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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扶摇道:“他教给我一些用刀的技巧,却从未手把手地教过我。”
唐枢道:“你的悟性很好。”
俞扶摇道:“我父亲也这样说,他说我是练刀的好苗子。但我不知道,以我目前的刀术,这江湖究竟是否去得。”
唐枢道:“俞兄弟,不是我说好听的,你能一招致‘霹雳刀’萧鹤龄于重伤,即便是身在刀锋之谷,你也可以排在前十名内。”
俞扶摇问道:“萧鹤龄在刀锋之谷排名多少位?”
唐枢道:“刀锋之谷初创时,萧鹤龄排在第八十六位,目前上升为第四十九位。”
俞扶摇道:“眼下刀锋之谷谁的刀法最好?”
唐枢道:“当然是‘天风刀’狄静傲了。”
俞扶摇道:“唐兄和他交过手么?”
唐枢道:“‘柳叶刀’郭沁德是刀锋之谷的第九十三位好手,我若非体力好,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你可以想象一下,我和排名第一的狄静傲交手会是什么结局。”
俞扶摇道:“这么说,狄静傲是武林中最好的刀客了?”
唐枢道:“未必,至少曾经误伤过令尊的那个少年刀客就比狄静傲强。”
俞扶摇道:“希望有朝一日我能杀入刀锋之谷,和狄静傲比比刀。”
唐枢道:“不可,俞兄弟你的刀法虽好,但缺少历练,而狄静傲的名气是靠拼杀得来的,他的交手经验太丰富了。即使你的刀法高过他,也未必能够胜他。”
俞扶摇一笑,道:“我目前并没有打算和狄静傲交手,我是说总有一天我会杀进刀锋之谷去,将它掀个底朝天。”
唐枢心想:“有其父必有其子,俞鉴曾使刀锋之谷的鼎盛随风而逝,俞扶摇也有可能更进一步,将刀锋之谷连根拔起。”道:“如果这一天真的来临,那实在是个喜讯。只要刀锋之谷存在一天,我就没法过安生日子,不仅有违于母亲的夙愿,而且自己也只有东躲西藏,苟全性命于草莽之中。”
俞扶摇坚定地说道:“你等着吧,这一天会来的。”说完这句话,俞扶摇看着跳跳荡荡的篝火,陷入了沉思。
次日东方天边刚露出一丝曙色,俞扶摇和唐枢便动身上路了。清晨的空气很宜人,两个人劲头又足,不久之后就上了红云大道。红云大道全部以细砂铺成,宽得可以同时容三辆马车并排行走。数不清的羊肠小路从两边的密林中伸出来和大道连接在一起,通往马槽坝的那条小路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条。大道上来往的人很多,他们都是骑着马还是赶着马车。像俞扶摇和唐枢这样步行的人比较少见。
唐枢道:“这样太显眼了,说不定就被刀锋之谷的刀客认出来了。”
俞扶摇道:“唐兄之言甚是,这大道只有我们两个步行,委实有些抢眼。要不,咱们走小道?”
唐枢道:“走小道容易迷路,而且也耽误行程。”
俞扶摇道:“唐兄有什么好办法?”
唐枢道:“为今之计,是去弄两匹马来代代步。”
俞扶摇停住步子,前后张望了一会,道:“这马匹嘛,来来往往倒是很有一些,可惜都骑在别人的胯下。”
唐枢笑道:“我们当然不会抢别人的马匹,要真是这样干了,那和拦路劫财的小蟊贼有什么分别?”
俞扶摇道:“我们又不是什么成名人物,从头到脚都是一副无名小卒模样,没什么拘束,当一次小蟊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唐枢道:“你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
俞扶摇道:“既然咱们取得了共识,那就无须再用脚丈量路程了。我们就在这里坐等,看是哪两个倒霉鬼撞在我们刀口上。”
唐枢道:“这里人来人往,倒霉鬼倒是不少,但得快刀斩乱麻,不要拖沓。”
俞扶摇道:“‘快刀’二字是我最忌讳的了,你别再说这两个字。”
唐枢笑道:“你刚才所说的‘刀口’二字也同样犯了忌讳。”
两人在路边林子正这样密谋的时候,大道北边那头“得得得”地驰来两匹马。
俞扶摇大喜道:“倒霉鬼送马来了。”
唐枢道:“只抢马,不伤人。”
那两匹马奔到近处,俞扶摇和唐枢立刻从路边跳将出来,双双大喝一声,拦住了去路。两匹马受了惊吓,人立而起。两个骑马人想不到有这样的变故,猝不及防,立刻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俞扶摇和唐枢见状会心一笑,同时想道:“这还用得着我们去抢吗?这两匹马见了如此英挺的两位少年侠少,当然不肯再被原先的倒霉鬼鞭策了。”
那摔在地上的两个骑马人的确是倒霉鬼,因为他们自己都在呼痛:“倒霉!倒霉!”他们一个是花甲老汉,一个是十三四岁的男孩。俞扶摇和唐枢想不到竟然碰上这么一老一少,这怎么好忍心抢他们的马?
