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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生对凤凰说:“我说,你认不认识陈素锦,陈素锦让我来找你们。”
凤凰听见陈素锦的名字,终于抬了抬眼皮子:“你看不见我出不去了吗,我最终会被这个地面吞噬,就像是那些僵尸一样,变成一堆白骨,被吐出来,钟池宴和我们都没有想到西王母的瑶池是活的,能够吃人的烂泥。”
柳生想了想:“我总得带点什么东西出去,证明我见到了你。”
凤凰叹了口气:“你能带什么出去,我的骨头,你快走吧,等着这地面再活过来,你也会吞下去。”
柳生上前轻轻的拔下来老凤凰一根毛:“我带着这个出去给陈素锦。”
凤凰睁开眼,又闭上,闭上又睁开,他轻生的问:“素锦,他还好吗?”
柳生笑笑的对凤凰说:“好,简直和您是一模一样的。”
凤凰闭着上了眼,柳生看见他剩下的那唯一的一只眼里,掉下了一滴泪。老凤凰对柳生说:“那麻烦你,去把素锦他娘的遗物带给素锦,你一直往前走,前面会有一个泥洞,在这滩烂泥活过来之前,你尽快吧。”
柳生把老凤凰的毛塞进口袋里,他本来想要拒绝,这吃人的烂泥有些太可怕,连这么大的老凤凰都有胃口吞得下,还有什么吃不下的。
柳生张开了嘴,看着这只快要烂完的凤凰,说不出来。柳生啊了一声,他好心的说:“我去一去倒是可以,可是我不一定能够拿出来,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还是要先逃命的。”
大概柳生说完这话,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转身飞快的走了。
柳生顺着老凤凰的话,一直朝前走。僵尸的味道,腐烂的味道,充斥着这里。
朝前走着,柳生看见了老凤凰说的那个泥洞。这个泥洞不小,约有个四五米宽,洞口被封了起来,柳生蹲下去,伸出手指去摸了那个洞口。他的手指刚一碰到洞口,就被割了小口子。一滴血流了下去,那滴血滴在洞口上,洞口竟然显现出密密麻麻的纠缠着在一起的金光。
柳生的小心的抬手去碰那些金光。
那些金光对他没有伤害。
柳生呼了一口气,他抬步走进去了。
柳生走进去,就看见一只毕方鸟,不,确切的说是一只毕方鸟的影子,在泥洞里翩翩起舞,上下飞腾,这只毕方鸟的影子携带着生前的火焰和炙热。柳生方一踏进这泥洞,就被冲天的火焰烧的不分南北。
那只毕方鸟的影子朝着柳生的方向飞过,让柳生觉得自己的头发的都有了焦味。毕方鸟的影子走过了柳生,最终消失不见了。可是,毕方鸟影子的翻腾飞跃,惊起了一洞的红色羽毛。柳生伸出手去,却接那些鸟毛,他想着就是老凤凰说的,毕方鸟给陈素锦的遗物了,原来还是鸟毛。
那些鸟毛并没有落到柳生的手里。
红色的鸟毛在半空中开始燃烧,燃烧中,泥洞的壁上,开始出现电影一般的画面,一个女人出现在洞壁上,红衣服的女人,长得颇为秾丽,她怀抱着一个孩子,孩子的额头上点着一个大红点吗,耷拉着眼皮的样子跟老凤凰的模样像极了。这个孩子就是陈素锦了。
柳生看着洞内不断燃烧的羽毛,他明白了,原来这个泥洞里封着的是一只毕方鸟的记忆。
毕方鸟抱着陈素锦,她给陈素锦做好了一打一打的小衣服,认真的给陈素锦叠好,她给陈素锦洗头,跟着年幼的陈素锦一起玩水嬉戏,教年幼的陈素锦读书写字。她是多么的爱陈素锦,这是个很好的母亲。她死在了这里,留下了记忆,哪怕是自己的儿子看不到,也想让人告诉她的儿子,他的母亲是爱他的,哪怕是死了也是爱他的。
红色的鸟毛在无穷无尽的燃烧着,火焰都照的整个泥洞红了起来。柳生干脆盘坐了起来,认真的盯着那些画面看,他要把一丝一毫都记住,等出去讲给了陈素锦听。柳生的热的额头都沁出了汗来。
柳生盘坐着看着这母慈子爱的画面。
突然画面一转,一条宽大的蛇尾出现了,这条蛇尾炫目靡丽,柳生顺着这条蛇尾朝上看,就看见了一个女人。他看不清这个女人的长相,火焰里,映照在墙上这个女人的脸不过是白白的一团。但是柳生直觉的这个女人是不美的,就算是不美,她也照旧征伐世间。
