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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治者的巢穴由一扇厚重的金属门与外界隔开,仅靠拟态所拥有的能力无法开启这扇门。我不能暴露自己,所以我只能把握他开门的时机逃离巢穴。
这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拟态的爆发力很强,我可以在他有所反应之前逃走。
统治者向我走来:“小家伙,我们出门一趟好不好?”
我刻意伪装出顺从的样子,跟在他腿边。
“乖~”他弯下身摸摸我的头顶,然后走向那扇金属门。
他打开了门——
在他开门的瞬间,我冲了出去!
统治者的惊呼声被我甩在了身后!
我逃出来了!
【20XX年5月17日】
这栋低矮建筑物里规律地分布着二十二个巢穴,最底层的一个中生活着一种极不友好的生物。每一次我靠近那个巢穴,它都会发出威胁的咆哮。
它的叫声会惊动那些统治者。
我无法穿过它的封锁从位于底层的出口逃到外面。
需要食物。
【20XX年5月18日】
我需要对之前作出的判断进行修正。
并不是每个统治者都对弱小物种友好。
今天一个凶恶的雄性统治者对我发动了攻击,我躲开了。
需要食物。
【20XX年5月19日】
虽然并不想承认,但我确实在后悔自己的草率。
庇护者显然对我还存在着关心:我在他的巢穴门口发现了食物和清水。
这个发现让我对前几天发生的事重新进行了评估:我的临时庇护者并不是那种残暴的统治者。我们之间文明的差异太大,这种差异也许导致我对他产生了一些误解。
【20XX年5月20日】
庇护者添加了食物并更换了清水。
我接受了他的好意。
【20XX年5月21日】
今天进食之后,我没有再躲藏起来,而是在巢穴外等待庇护者开门。
这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选择——外界的环境无疑比仅堆积着二十二巢穴的矮楼更加复杂危险,如果我连这二十二个巢穴都应付不了,在外面只会遇到更多困难。
重新见到我,庇护者显得很惊喜,这从他的语调中能判断出来:“你这几天一直躲在楼道里吗?一楼养了只大狗,吓到你了吧?”
我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决定对他的担心表示感谢:“谢谢……”
“快进来——你身上蹭得好脏,碰到楼道里那辆摩托车了吧?”
重回庇护者的巢穴,我是抱着对某些事做出妥协的决心的:要获得一些东西,就必须付出点什么。现在,在救援飞船到来之前,保证自身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我已经做好了牺牲部分尊严的准备,但我的庇护者比我想象得更体贴。
当我看到原本盛猫砂的小盆被替换成封闭式塑料箱时,我承认,我被深深打动了。
“我上网查了一下,有些猫隐私意识挺强的。喏,给你换了个猫砂盆,这下该满意了吧?”
庇护者看着我——即使我还不能轻易分辨他的面部表情,我也能猜出那是期待。
我顶开箱子上的活动门,踏了进去。箱子的内部空间很大,底部铺着厚厚的砂状颗粒。我犹豫了片刻,第一次在这个星球上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
拟态对被模拟物种的生物本能进行了充分的模拟: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我已经十分自然地用前肢刨动矿物颗粒完成了掩埋的动作。
这让我很尴尬。
但我的庇护者却很高兴,他很开心地用手机和那个赵哥再次通讯:“赵哥!我的猫回来了!……对!会用猫砂盆,还会用猫砂!”
他的态度让我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安慰感。
5。
【20XX年5月22日】
或许是因为此前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维护自身安全方面,当我再次注意到时,融合带来的不适感已经减弱到了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现在,我只需要积蓄更多的能量以激活电脑的重组程序。
我和庇护者的相处还算愉快——如果忽略部分语言不通造成的交流障碍的话。
今天庇护者要求为我命名。
我再次礼貌地告知他我的本名:“期科里亚·弗兰朵斯塔利。”
“嗯?”庇护者挑动了眉毛,“巧克力?”
