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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他不能理解,只能直盯着眼前的男人,恍惚之间,他依稀瞧见对方的灵魂被困在身体某处……所以说,隽临皇是被恶灵给入侵,所以才会失去理性?
正忖着,一团影子挡在他面前。
他定睛一瞧,竟是十域侯爷府里被缝上眼或嘴的鬼魂们。
杜千年明白了。
这些鬼魂打一开始就不是要伤害他,而是要他快走,可惜他一直没搞清楚状况。
「把千年还给我!」
炎禾岁的暴咆声,仿佛利刃般,划开了交错的时空。杜千年立刻把握机会从缝隙脱逃,不忘顺手拖上一票情义相挺的鬼魂。
宛如置身大海中,身体随波飘荡着,一眨眼,重回镜面空间里。
睇着眼前这票鬼魂,杜千年眼睛酸涩得发痛。鬼魂们开不了口,但他就是能猜到,这些事肯定都是十域侯所为,那个人已经被当年的恶灵给侵入,才会做出这等恶行。
可怜他们,连转世都不能,被困在这里千年。
「我送你们回家好不好?」他哑声问。
那一张张初看让人惊悚的脸,轻抹着笑意,杜千年看清楚那是一张张憨厚老实的面容,可却因为他才被囚在这里。
「恭请地藏王菩萨,慈悲为怀,渡鬼重生。」他双手合十诚心念着,等到姬如九的双生弟弟来到面前时,他忍不住伸出手,轻抚着他被缝上的唇。「子列,对不起……」
那鬼魂神情激动地看着他。
「对不起、对不起……」
他再三道歉,愧疚不已,看着一抹抹魂魄化为星点消失在眼前。
这不过是冰山一角,但只要他走得出这里,他非渡了这府里全部的魂魄不可。
正忖着,耳边传来炎禾岁的怒咆声,「千年,回来!」
「砰」的一声,仿佛大地震般,杜千年一个没站稳往旁跌去,岂料就这么给跌回炎禾岁身边。
「千年!」炎禾岁赶紧将他扶起。
「哇,原来你才是狠角色!」竟然用吼的就能把他吼出来。
「你这家伙,让我担心极了!」炎禾岁用力将他搂进怀里。
杜千年没有挣扎,任他抱得过瘾。
还是这个怀抱好,他挺想念的呢。
「对了,零呢?」
「你头一个要问的就是他?」炎禾岁不满地眯起眼。
「不是,我……」
「东方和修已经来到了。」他没好气地道。
「嗄?」杜千年闻言,不禁气急败坏。「他们来干么?不是要他们留在金鼎镇?修的状况根本不适合待在这里!」
「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先去找他们。」
「零呢?」
「待会再说!」杜千年拉着他跑。
手上有很多事要办,但都得等到他确认修的安好,他才能放心。
因为一直以来,重八就是他最重要的伙伴和兄弟,他要告诉他,自己已经想起一切。
炎禾岁跟着他跑,却突地发现眼前有微弱的光线,仿佛是从天上洒落,抬眼望去,惊见天上竟出现一道眉月。
瞧,他们都走了,根本就没有人在乎你。有道声音在零耳边说着。
零神色漠然地注视着两人离开的身影。
不管他说了什么,终究还是将你抛诸脑后。
零不发一语,冷冷地看向侧面的黑暗。
多可怜,你始终只能孤独一个人。
「你说够了没有?」零冷声讥刺。「凭这雕虫小技就想把我困在这里?」
他被困在黑暗与浓雾之间,仿佛走在黄泉路上,但他并不畏惧,尽管他在意千年并未将他搁在第一位,可刚才千年一开口便是询问他的状况,光是这样,就足够他感动许久。
黑暗依旧,并没有出现其他的声音。
「没把戏了?」他哼笑着,抬起手,指向黑暗,启唇,「劈哩……」
「劈哩啪啦……碰!」
那天真的童言童语教他一怔,回头望去,黑暗退去,眼前是座奢华宫殿。
一个身穿华服的孩童正耍玩着伺候他的宫人。
他念着劈哩啪啦碰炸碎了宫人的嘴,那宫人痛得在地上打滚,他则开心地鼓掌叫好,一旁几个宫人面无血色,颤抖不止。
突地,有道身影疾奔而来,不由分说地给了他一巴掌。
他错愕得说不出话,半晌才回过神,怒声质问:「你是谁,竟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他瞪着眼前的陌生人,这才发现对方比他还矮,看起来年纪比他小,而且穿着一袭白袍……会在宫里穿白袍的不就是天官?
