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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子的变化,是不是过去的一切都不会再发生?我终于能松一口气。照这样看,父母后面的日子应该不错,有点期待,我道:“我家现在在哪?”
王信兴奋的表情突然僵住,很快他拍拍胸脯,掩饰刚才的异样,“我送你去。”
我当没看见说好。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的家一点没变。独立的二层小洋楼,被打理得井然有序的花园,周围一圈已经完全参天的树木…如果这些不是夹杂在高楼大厦脚下,我想我会笑得自然些。
“阿姨一般都在家!”王信小心的推开厚实的大铁门。
“为什么我家…没有拆迁?”这已经不止是钉子户这么简单。试想繁华的市中心内,座座现代化标新立异的建筑物下,一座九十年代的二层砖楼,就算粉刷一新,被打理得别有特色,也实在怪异。
王信摇摇头,“那段时间我住学校,后来你父亲去世,才知道整个永城,就你们家没有被拆。”说着已到门口,王信站门边大喊:“阿姨,看看谁回来了。”
不多时,门幽幽打开,夕阳余光洒进昏暗的室内。
“谁?”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古怪声音,从门背后传来。
没有母亲的影子,我道:“妈,是我!”
“小…壬?”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人佝偻着站在阴影里,脸色惨白惨白,青色的眼眶深深凹陷,一双眼呆滞地盯着我,“小…壬,你…终…于…回…来…了…”
头皮发麻,好一会儿才适应。我点点头,提着箱子进屋。
屋里差别不大,除了电器焕然一新,新添了些物事,家俱摆设什么都没变。
王信的声音传来:“我就不进去了,一会儿来接你吃饭。”说完,昔日乐观的弥勒佛飞也似的跑了。
嘭一声,屋内唯一的光线阻断,霎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忽然手被枯柴般的手指抓住,犹如寒冰触碰,一激灵,手上行李被夺了去。母亲在黑暗的屋内行动自如,伴随着行李拖动的闷响声。
“小…壬,回…来…还…走…吗?”
我没有回答,问道:“你什么时候死?”
☆、回来了(二)
母亲幽幽的声音传来:“…快…了!”半响,阴阳怪气的语调又响起,“回…家…待…多…久?”
“三个月吧!”摸索着记忆中的开关,啪一声打开,瞬间炽白的灯光洒满屋内各个角落。
瘦弱的母亲不适应般缩到家俱后面,哆嗦着用手挡着眼睛,“关…灯!”
赶紧把灯关了。
离家十年,原本有很多话要与母亲说,可这样的景象让我说不出一个字,只得拖过行李上楼。
这样的家叫人怎么能待下去。
我的屋子依旧,被擦拭得一尘不染的音乐盒摆在写字台上,看了一半的书仍然翻着…放下行李,打开,拿出最下层一个精致小盒,里面躺着一枚小银锁。摸了摸,复又关上,放进抽屉里。
换了身衣服下楼,客厅亮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勉强能照明。
“小壬,一会儿买点吃的东西回来吧!”不知道母亲在何处,但是语气正常了些。
我应了声好,出了门。
天已经暗下来,寂静的小院内昏暗一片。
坐在小院石梯上等王信。初夏,天气微微闷热,路灯亮了,照着小院内的花草青青柔柔。忽然有绿幽幽的东西晃来晃去,是萤火虫。
很多年没有看见萤火虫了,曾经有个人给我抓过九百九十九只,不觉有些怀恋。伸出手,萤火虫飞了过来,停在指尖,淡淡幽绿的光忽明忽暗。
“小壬!”车子戛然停在大门,王信打开车门朝我一晃脑袋。
拍拍屁股走过去,瞅了眼他的车,“丫也混得不行,只能开夏利。”
“这是我爸的车,我的可是刹不住。”
车到山前必有路,丰田汽车刹不住,我们就这么叫丰田。
“真不怕死。”钻进车里。
王信瞟了眼我家大门,一打方向盘,车拐了出去。
我们去了另一位发小——安子的店。安子的堂子不小,据说在永城也算得上数一数二。
大门弄得和故宫似的,进去里面也有种进皇宫的感觉,不愧名叫天宫。
一进去,便有人朝王信打招呼,无疑中看了我一眼,脸露惊讶,然后与边上人交头接耳,又脸露不屑。
“俞壬?”一声惊呼。说话者一‘聪明绝顶’的男人,挺着一油水肚子。
我点点头。
那人来回打量我,“哎哟我的妈,十年不见,还是这么水灵!”