“期科里亚。”我纠正他的发音。
“巧克力!”他大笑了起来——我已经能够识别这个需要动用面部大部分肌肉的表情了,“中文八级哦亲!以后就叫你巧克力了!”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使用这个代表愉悦的表情,在我看来,他并不该为自己蹩脚的发音如此高兴;不过,在语言存在显著差异的情况下,能把我的名字还原到这个地步,我也不吝于给予他一定的赞誉。
【20XX年5月23日】
庇护者买回一种黑褐色、兼具甜味和苦味的块状食物。
“巧克力。”他指着食物,笑容很古怪。
——我决定收回昨天对他的评价。
【20XX年5月24日】
拟态的一些本能模拟让我很难堪。
这种被称为“猫”的物种有用舔舐进行身体清洁的习惯——我并不担心自己会吞入新陈代谢作用下掉落的毛发或是这个星球上的寄生虫,但我很介意拟态物种刚用前肢掩埋完排泄物就若无其事地用舌头进行清理的举动。
我试图克服这种生物本能,但收效甚微。
拟态变形是为了保证星际巡游人在异星遭遇突发事件时最大限度存活下来的应激手段,生物电脑会充分模拟扫描半径内生存概率最高的物种,并强制模仿其一切举动以确保变形者不会因为文化差异而暴露自己。
生存是第一位的——但拟态应用的开发者肯定没考虑过用自己的舌头清理【哔——】的情况。
我迫切地等待着电脑重组的那一天:哪怕只是在体内成型,我也能更改拟态对象,进行第二次的变形。
我增加了对食物的摄入量,这让我的庇护者有点不安。
“巧克力最近吃的很多,”他又在和赵哥通话(我对他强加给我的名字嗤之以鼻),“不会积食吧?……对了,上次忘了问你,你估计巧克力大概多大?……三个月大的猫十天吃掉一整袋猫粮你觉得正常么?……没,它精神挺好的……嗯,个头长了点……哦,好,周末我带它去检查。”
通讯结束,庇护者趴在沙发上看我。
我想要忽略他的注视,却一不留神又开始舔舐起前肢。
——该死的生物本能!
【20XX年5月25日】
我找到办法对付本能模拟了。
在庇护者外出期间,我仔细调查了整个巢穴,在被称为“厨房”和“厕所”的两个房间内发现了出水口。
出水装置很简单,只要抬动开关就会有水流流出。
我能够使用清水进行清洁了。
【20XX年5月26日】
今天,厨房和厕所的门都被关上了。
庇护者显然对我未经同意使用出水装置的行为十分不满(“你有本事开水龙头,倒是有本事给我再关上啊!物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家里出了什么大事——结果是你个小混球给我捣乱!”)。
这个星球上的排水系统实在是太落后了。
【20XX年5月27日】
庇护者给我洗了澡。
虽然他坚称是在为我做身体清洁,但我认为他还在记恨我任意使用出水装置的事。
我讨厌那种有刺鼻香气的化学液体,它对拟态灵敏的嗅觉伤害很大。
【20XX年5月28日】
再次来到医院。
被来回翻弄了几遍之后,赵哥给出了“健康”的结论。
拟态的伪装无懈可击:庇护者所担心的进食过多的问题被模拟的生物成长掩饰了过去。
解除了庇护者的担忧之后,我们并没有在医院多做停留——不过在离开医院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意外。
我和我的庇护者和一个陌生的雄性统治者在医院门口相遇,对方似乎认识我的庇护者。
“阿宁,”那个雄性的声音很迟疑,“你……”
我的庇护者没有回应,径自抱着我从他身边走过。
回到我们的巢穴——“我们的”,我想我开始对这里产生认同感了——之后,我觉得庇护者的情绪有些低落。
我很难解释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我还是不能完全解读他的表情和肢体语言,对统治者的语言我也仍在学习之中——但我确实知道他的心情不好。
如果我能找出这种感觉产生的原因,或许我就能更好地了解这个物种了。
6。
【20XX年5月29日】
庇护者一整天没有外出,这使我有机会观察到自然状态下这个物种的生活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