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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贼“赛灵猴”当然知道这层关系,他现在就准备利用这层关系,脱离马老爷子的追击,只要出了南壑口,就算安全了。
现在白玉仑既然发现了他,识破了他的阴谋计划,当然就不会让他如愿。但是,白玉仑虽然发现了他,却不急于追上,因为晨雾太大,四野山区复杂,万一飞贼“赛灵猴”发现了他白玉仑,一个踅身逃入了嵯峨的山区内,再想追上他可就难了。
是以,白玉仑一直和“赛灵猴”保持一段适当距离,而且随时注意隐蔽自己,因为飞贼“赛灵猴”狡黠多智,擅施诡计,一个不小心被他发现,很可能马上兔脱,而白玉仑吃他的亏已不止一次了。
在前急急飞驰的“赛灵猴”,不时回头察看一下身后,除了蒙蒙晨雾,他什么也没看见。因为白玉仑身穿银衣,除非最近距离,在晨雾中很难发现他,但是,由于“赛灵猴”穿的是黑缎劲衣虽在较远的距离,白玉仑仍能看得清楚他。
一个在前毫无顾忌的飞驰,一个在后小心翼翼的紧追,片刻工夫,“赛灵猴”已驰到了北壑口,而白玉仑也突然尽展轻功向前疾扑。
驰进北壑口的飞贼“赛灵猴”想是听到了极速的衣袂破风声,双目一亮,倏然回身刹住了身势。
也就在他刹住身势的同时,银灰亮影一闪,白玉仑已飞身扑到了他身前十丈之处。
飞贼“赛灵猴”一见是白玉仑,顿时愤恨交集,杀机倏起,不由厉声道:“白玉仑,我与你何怨何仇,要你处处与我为敌?”
白玉仑举目一看,发话的正是黑巾包头,一张黄皮马脸,秃眉小眼尖嘴巴的“赛灵猴”,是以,直到驰至他身前一丈五尺处,才停身哂然一笑道:“赛灵猴,你忘了?,不是寃家不聚首,不是仇人不碰头,我们两个要想不碰头,总得有一个先去见阎罗……”
“赛灵猴”早已气得小眼圆睁,马睑铁青,不由切齿恨声道:“白玉仑,你说的一点儿也不错,今天就是你先去见阎罗!”
白玉仑扬眉一笑道:“好呀!不过,在我去见阎罗之前,希望你先把马老爷子的宝盒交出来!”
“赛灵猴”一听,不由恨恨的“呸”了一声,怒声道:“这是我费尽心血弄到手的东西,为什么凭白无故的要交给你?”
白玉仑淡然一笑道:“如果你不愿意把宝盒交给我,那就该你先去见阎罗了……”
“赛灵猴”一听,顿时大怒,嗔目一声厉吼道:“姓白的小辈,大爷今天和你拼了!”
厉吼声中,倏翻右腕,“刷”的一声巳将背后的钢刀撤出来,一个虎扑扑向了白玉仑,照准白玉仑的当头就剁!
白玉仑深知“赛灵猴”狡猾,前两次被他溜掉逃脱就是因为手中没有兵刃,这一次决不能再让他跑掉了。
是以,一见“赛灵猴”飞身扑来,急忙横肘撤剑,“呛’的一声,寒芒暴涨,疾演“凤凰展翅”,迳格对方劈下的钢刀。
但是,宝剑挥出,顿感不适,并不顺手,定睛一看,面色大变,一声轻呼,飞身暴退两丈,因为,他手中拿着的竟是一柄长尚不足八寸的断剑,而“赛灵猴”的钢刀却正砍向了他的天灵。
飞贼“赛灵猴”,知道白玉仑一向是不携兵器的,这时见他突然撤出的宝剑,寒芒暴涨,光华耀眼,知道白玉仑手中的剑是一柄宝刃,为了手中刀免被白玉仑给削断,也心中一惊,撤刀疾退。
就这样阴错阳差的,白玉仑逃过了一命,“赛灵猴”却失去了杀死白玉仑的唯一大好机会。
飞贼“赛灵猴”撤刀飞退中,发现白玉仑也飞身暴退,待等看清白玉仑手中拿的竟是一柄断剑时,又悔又恨又怒,厉喝一声,飞身前扑,竟形如疯狂般再向白玉仑挥刀砍去。
白玉仑在惊险万幸中捡回了一条命,急忙怯虑镇定,这时一见“赛灵猴”举刀再度扑来,也大喝一声,挥剑迎了上去。
“赛灵猴”觉得这一次是唯一除去白玉仑的机会,可是,白玉仑手中的断剑偏偏是一柄宝刃,这使他每次出招都有顾忌。
白玉仑手中虽是断剑,却占了锋利的便宜,而且,他可以以匕首的招式应敌,比起前两次徒手对飞贼的钢刀,依然有如猛虎添翼。
但是,“赛灵猴”神情如狂,奋不顾身,厉喝暴吼,亡命拼斗,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这使得白玉仑也有了顾忌。须知飞贼“赛灵猴”刀法犀利,轻功惊人,绝非窦五德等人之流可比。
两人飞腾纵跃,叱喝连声,寒光闪闪,风声霍霍,真是一战激烈紧张的惊心恶斗。可惜,四野寂寂,没有半个人观赏这一场难得一见的龙虎斗。
就在斗至十五招上,“赛灵猴”急攻燥进,看白玉仑一剑刺空,旋身斜走的同一刹那,厉喝一声“白玉仑纳命来”手中刀疾演“顺水推舟”,双手推刀,竟连刀带人一并向白玉仑的胁背飞扑过去。
白玉仑原是故意卖的破绽,这时一见“赛灵猴”不察,心中冷冷一笑,赶紧佯装一声惊呼,身形突然仰面平飞起来!