「我当然知道你是太子殿下,而我是被挑选进宫的小天官,奉陛下旨意,前来当你的伴读。」
伏天瞅着他,大眼缓缓眯起,细细打量他。
他的脸蛋相当俊,眼睛很漂亮,身形瘦弱,可说起话来却非常铿锵有力。
「你叫什么名字?」他口气不善地问。
「天官大人赐名姬如九。」
「本名呢?」
「忘了。」
「忘了?」
「天官大人说,进了宫门就必须与过去做切割。」
伏天扬起眉,发现他和其他宫人不同,他并不畏惧他,从刚刚到现在,他的眼神一直没离开他的脸,甚至一直和他对视。
「你不怕我。」
「为什么要怕你?」他反问着。
伏天嘴角扬起恶劣的笑,朝他伸出手,低喊,「劈哩……」他该炸开他哪里比较好玩呢?
还在考虑着,姬如九已经一把牵住他的手。「好了,走吧,太子少傅已经等你很久了。」
伏天呆住。
他的手已经多久没有人牵过了?
他天生拥有异能,母后怕他,父皇也怕他,虽封他为太子,但却是迫不得已,因为后宫没再产下任何子嗣。父皇把他丢在华丽的宫殿里,一次也没有探视过他,放任他自生自灭,所以他才会拿宫人出气。
如今,父皇却派了他来。
「谁允许你牵我的手?」
「我年纪比你大,当然是我牵你。」姬如九头也没回,说得理直气壮。
「你今年几岁?」
「十三岁。」
「你竟然大我两岁……」看不出来啊,他个子比他还要瘦小。
「那是因为你锦衣玉食,当然长得高大。」他哼了声,依旧没回头,脚步赶得急,像是怕出什么差错。
「你过得不好?」他看着他干扁的手。
「皇宫以外过得不好的绝对不只有我。」所以既然被选进宫,他当然得保住机会。「你要听话一点,别害我丢了差事,这样才会直到我出宫,王朝都替我照顾家人,我底下还有一个双生弟弟和一对双生妹妹呢。」
「双生弟妹?」伏天诧道。
「是啊。」
「有弟妹是什么感觉?」
姬如九顿下脚步,回头看他,伸手轻抚他的颊。「痛不痛?」
「痛。」
「一个巴掌就这么痛,要是嘴巴被炸碎你想会有多痛?」
伏天再次怔住。他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因为痛的一向不是他。
「你有能力是好事,但不可以拿来伤人。」
「我是太子,我……」
「是谁都一样,谁都不能对没有犯错的人施以重刑。」
伏天抿住嘴,没再吭声,倒有几分默允的意思。
「好,咱们走吧。」姬如九勾笑,赞许地摸摸他的头。
伏天再一次的呆住。
姬如九牵着他要走,却发现他像是双脚生根般定住不动。
「又怎么了?」
「……我允许你再摸一次。」他的口吻带着施恩。
姬如九不禁失笑。「只要你乖,我就摸你的头。」果真还是个孩子,仍很渴望别人的疼惜。
「我现在又没做什么。」
「等你先上完少傅的课再说。」说着,他又牵起伏天的手。
伏天傻愣愣地跟着他走,从此以后,他的眼睛开始追逐着这抹白。
仿佛是月亮对太阳的憧憬,他开始学习相关姬如九的一切,不管是他的喜好,甚至是他的行事作风,简直想要成为另一个姬如九。
姬如九接受天官训练时,他也在旁观看,没想到光是看着,他的咒术竟更胜姬如九一筹。
「破!」就在他喊出时,一块巨岩瞬间化为飞屑,引起一阵沙尘。
在场所有人莫不瞠目结舌,却唯有姬如九冲向他,用力地抱住他。「干得好,太子,你真的太了不起了。」
突来的拥抱让他有点害羞却又舍不得松开手。
他没有想到人的拥抱这么温暖,竟一路暖进他心坎里,让他就连入夜也不肯回寝宫,非要跟他一道就寝。
然而,尊贵的太子岂能和天官们睡在一块?
于是,姬如九破例到伏天的景阳宫伴睡。
就在伏天十五岁那一年,他们相拥而睡的那一夜,他明白了原来自己不是想要成为姬如九,而是想要得到这个人。
他想要他,想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