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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慕子意给安溪南解释道:“那黄铜大钟是天渊院妖字部的一个老道师,为老不尊,最喜欢戏弄新来的小道者了,今年不知为何,竟然派他他做了主考官。
那紫衣童子的爷爷是黄连之前辈,五行术部的总管道师,他一手五行法术出神入化,洛国之内,鲜少有对手,被人尊称一声黄道子。据说老黄钟年轻时曾被黄连之狠狠教训过一顿,所以对其颇为畏惧。”
“哦,”安溪南看向半空中的紫衣童子,问道:“他那么小,也来参加入学考试啊。”
“不小了。”聂随香大嗓子嚷嚷:“他已经快二十啦。”
这一嗓子丝毫不逊于老黄钟方才钟声,余音缭绕,引得全场人注目而视。
“呸”那紫衣童子啐了一口骂道:“你个小胖子,胡说什么,信不信我拆了你的龟甲当飞碟。”
聂随香打不过他,只好住嘴,过了半晌,又忍不住凑到安溪南耳畔窃窃私语:“你别看他小娃娃一样,人家可是有着一半紫金花雕的血统,牙尖嘴利,难缠的很。”他颇为不屑撇撇嘴,脸歪成鞋拔子状。
安溪南暗自揣测,“大水箱”小时候定然被这紫衣童子好好欺负过。
那厢老黄钟被紫衣童子一搅和,已经没有继续发表自己宏言伟论的兴致了,干脆直接开始讲述第一轮的考试规则。
“第一轮考试是玄晶印心湖,考的是你们作为一个道者的心境。小娃娃们,你们只管往湖中走上一遭,拥有修道者坚韧心境,可以锲而不舍追逐天道的人,便能如履平地一般走到湖对岸去。那些心性软弱,意志不坚定的人,便会沉入湖中,失去考试资格。”
他长长吸了一口气,鼓起肚子向地上的考生吹起一阵龙卷风。大家猝不及防,被龙卷风卷起,呼啦啦的在天上乱转,而后“砰砰砰”全摔倒了一个大湖边上,姿态各异,狼狈不堪。
老黄钟在湖面上晃来晃去,嘴里诱惑道:“来吧,来吧,小道者们,踏出你们的第一步,只要走过这个湖面,你们就可以通过第一关了。”
众人纷纷望向湖面。水面古井不波,犹如一面平镜。湖水清澈见底,还能看见水中的五彩小鱼在水草之间欢乐游动。
安溪南咽下一口唾沫。怎么看,这湖面都不像平地一样,可以让人站立啊。
有一个胆大之人用脚试了试水,心一横,眼一闭,踩了上去。预料中的沉没没有发生,他如履平地般稳稳当当的踩在水面上。
他愣了愣,而后欣喜若狂,在水面上一跃数丈,又落回水面,手足舞蹈的炫耀着自己即将通过第一关。老黄钟看着不顺眼,撅着嘴吹了一口气,那人一个没站稳,吧唧一下摔在水面上,以狗啃泥的姿势,被一路吹到了对岸,引来许多道者吃吃的笑声。
笑归笑,大多数道者心中还是颇为羡慕的。当下,很多人都受到了鼓舞,一把跳到水面上。结果有的人稳稳站着,有的人直接沉到水中,咕噜咕噜冒起一串水泡,被湖中的老甲鱼咬着衣服拖到岸边,不省人事。
“我也来了。”大水箱高呼一声,一跃数丈,落到湖心。他人高马大,好似一坨铁山,落地的瞬间,湖面上的人有感到一场地震,有的人干脆脚下一滑,摔了一屁股。
大水箱讪讪的笑笑,在众人的怒目而视中低调的走到了对岸。
慕子意敏锐感觉到了安溪南的紧张,便握住他的手,低声道:“溪南,别怕,我和你一起走。”
慕子意清越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让安溪南心安静下来。他紧紧握着慕子意的手,回望着他:“嗯,子意,我们走吧。”
两人肩并肩,手携手,一同踏上湖面。
安溪南脚尖点到水面的那一刻,脑中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小道者,你为何,想要修道?”
安溪南脑中闪过无数答案。为了给爹爹看病,为了给爹爹报仇,为了和慕子意在一起,为了可以不被欺负……
但这些真的是他修道的理由吗?
抑或是说,他真的想要修道吗?
