,我无法理解单宁的“爱情”。
“一开始只是习惯,后来是自作多情。也不是没想过放弃,可别人给点好脸色,就又装作好像真的有希望一样。”单宁抱起我自言自语,声音掺在电视音里,像是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明知道他那人就是那样,却总以为结果会有什么不同。”
我轻轻“喵”了一声,他笑笑:“自欺欺人那么久,该醒了。”
【20XX年7月6日】
单宁的情感数值恢复正常了。
我不知道拟态的陪伴是否在他恢复的过程中发挥过积极作用。
不过,他能不再难过就好了。
11。
【20XX年7月7日】
单宁并不是一个热衷于交流的人。
在简单谈过自己的感情问题之后,他就没有再提及这个话题。
以星际巡游人的角度来说,他和那名叫做“赵临”的雄性统治者之间所发生的一切无疑是具有研究价值的;但我并没有刺探他隐私的打算。
单宁对我的照顾一如既往,出于对他的尊重和回报,我不想对他的心理参数进行剖析,然后提炼成一份枯燥的书面报告交由联盟指手画脚。
反正这颗星球上的生物个体那么多,我完全可以在适应并融入这里之后再进行取样分析。
【20XX年7月8日】
依然是单宁的工作日。
我又一次通过他的电脑进行了信息更新。
本次检索的关键词是“同性”和“爱情”。对已获得信息进行过筛选之后,我大概了解了统治者物种对于同性之间感情的不同观点。
不得不说,这些支持率悬殊的观点让我为单宁感到忧虑。
这种忧虑是以往我与其他文明生物接触中所没有的。
作为一种半科研半冒险的特殊职业,星际巡游人需要遵守的禁令很多:为了维护新文明的自然发展,星际巡游人不能对所探访新星的自然进程进行任何形式的干涉,也不得以自身文明的价值观对新文明进行评估,最终提交给联盟的分析报告必须摒除主观判断。
这些要求很严苛,实际中大家能做到的其实也只是在提交报告时尽量不夹带私人看法;但确实很少有星际巡游人会为新星上的某个物种个体产生个人情绪。
——当然,也很少有同行落到我这样的处境就是了。
长时间与同一智慧生物个体密切接触,接受对方的庇护,并参与到对方的日常生活中,还能不产生私人感情的大概只有那些硅基生命了。
因此我并不担心获救后联盟例行的听证会。
我只是担心单宁:如果我对所搜集的信息的理解没有错误,那么,他的人生会是相当孤独和艰难的。
【20XX年7月9日】
休息日。
今天没有出门计划,单宁过得很懒散。
和他一起看电视打发时间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在我接受庇护的这段期间里,他从来没有和“家人”进行过联系。
这让我有些在意。
【20XX年7月10日】
我在单宁睡觉的时候找到了他的手机。
通讯器的触屏技术很原始,糟糕的灵敏度加上拟态的爪垫简直就是个灾难。
尤其是不小心按下了“呼叫”却无法取消的时候。
电话接通的提示声响起,我用前掌反复按压拍打“挂断”字样也没有反应。
但电话最终没有接通,文字显示“家里”的被呼叫方挂断了电话。
我想,我之前的忧虑并不是想多了。
【20XX年7月11日】
对单宁的关注让我多少忽略了能量积攒。
在过去的一个星期里,能量的转化率没有达到预期值。
距离激活电脑的重组程序,还有将近一半的能量差额,我需要提高效率了。
【20XX年7月12日】
单宁一切正常,没有特别值得记录的事。
【20XX年7月13日】
单宁说天热,给我买了一个“冰垫”。
虽然实际并不需要,但收到礼物的事实还是让我很愉快。
【20XX年7月14日】
单宁今天回来得很晚,身上有一种刺鼻的气味。
他发现了我对那种气味的反感,没有碰我。(“巧克力讨厌酒味?那下次应酬我尽量不喝酒吧。”)
【20XX年7月15日】
单宁请假没有去上班,一直躺在床上。
对统治者物种基本生理参数的缺乏让我在“宿醉”和“生病”两个判断中摇摆不定。
拟态的形态无法为他提供任何所需的服务,这个认知让我感到焦躁。
所幸这次他并没有生病。
【……】
【20XX年7月29日】
能量即将补满。
我已经开始期待二次变形之后和单宁相见的场景了。
12。
【20XX年7月30日】
对单宁这个个体的好感让我多了很多顾虑。
我不能向他表明自己的身份,更不可能简单地由“猫”变成他的同族,然后继续享有他的庇护。
统治者物种对陌生同族具有相当强的戒备心理,一旦我将拟态形象改换为“人类”并出现在单宁家中,那么根据推演,最符合逻辑的结果就是单宁会报警。
我还不想就此从他的生活中退出。
——会产生这种想法对我自己来说也很新奇。
对于单宁,我已经没有了把他当做观测对象的意图;而在抹去调查价值之后,仍愿意与本土生命个体相处的理由,就只能是我自身的情感需求了。
我想回馈他对我的善意。
在即将重组电脑并获得变形机会的情况下,我已经不需要再把自己定位成“宠物”,回报单宁的途径也将变得更多、更有效——但是,他必须先接受改换形态后的我。
这个前提条件如果不能达成,一切就只能到此为止。
为此,我需要先给自己创造一个合理的身份。
根据我和他日常相处的时长,以及他的通讯情况来看,单宁的身边没有什么朋友(赵哥勉强算一个)。他所有的休息时间几乎都是在家度过,偶尔外出也只是购买食物和生活用品,或者带我去医院。由于缺乏他的成长资料,我无法判断他是原本性格如此,还是因为性取向差异而刻意回避他人。
但无论怎样,对我来说都算不上问题。
因为单宁上网。
而网络对于还处在拟态状态的我来说,无疑是最稳妥的交流平台。
【20XX年7月31日】
能量蓄满。
几乎是在能量蓄满的同时,我就激活了重组程序。
生物电脑的重组无比缓慢,但拟态变形的优先级别是被强制定为最高的,只要重组出的神经元足以承担程序运转,不对宿主本体的神经系统造成伤害,拟态程序就可以使用。
也就是说,只要再过两三天,我就能拥有地球人类的外形了。
不过,现在我并不急于改变自己的形态。
把生物电脑接入无处不在的无线网络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能量消耗低,各种网络密码在系统自带的破译器面前也不堪一击。原始的网络如同裸露在外的大脑,我可以利用它做很多事,而所要注意的只有不能过分占用数据流量自我暴露。
单宁的浏览记录让我轻易找到他常去的信息服务板块。
今天是周日,没有外出计划,单宁在卧室里上网,而我就躺在他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