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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眼睛，他的眼神清澈，是真心。
“你不要随便出来泡夜店。”杨戬低声道。“我不喜欢。”
如果说为了别人的不喜欢就放弃掉自己的爱好或者什么，那这个人实在是太蠢了，而且极端犯贱。方桐觉得自己已经犯JIAN过一回了，以后再犯，他自己也不允许。
他甩开杨戬的手，也低声地道：“杨戬，为什么你不喜欢的东西，我就不能做？”
“可是，我喜欢你啊，方桐，我啊。”杨戬露出微微地不敢置信的表情，好像他喜欢上方桐，就是给了方桐天大的面子，方桐为什么不感恩戴德，然后一脸红晕喜悦地扑进他的怀抱？
方桐淡淡道：“那杨戬，你告诉我。你对我的喜欢，是什么样的喜欢？”
杨戬一愣。
方桐道：“今天，那个楚专……”他回身指向摸着肚子皱着眉毛正缓缓站起来的楚专：“他今天想和我做。爱。他也喜欢我。你想要和我做。爱吗？”
杨戬皱眉。“他想和你做。爱？”这男人眼睛又阴沉下来：“我去把他拎过来……”
方桐无奈把他拦住：“你不用这样吧。”他看着杨戬道：“我只问你，你想和我做。爱吗？”
杨戬呆了一下，半晌道：“想。”
“所以……你是想和我做。爱的那种喜欢咯？”
杨戬一怔：“不……可是……”
“那么，是什么样的喜欢呢？”
他们两个互相看着对方。方桐从杨戬的眼睛里看见了淡淡的迷惘和疑惑。他心里怅惘地叹了一声，是啊，也不过如此。他能够奢望什么呢？其实，杨戬想要和他做，对他产生欲。望，这何尝又不是喜欢的一种表达。是啊，他应该感到满足地。
最起码，他是这样的，着了魔一般的喜欢杨戬。
就算知道一切不可能，还是仿佛中了心魔一般的喜欢。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只普通的狐狸精。能够获得天神的喜爱，这确实是一种无上的荣耀了吧？
方桐道：“再说吧……”
“再说是什么意思？”杨戬又一次抓住他，但方桐挥开他的手，淡淡道：“如果想要做。爱，我们回家去吧。”
他们互相并不了解，也无法了解。方桐想，他到底能够爱到什么样卑微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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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亦发生了很多事。比如说他们上到仙界，结果方桐的身份地位摇身一变，变成了据说早已灭绝的雪地灵狐，乃是连天上都不曾能见到过的灵兽。红云知道杨戬同方桐两人之间有些联系，也放下话来，令杨戬不得欺负方桐。
一时之间，仿佛两人地位互相颠倒。
但方桐还是从来没有想过，杨戬对他的喜欢，究竟是如何如何单纯美好的感情。他不相信，也不敢相信，因为一旦决定放开心怀去爱，到时候如果伤心岂不是更加要翻倍。方桐还不想体会那种绝望的感觉。
像杜珣和梅雍那样，莫名其妙就爱在一起，后来不是很惨？两个人都差点翘掉。虽然现在甜蜜得让人想死……
而他们在一起，会亲吻、拥抱、□，偶尔也会一起上街。杨戬在凡间停留时间居多，两个人常常相处，就像凡间那些普通的情侣那样。
只是再也绝口不提爱情。
然而此刻，方桐是真的很有点震惊。
先不说杨戬居然会写日记=_；=
杨戬抢走那日记，跑进卧室把自己摔在床上。方桐负着手慢吞吞地踱步进去，看见杨戬拿着抱枕小孩子赌气一样地按在自己脸上，他不由微微一笑，心底有一种压抑很久的感情在滋生出来。
方桐走过去，拿走抱枕。杨戬气鼓鼓地看着他，脸上的红晕居然还没有消退。
“怎么，这么害羞？你可是堂堂二郎真君啊。”方桐道。
杨戬啐了一声：“你说谁害羞。”
方桐道：“你那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这么喜欢我啊？看见我和胡缘在一起，很生气吗？”
杨戬怒了：“你期望我怎么说？这种情情爱爱的东西，恶心死了，你是女人吗，一定要听到这种话？我说了喜欢就是喜欢，哪里像你，唧唧歪歪的！”
方桐黑脸，一把把抱枕重新砸在杨戬的脸上：“这是承诺，承诺！”
杨戬扔掉抱枕，坐起来：“那你说什么样子的才算是承诺？说喜欢不算吗？是你自己没有信心，以为我只是玩玩而已，搞得大家感情都这么僵！”
“……感情僵你他妈昨天还把我按倒两次……”