那男孩对唐枢和俞扶摇道:“你们两个怎么走路的?如果不是我们的坐骑神骏,你们两个现在已被踩死了。”
那老汉却看出唐枢和俞扶摇来意不善,情知得罪不得,于是呵斥男孩道:“不要乱说话。”还和颜悦色地关心起唐枢和俞扶摇来,道:“两位没有伤着吧?”
唐枢道:“没有!”
老汉道:“两位突然从路边跳出来,着实吓了我一跳。”
唐枢道:“我们是有意这样干的。”
老汉狐疑道:“为什么?”
俞扶摇道:“前方三十里处有一股劫匪,专喜猛然从林子跳出来抢人财物,我们打他们不过,但又不能让来往的路人平白无故地遭殃,所以想到了一个下策,就是用适才的办法提醒过路人。我们是这样想的,过路人既然已被我们吓了一次,再遇上真正的劫匪,就不会吓得那么厉害了。”
老汉心道:“这两个年轻人脑袋有毛病,要提醒路人也不必用这种方法啊。”道:“我们的确狠狠被吓了一跳。不过这红云大道一向太平,没听说过有什么劫匪。”
唐枢道:“这伙劫匪是新来的,盘踞在红云大道才几天时间。”
老汉道:“原来是这样。”
俞扶摇道:“你们是继续南下还是掉头回去?”
老汉道:“我们有重要事,无论如何也要继续赶路。”
俞扶摇道:“那就不耽误你们了,前面路上小心一些。”
老汉道:“多谢!”翻身上了马,和那男孩一道策马向南而去。马蹄溅起漫天的尘土,两骑从南边拐弯的地方消失了。
俞扶摇和唐枢第一次出师不利,自己白白当了一回倒霉蛋。两个人沮丧了一阵,决定再干一票。红云大道上人来人往,不需等太长时间,几乎在那一老一少刚跑出俞、唐二人视野里的同时,另外五个骑马人从南边拐角处奔了出来。只眨眼功夫,五骑便奔到了俞扶摇和唐枢的面前。唐枢和俞扶摇毫不犹豫,在路中间一站,将五骑拦了下来。
这回的运气比上次好一点。之所以说运气比上一次“好”,是因为这五人既不年老,也不幼小,都是二三十来岁的年纪;之所以说运气只比刚才“好一点”,是因为这五人全是女子。俞扶摇和唐枢两人的心顿时一凉,同时想道:“这一票又泡汤了。”既然他们两个人都自命为侠少,当然也就不好意思向女子出手了。
他们不想向这五个女子出手,这五个女子却不想饶过他们,纷纷质问二人。为首的女子当即就骂开了:“两位一表人才,应该是很有学问的人,不会没听过‘好狗不挡道’这句话吧?”
唐枢道:“姑娘别生气,我们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啊。”
那女子道:“你们有什么‘迫不得已’的?”
唐枢道:“我们都不想活了,但又不愿意死得太过辛苦。”
那女子道:“这话听起来好新鲜,但凡赴死之路,都是很辛苦的。”
俞扶摇道:“姑娘经验之谈,应该是不会错的。”
那女子喝道:“你这话好笑人,我又没有死过,我哪来什么经验之谈?”
俞扶摇道:“总之赴死之途很艰辛,所以我们想独辟蹊径去求死。”
那女子不耐烦了,道:“说来说去,你们到底独辟了什么蹊径?”
俞扶摇道:“抹脖子、喝毒药太难受,老死、病死又太狼狈,所以我们想被人骂死。”
那女子瞪大了眼睛,道:“骂死?”
唐枢道:“如果死于美女利嘴之下,那我们就死得其所了。”
俞扶摇道:“所以我们才故意拦住你们的去路,惹你们生气。”
唐枢道:“现在请五位姑娘放开嘴皮子痛骂一气,一直把我们骂死为止。”
五个女子哄笑起来,刚才说话的那女子笑得都喘不过气来了,道:“你们的念头太古怪了。”
俞扶摇道:“能想出这等求死之法的,千载以来,独吾二人而已。”
那女子道:“不过我们都是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