柳生想,这个女人就是女娲了。女娲的面目这样的模糊,想来是那只毕方鸟也没有真正的见过女娲,她这是想为陈素锦讲一讲她为什么死在这里的始末。
女娲的手指灵巧的捏着人,这是她捏出来出第一个人,女娲全心全意的捏着,女娲捏出了一个人形。女娲的面目是模糊,这个人形也是模糊的。柳生歪着头,认认真真的盯着女娲的捏出来的那个人看。但是看不清楚,他的内心有一种迫切,迫切的想要看清楚那张脸。
女娲捏出来的这个人是失败的,不会动,不会说,是个死物。女娲盯着造出来的第一个人看了半天,没有什么反应。
柳生并不是很明白,他耐下心去继续看下去。
但是女娲造人这一截子就被断开了。毕方鸟的记忆时断时续,并不是很完整。柳生的眼前是另一个画面,无数的僵尸朝着人们开始袭击,他们成群结队,几乎要把活着的人给咬光了。
这样的僵尸群引起了巨大的恐慌。人类的,妖精的,也许还有神仙的。一个男人站了出来,背对着柳生,四肢修长,头发漆黑。他慢慢的转过身来,剑眉如飞,眼眸闪亮,神采飞扬,顽劣一笑。柳生的心里忽然就疼了起来,他朝着那个男人伸出手去,叫:“钟池宴。”
柳生万分的狼狈了。他盘坐在地上,眼角流下泪来,他心里疼痛,只因为这个叫钟池宴的男人。
52昆仑纪事五十一
那个叫钟池宴的男人背着一把锈剑;麻布粗衣。他站在昆仑山顶上;看着百万僵尸一个一个的跃入了瑶池里。
柳生平躺了在地上;他眼中都是泪水。突然;就在他看到钟池宴的那个瞬间;犹如在脑海里打了闪,像了雷;电闪雷鸣中,有些故事翩然跳跃,惊的柳生措手不及。
毕方鸟火红的鸟毛就像是一片一片的火红的雪,燃烧着;飞扬着。柳生闭上了眼,他已经不需要去看钟池宴的故事了;他已经不需要去看关于昆仑的故事了。
柳生踉跄的站起来,他朝着洞口走去。
柳生跃进了水里,游到了水面,钻出了地面。
他站在地面上,神情悲怆又肃穆。
陈素锦和王韶普打得正厉害,鸟毛,狐狸毛弄了一地。王韶普咬住了陈素锦的大鸟尾不松口,陈素锦抬起一只爪子狠狠的打着王韶普的头。这两位都快团吧团吧卷一块儿去了。
柳生伸出了手,他说:“我说。”
这两位还是不松口,王韶普又朝着陈素锦的翅膀咬了一口,陈素锦啄了王韶普的脑门。
柳生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我说。”
那两位没一个听见的。
柳生只得又清了清喉咙,他大声的喊:“我说,我出来了。”
这两位乱挠了一阵,这才齐齐的回头去看柳生。王韶普眯了眯狐狸眼,猛地就朝着柳生扑过去,把柳生扑倒在地,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柳生:“从泥里钻出来了?”
陈素锦耷拉着鸟眼,鸟爪子捡起块石头,就朝着王韶普扔过去。石头可不小,足有磨盘大,砸的王韶普一砸一个准。
王韶普捂着被砸的脑袋,扭头朝着陈素锦说:“草。”
陈素锦眼皮都不带抬:“便宜你了。”说完,他看向柳生。
柳生找了个平坦的石头坐下,他看着这昆仑幻境的山,这昆仑幻境的水,这昆仑幻境的树,它们随着钟池宴的离去,都已经丧失了生命力。镜山美人不许它们活着,它们静止着在为钟池宴陪葬,
柳生看了看一只鸟一只狐狸,他说:“你们能不能先变个人样出来,我总觉得跟一只鸟一只狐狸谈话不太严肃。”
陈素锦的拨了拨躺在一旁的白画眉,白画眉动了动张开了眼,伤看上去有点重,但是估计没别的什么事儿。
陈素锦变了个人样出来,耷拉着眼皮,把白画眉放进自己怀里,只露出个没精打采的小脑袋。
王韶普也变了个人样出来。
柳生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他张开了嘴,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有些故事,竟然不知道从何讲起,这些结尾不知道开始不知道的故事摆着那里,就像是横陈在你生命里的一条河,波澜壮阔,无从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