“如果不僵就是按倒五次了！”
“……草……”
方桐低头，一把把杨戬推倒在床上面，然后狐狸精爬上去，跨坐在二郎神的腰上，居高临下地道：“那我再问你一次。你喜欢我？”
杨戬颇有点不好意思地转过头，然后道：“恩。”
“有多喜欢？”
“很啦……”杨戬不耐烦地拉下来方桐，看着狐狸精漂亮的眼睛：“不然你以为，我会跟一只狐狸□那么多次？到现在，凡间都过去一百年了！我还在跟你做啊！我还在为你吃醋……我还在感到不自在……方桐……”
他咬上方桐的嘴唇：“我在恋爱中。”
狐狸精的嘴唇一如既往的柔软好吃。两人的气息都渐渐粗重起来，杨戬的手开始在方桐身上乱摸，企图扒掉方桐身上的衣服。方桐被吻得眼神迷乱，他也不受控制一般地抚摸着杨戬的胸膛，然后在杨戬咬中他的脖颈时，狐狸精陡然一震，清醒过来。
“不行！”
他推开杨戬，跳下床去，杨戬都已经衣服大敞，在空气中暴露出他精壮的身躯，他很迷茫地问方桐：“你又干吗？”
方桐道：“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浪费那么多时间，你忘了等一下要去杜珣家里吃饭。”
自从回到人间，两家人就搬家了，方桐搬在市中心，杜珣一家则搬在偏远郊区，互相来往坐车大概要半个多钟头的样子。
杨戬很无语：“才白天，是晚上去他们家吧。”
二郎神一个饿虎扑食，要把狐狸精扑回床上来，方桐却很灵巧地闪避过去。他这段日子在天上，因为心里对杨戬有疙瘩，心中难免失落伤感，就一味拼命修炼，加上红云指点，很是修为大进。
杨戬不满道：“你还在闹什么别扭？你还不相信我？啊，你们这些妖怪，心思真是复杂，到底要我怎样说你才肯相信？你知不知道，这么多日子在仙界，你总是拿那种不冷不淡的脸对我，你知道我心里的感受吗？”
他躺下来，很孩子气地在床上把自己缩成一个团：“我以为，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因为我是二郎神，所以你对我言听计从，甚至愿意和我上床。”
他低低的声音震动过空气传来，像一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子：“我说，我喜欢你。对啊，所以你也应该要喜欢我才对！可是你对我好冷淡，如果我再对你凶，你是不是就会离开我，去找那个胡缘，或者甚至随便找一个凡人……”
“我不喜欢看见你在别的人身边。妖也好神也好人也好，你是我的。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知道，你是我的。”
方桐顿了顿。他突然很想扶额，没想到内心剖白之后的强悍的杨戬，一瞬间就变成了个不通人情的娃娃。
他很想笑，但是好像笑了之后杨戬会恼羞成怒吧……
方桐撇撇嘴。
他心里充满了难言的喜悦。
“我要去上街，看你来不来。”
“……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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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晚上要去做客，总不能两手空空，虽然杜珣很好说话，但是梅大仙可是很挑剔的人。方桐打算买一些食材带过去。
他和杨戬在大卖场里闲逛。百多年过去，凡间很多东西都变了，但也有很多东西没有改变，比如说卖场里喧哗的人声和川流不息的人群。方桐在调料区里捡罐头，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前辈。”
方桐转过头去，然后露出见到鬼的表情。
“是你……”
居然是楚专。
楚专很羞涩地摸头：“刚才还在想是不是前辈，没想到真的似的。好巧哦。”
方桐指着他颤颤巍巍：“你怎么……”
“我怎么没死是不是？”楚专笑笑：“并不是只有前辈修仙啊，我几十年前遇到我的师父，师父把我纳入门下，传我大道，我现在已经有筑基期了哟。”
方桐讷讷：“呃，挺好的……”
楚专捏住方桐的手：“前辈，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呃，是的……”
楚专的眼睛在方桐全身转了一圈。这个青年看到方桐，不由自主有点激动，毕竟能够见到一百多年前认识的人还是很少的。他兴致起来，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