我看向王信,“这谁?”
男人依然笑,“别问他,你再看看。”
我摇头。
“安子啊!”男人说。
不是吧!这是打了激素还是填了脂肪?安子小时身体不太好,瘦得皮包骨,现在这样他妈肯定乐死。
说来永城的孩子小时多多少少身体都不太好,我也是。
安子把着我的肩膀,豪爽道:“今天我做东,楼上,满汉全席给老大你来一桌。”
他都混好了还记得我这老大,有点感动,不过真有点饿了。
我摇摇头:“现在肠胃不好,享受不起,来点清淡的两菜一汤就行。”
安子咂咂嘴,“你的口味怎么变得这么清淡!”
“他都转性了,口味算什么。”王信道。
人经历了那么多不改变是假的。
迎着周围视线,听着吵闹的声音,我笑,“也别包间了,就这吧!”我喜欢人多的地方。
正说着,一身穿红白条纹连衣裙的女人走了过来,把着安子的肩膀问事。
安子得意的挺起肚子介绍,“我老婆,漂亮不?”
女人皮肤白皙,配有一头红棕长发,秀眉大眼,倒真是个美人。
“谁是你老婆。别听他的,还没过门呢!”女人娇道。
这时有人叫老板娘,美女施施然走了。
王信哈哈大笑。
安子也不郁闷,笑眯眯说:“正好你回来,下个月喝喜酒。”
我能说什么?除了表现出羡慕,便是恭喜。
由于到吃饭点,大堂挤满了人,安子给找张靠窗的桌子不容易。
王信用眼神指着后边那堆人,“以前都跟你屁股后面,你走了,现在跟赵青,招呼也不来打个。”
我从小就有个能力超凡的保镖,父母哥哥又宠我,所以有段时间挺无法无天。那时,好些小孩跟我屁股后面转,喊我老大。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说:“算了。”
王信转回头看我,“不是吧!这可不像你。赵青现在是混得不错,可咱不能输了气势。”
我笑,“时过境迁也就那么回事。”拿了块服务员送来的小点心吃起来。
我的胃是真不好,吃东西都得慢慢来。
天已经黑完,窗外人影憧憧。我将头转过来,漫不经心道:“有没有认识脖子上有胎记的小孩子?”
王信一愣,“你现在恋童?”
果然问了也白问,还是自己找吧!
很快菜上了,安子地道,两菜一汤上加了两道大荤,可把弥勒佛给吃乐乎了。
吃饭间,有人来到桌边,“壬老大,别来无恙啊!”语气听不出半点恭敬。
抬头,是个打扮挺正式的男人,看脸,挺陌生,自然不认识。
那人挺知趣,“我忘了壬老大贵人多忘事。”
我笑,“那也得看当没当回事。”
那人气得脸色铁青,愤愤道:“俞壬,没有阎下夕给你撑腰,看你在永城怎么混。”
“滚!”王信抄起一边凳子作势朝那人砸去。
那人吓得连滚带爬跑了,隔着几张桌子指着我们骂,“疯子,都他妈疯子。”
“他谁?”我是真想不起来。
王信放好凳子,“还记得跟赵青后面的野孩子吗?叫钱有,现在混了个煤矿老板,兜里有几个臭钱,跟大爷似的到处耀武扬威。”
他名挺艺术,我记得,不过印象中那人整天脸糊得乌漆麻黑,能认出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