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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和刑场。
理所当然的他们进不了城堡,那么就只剩下正常人都会退避三尺的刑场了。
德尔多斯记得刑场的位置,而且果然没什么人在,但是有一点很奇怪……看不到刑场——或者说,看不到用来行刑的范围与用具。
他微微皱眉,记得以前虽然简陋,但至少也有绞刑架或者铡刀什么的,血淋淋的很引人注目,过去被他送往刑场的人也不少……可是现在这里却像是被一把火给焚过似的,除了灰烬外什么也没剩下了。
然而他还没能弄个清楚,就先被维塔的模样给惊得表情一变。
他的脚满是鲜血。
原本透明的玻璃鞋像是成了艳红的舞鞋,染上了主人的鲜血。
“怎么回事?”德尔多斯难得略显慌乱的问,第一时间蹲下身检查。
“嘿嘿……”维塔勉强笑着,脸色有些苍白。“其实……到了后来,光是站着感觉也很痛了,刚才又那样跑……”
“你是白痴吗!”德尔多斯绷着脸低吼,维塔知道他真的生气了。说话从来都冷冰冰没什么起伏的德尔多斯的声音,这次居然带上了力气。“能脱下吗?”
“咦?欸……其实没有看起来的那么严重啦,只是因为鞋子太小所以才——呜……”玻璃鞋被拉开他的后脚跟的一瞬间,维塔忍不住倒抽了口气,眼泪差点飚出来。但他随即又挤出笑容,僵硬的说道:“你不用自责啦德尔多斯,这又不是你的错……再说刚刚如果不跑的话,我们可能会被抓起来耶,因为我不小心瞪了那个王子一眼……呃……”
“我没有自责。”德尔多斯咬牙切齿的说。
但他的表情看起来已经愤怒到破表了。就算是经常惹德尔多斯生气的维塔,也从来没见过他这种程度的怒气,这让他不由得吓得噤声。
德尔多斯替维塔脱下了两只鞋子,他的脚底脚跟脚踝全都被磨得鲜血直淌,但幸好都只是些皮外伤……尽管如此,维塔这两天是别想用脚走路了,更甭谈赤脚。
德尔多斯瞪了他好半晌,然后一声不吭的拦腰抱起维塔。
“咦?德尔多斯?不用这样吧!”他忍不住惊呼:“你根本就不适合做这种事的!这样一点都不像……”
“给我闭嘴。”德尔多斯眯起眼冷声道。“像或不像由我自己决定,你没资格发表意见。”
维塔瞪大了眼睛。对他说话的方式习惯多年的他自然知道德尔多斯话中的认真度。
……而且,的确。
不听任何人的意见、不照着任何人的指示做、只按照自己的想法做,这才是德尔多斯的处事方式。而如今驳回他的判断,固执的坚持抱着他的德尔多斯……或许才是真正的德尔多斯也说不定。
于是最后维塔只能垂头丧气的任由德尔多斯暂时充当他的双脚,并且头一次为自己的处境感觉羞愧,嘴里更是不住嘟囔着:“可是我是男人耶?本来是打算让王子丢脸的,现在不是变成你丢脸了吗?……算了,只要你不觉得抱着男人很恶心就好了……”
听到维塔碎碎念的德尔多斯突然发出几声像是狗吠般的低笑。
“你的话就不会……”
“什么?”维塔不解的对上他的双眼。
那双有着不可思议颜色的眼睛此时又带上了他无法理解的感情。
“是你的话就不会觉得恶心。”
德尔多斯的表情很漂亮,至少维塔从来没看过他这样好看的表情……他感觉能够稍微理解其他人总是说德尔多斯英俊的理由了,但是……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维塔皱着眉,一掌拍向自己的脸颊,好半晌不吭声。
这怪异的举动显然也吸引了德尔多斯的注意。“怎么?”他问。
“……唔……感觉好烫……”他摸着自己发热的耳根咕哝道:“而且一瞬间还以为心脏停了……”
德尔多斯皱眉。“发烧了?”语落他倾身,因为两只手都没有空闲,所以只能以额头碰触……维塔瞪大了双眼。
他几乎直觉的猛然伸出双手一推,等反应过来时,德尔多斯原本近在咫尺的脸庞已经跟他的距离拉开了一大段。
也多亏德尔多斯没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而放开双手,否则现在依靠着他才能移动的维塔肯定得跟地面来个肌肤相亲。
……但就算是如此,也不代表维塔的下场会好到哪里。