忽然想起了多年前,自己第一次遇见苍梧山顶峰的那个男子时的情景。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天枢。”
“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呀?”小溪南天真的问道。
“因为我太强了,有人看不顺眼,就把我关在这里了呗。”那人毫不收敛的张狂。
“那你为什么会这么厉害呀?”小溪南追问道。
“因为我学了很强的本领!”
好奇宝宝追问不舍:“那,你当初,又为什么要学这些本领呀?”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微叹一声:“不是任何时候,你选择做一件事情,都是有原因的。有时候,或许便是宿命。”
作者有话要说:
☆、入学考试(二)
安溪南忽然有些明白天枢的想法。我不知为何修道,那又如何,我们的先祖不正是因为内心迷茫,对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疑问,才踏上修道之途的吗?
他心中对那声音说:“我并不知自己为何会踏上修道之路,但这终究是个事实。至于为何修道?如何修道?是否值得?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追寻天道,不正是在漫漫道途中明了自己的内心吗?”
他给出了自己的答案。那声音并没有回应。
只是安溪南发现,自己的双脚着踩在水面之上,踏踏实实。他抬头去看慕子意,正好对上他一双满含笑意的双眼。
“子意,我可以通过第一关了。”他身子有些颤抖。
“我早知道,溪南,你可以的。”慕子意拉着他的手。
泪水突然从眼眶滴落,打在手心里,暖暖的。
一直以来,自己都是被唾弃,被嘲笑的那一个。自己是爹爹的累赘,是山脚村子里被乞丐嘲笑追打的孩子,是为了给爹爹看病出卖身体的肮脏少年。
一直以来,自己总是一无是处。在世上活了十五年,却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直到有一天,遇到了眼前这个少年,他那干净清澈的眼中没有蔑视,没有嘲讽,只有浓浓的信任,浓浓的关怀。
他教会自己外面世界的处事法则,引导自己走向变强的道路。
他说“溪南,我早知道,你可以的。”
春风拂过耳畔,慕子意抚去他眼角的泪水。安溪南眨巴双眼,咧嘴一笑。
子意,我愿此后岁月,如今日一般,永远跟在你的身畔,让你一回首,便能瞧见我的样子。
慕子意牵着安溪南的手,一步一步走到了对岸。
岸边的聂水香早就等的心头焦急,见两人都平安过关,顿时心中大悦,仰天哈哈一阵长笑,惊的周围之人纷纷绕道而走。
慕子意对他那副贱样瞧不过眼,踢他一脚,抛下他,径直走向老黄钟去。
聂水香吃痛,叽里咕噜的抱怨一声,拍拍屁股,颠颠跟了上去。
此时,岸边所有考生分成两拨,一拨是沉到湖底的倒霉蛋,此刻活像一群落水狗,哭丧着脸,被老黄钟无情的吞到了肚子里去。另一拨则是通过第一关的幸运儿,此刻眉开眼笑,昂首阔步,自信心膨胀到了极点。
原本参加考试的足足有数千考生,没想到第一轮便足足刷下去一半。安溪南随便扫了一眼,估摸着还剩下七八百人的样子。
老黄钟方才拼命挖苦那些倒霉蛋们,现在又过来“好心”提醒幸运儿:“一群小鬼,你们以为过了第一关,就进入天渊院啦?早着呐,还有两关,我老黄钟虽然面慈心善,但是考起试来可是毫不心慈手软,你们就等好咯,我们接下来,且说说第二关考试。
第二关有一个神气的名字,叫做‘南天北斗参天子’,等到待会儿天色变暗,星斗浮现,你们脚下的‘参天大阵’便会开始运行。
你们呢,只需要乖乖的,什么都不做就可以了。
哈哈,这一关,考的就是你们的道之运!一个没有运数的修道之人,即便天赋异禀,也很难有所作为,老黄钟就瞪大了眼睛,瞧瞧哪些小鬼,是那不被上天眷顾的没有运数的小可怜!”
距离夜幕降临还有一小会儿,小道者们纷纷找地坐下,慢慢平复方才大起大落的心潮。贵家子弟相互交流,草根学生抱团取暖。慕子意显眼的身份也引来不少人的关注,比如,那个紫衣童子。
他与老黄钟扯了一会儿皮,有些无聊,恰好看到那个嚷嚷大叫的大水箱正趾高气昂的瓜瓜说着什么,就坐着飞轮朝慕子意驶去,想要好好逗弄大家伙一番。
大水箱人高胆小,见那童子向自己飞来,连忙躲到顾子意身后。可惜顾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