紧接着,翻臂下沉,反握断剑,大喝一声,迳由背下刺向了“赛灵猴”。一声惨叫,热血随剑激溅了他一手,白玉仑知道已刺中了“赛灵猴”的面门。
但是,他怕刺中了“赛灵猴”面门的同一刹那,“赛灵猴”忍痛刀演“举火烧天”,是以,就在一剑刺中了“赛灵猴”面门的同时,藉力猛的一个“云里筋斗”,身在空中一连两个翻身,直落两丈以外。白玉仑落地一看,“赛灵猴”早巳撒手丢刀,双手掩着面孔在地上嗥叫翻滚,鲜血迳由他的指缝间,汩汩的激射出来,也仅是翻滚了几下,顿时蹬腿气绝,仰面躺在地上。
白玉仑并没有去看“赛灵猴”的死状,他却目注手中的断剑,不禁十分感慨。他在断崖山洞中撤剑时,廖天丰曾神色大变,而在马府大厅前与窦五德交手时,马老爷子也曾惊呼他的剑,而他自己也曾断定这柄剑可能有什么蹊跷!
但是,他就是没有在回到精舍独院后,抽出剑来察看一下,以致方才险些丧命在“赛灵猴”的钢刀之下。
经过这一次教训,白玉仑也明白了许多武林豪侠,当他拿到不是自己的兵器时,总要察看一番,挥动两下的原因和目的了,如果,他昨天下午在山洞中,也把剑撤出来察看一下,便没有方才的惊险场面了。
至于廖天丰为什么不将断剑的情形告诉他,是何居心,有什么企图,他这时仅淡然一笑,已不愿再去追问了。
白玉仑先将断剑入靴,接着在“赛灵猴”的胯囊里取出一个用红丝软绸包着的方形小盒。小盒不大,看来有四寸见方,但掂在手里极沉重,里面想必都是明珠钻石等类的珍宝什物。
他看也不看,顺手放进自己的锦囊内,立即展开身法,迳向“倒马壑”内飞身驰去。
这时天光已经大亮,一蓬朝霞已射满了东半天,“倒马壑”内的光线给凹凸石面上,也涂上一抹金黄。
白玉仑驰至昨天崩塌的地方向下一看,只见廖天丰正倚在对崖的洞口边缘上闭目养神,心中一喜,暗庆廖天丰昨夜没有遭遇意外,是以,立即愉快的挥手高呼道:“喂!廖大侠!”
闭目养神的廖天丰闻声一惊,急忙睁开了眼睛,一见是白玉仑回来了,不由也激动兴奋的挥手欢声道:“白少侠,白少侠!”
白玉仑早在他睁眼上看之际,业已飞身向斜崖下驰去。
一到近前,飞身纵进洞内,立即愉快的问:“怎么样?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吧?”
双目已经流泪的廖天丰,却激动的连连颔首笑着说:“还好,还好,他们派人来了没有?”
白玉仑一笑道:“马老爷子家中正在闹贼,根本派不出人来,所以我特地赶回来背你回去!”
廖天丰一听,立即感激不安的说:“这怎么好意思再劳动你……”
白玉仑立即一笑道:“这算得了什么,武林同道,本来就应该互助的嘛!”
说话之间,已将廖天丰的断剑解下来重新系在他背上。
廖天丰虽然有些不解,不知白玉仑为何没有把剑交给马老爷子,但他也没有问。
白玉仑为廖天丰系好剑,立即将他小心的扶起来,并背在自己背上,轻灵的纵下地面,直向对崖上纵去。
由于身上有了廖天丰,白玉仑特别小心,尽量摒息凝气,施展小巧提纵术,深怕一个圆石翻滚,带动千百个圆石齐下,两人势必要葬身在“倒马壑”中。
白玉仑一登上斜屋,立即展开身法,直向北壑口如飞驰去。
廖天丰见白玉仑飞驰中特别谨慎小心,因而也宽心大放,由于身在险地,他也不敢询问白玉仑昨天傍晚到达马家集后,见到马老爷子的经过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