两人好阵子都没开口说话。
感觉气氛突然变得僵硬,甚至恐怖。维塔已经感到后悔了,甚至冷汗直冒,尽管他推开他的手依然没有放下……或者说是不敢放下。仿佛只要自己不再动作的话,对方也不会有所动作。
自尊心向来特别高的德尔多斯破天荒的关心他人,结果却被他莫名其妙的狠狠拒绝……这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
维塔不敢想像,但他突然很渴望能用自己的双脚快速离开,哪怕会因此流更多的血。
果然,德尔多斯的脸以极慢的速度转了过来,任何一秒都让人感觉到恐怖的压迫感累积,似乎整个人都燃起黑色的火焰,微微眯起的漆黑瞳孔则闪烁着冷酷与等待解释的怒火……维塔很怀疑德尔多斯还剩下多少理智,虽然他无法想像他失去理智的模样。
维塔半举着手,感觉全身像针扎似的扭动不安,嘴张张合合,却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最后他垂下了脑袋。
“对不起……”维塔可怜兮兮的低声道歉。
不晓得过了多久以后,他才听到德尔多斯一声近似无奈的叹息。
他没有多说什么,但维塔却很想对他解释,尽管他对于自己的行为也理不出个头绪,但内心却非常不愿德尔多斯误会,于是维塔慌张的抬起头:“德尔……”
“呦,小俩口躲在这种地方谈情说爱啊~”调侃与奚落的声音以荒腔走板的扭曲音调闯入他们之间,维塔抬头一看,发现是两个连路都走不稳的男人肩勾肩的由对面的巷口经过,手中还抓着未干涸的酒瓶。另一个人甚至嘲弄的吹起了口哨。
维塔迟疑的望了德尔多斯一眼,只见他冷冷的瞪着两人……如果不是还抱着他,恐怕就会拔剑了吧。
“也多亏你们有勇气在这种地方幽会呢!”原先吹口哨的男人装模作样的朝周遭四处打量,然后不知是真是假的打了个寒颤,“在这种才刚烧死过魔女的地方……”
他嘟嘟囔嚷的,但维塔闻言却愣了一下。
“魔女?”
“哎呀?外地人?”男人似乎也有些惊讶,原先的醉意在认清所在地之后似乎消退了不少。“这就难怪了……一个礼拜前这里曾烧死过一位魔女,她在死前还高声对我们国家下诅咒呢……连续烧了三天三夜之后那魔女才被烧成灰烬,真是吓死人了……不过从那之后就没什么人敢经过刑场了,更何况后天还是王子的舞会……”
“不只如此咧!”另一名男人似乎不甘示弱,连忙插嘴说道:“那魔女在死前还不断高呼‘我的儿啊我的儿啊’的,老子敢肯定那魔女肯定是在召唤她儿子替她报仇!”
维塔感觉德尔多斯的身体似乎颤了一下。
但此刻的他也没有心思去在意德尔多斯的变化,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一种不好的预感与冰冷的寒意由脚底窜升,让他脸庞失去血色……
魔女。
诅咒。
一个礼拜。
王子的舞会。
“死……了?”
维塔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甚至连抓着德尔多斯衣襟的手指已经用力到发白。
“废话!绑在架上烧了三天三夜了还不死吗!”酒鬼显然以为他怕了,忍不住得意的炫耀。
“她……她还有没有另外说些什么……”维塔用着像是走音的唱片的语调开口,可以感觉德尔多斯稍微用力的抱紧了他,但现在的维塔什么都无法注意,只听见像是耳鸣的嗡嗡声,以及男人与自己模糊遥远的声音。“像是……她的女儿……女儿的名字……薇儿塔……什么的……”
“女儿?”酒鬼怪叫道,表情有些莫名其妙。“她只有儿子吧?”他转头望向身旁的同伴问:“只喊儿子对吧?”
同伴确认的点点头,“她是叫儿子的名字啊……好像叫做……什么来着?讲得很小声,但我当时就站在旁边所以有听到咧……啊、对啦,是‘维塔’!她是叫‘维塔’没错!”
“喔喔我也想起来了!当时我站得近呢!直到最后那老巫婆才低声喊她儿子的名字的!前头明明连提都没提,光顾着诅咒国家与呼喊儿子的说……你想这会不会是什么诅咒仪式啊?”
维塔什么都听不到了。
在他确定被焚烧的魔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