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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行踪诡秘,极不好找。”
“只要此人是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仍然健在的话,在下就能找到他,这当然也是对鱼大侠特别例外。”
“汤兄一定知道武林中有个人物,不知其名,也无绰号,武功奇高,如神龙见首不见尾,同道仅以‘叟’字称之。”
“叟?”汤尧面色微变,道:“鱼大侠找他何事?”
“关于这一点,目前不便奉告。”
“鱼大侠真正是找对人了,除了在下,敢说武林中无人能办得到。”
“所以在下一边在找叟,一边在找你老兄。”
汤尧道:“据在下所知,武林中敢和他一较短长的几乎没有,而此人几乎也不可能作奸犯科,触犯王法的。”
鱼得水笑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他长得也不是很英俊潇洒,却给人厚厚实实的感觉,才十八岁就出了名,道:“不管叟同名?如何响亮?请告知在下,他隐在何处?”
汤尧道:“鱼大侠刚才为何以贱内的金莲作戏谑?”
鱼得水道:“是否戏谑,不久自知,如果实验了再告知‘叟’的下落如何?若验证为廖说,再找在下算帐不迟!”
“久闻鱼大侠精通子平之术及紫薇斗数,在下姑妄听之,以待验证,一旦大侠的预言灵验,即请驾临舍下,届时在下也该查出了眉目,再告知‘叟’的下落。”
两人分手后,一直伏在屋上的人影,也象自浓雾中解体,化于无形了。
汤尧算是一个名医。
一个名医不走运,又都是不收费的义诊,往往遇上赤贫的忠者还要倒贴药钱,但他从不抱怨。至于当职业杀手,旨在为人抱不平,收费也太低廉。扣除了路费、饮食、住宿客栈,以及有时须对线民施些小惠,往往也要倒贴,所以这些年来,非但毫无积蓄,有时连一日三餐也无法张罗。
现在我在这镇上,就是不收费也无人找他看病了。
他当职业杀手,由于要求严格,上门的生意也不多。
他的爱妻对他百依百顺,只有当职业杀手她极不同意。
两人商量之下,决定搬家。
事实上,迁地为良这建议他的爱妻提过多次,他对徐氏道:“老鸦等死狗不是办法,搬家吧!”
“要是搬了家,尧哥再不改运,那就是我有克夫运了!”
“咱们说搬就搬,明天是个好日子,十里外的青石镇人口多,也较为繁荣,我这就到该镇上去找房子……”
“以尧哥的技艺和医术,真不该如此潦倒!”
徐氏小巧玲珑,即使过了六七年苦日子,仍然娇美动人。
她也和小汤一样,工于谋人,拙于谋己。二人的感情却如胶似漆。
“阿珠,你千万别气馁,别处处自责,如我有福,即不全娶福薄之妻,如你命薄,也不会嫁有福之夫。有所谓:将相本五种,男儿当自强。我立刻改行医,力争上游。”
“尧哥,只要你一心行医,不再当杀手,我不怕吃任何苦。”
“阿珠,我发誓,今后不会再让你吃苦了……”
两人紧紧拥在一起,愈久愈醇的情感,冲淡了古人所说的“贫贱夫妻百事哀”的窘困。
穷人搬家也方便,汤尧挑了一担,阿珠提了两个大包袱。这就是他们成亲之后的全部家当。
由此去青石大镇,走捷径可缩短三里余,但须穿越干涸的河套,久旱不雨,小河干涸,虽无水却有烂泥。
这当然是他们始料所不及的。
一脚踏下去,深及腿部,已走了一半又不愿半途而废。
好歹过了河,二人在树荫下休息。
小汤十分怜惜爱妻,记得当年油坊的小东中意她,且十分着迷,那油坊东主是个有良田千顷,文厦千间的大财主。
要不是小汤追得紧,阿珠早就作了油坊的少奶奶了。
吃油穿绸不必说,至少不必颠沛流离,提惊受怕。
小汤内心一阵惭愧,尤其是看到她的脚和腿上全是烂泥。
但是他的目光突然停在爱妻的一双金莲上。
阿珠的金莲虽非三寸,也只是挂零一点,细细瘦瘦而不握,两只金莲合起来也不到半斤,而如今沾满了河套中的泥浆,不要说三寸,十三寸也不止。
他忽然想起了鱼得水的话:当你老婆的金莲有八斤半的时候,也该是你走运的时候了。
如今这一双金莲绝对不止八斤半重。
先是心头一酸。
阿珠见他打量她的金莲,连忙收起来道:“阿尧,有什么好看,真是丑死了!”
汤尧却大笑了起来。
这是一种放纵的暴笑。
这也是怀才不遇,对现实及个人的一种嘲弄的笑吧!
阿珠呐呐地,红着脸说:“阿尧,你笑什么?”
“阿珠,你的脚……”
阿珠再次拉衣掩盖,惊慌失措,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的。
这些小动作越发使汤尧怜爱之外,更加无限地愧疚。
直到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阿珠才知道阿尧笑的真正原因,不由泪光流转,只要丈夫这么一个眼神,她可以忘了所有的痛苦。
这工夫一个出殡的行列由远而近,自树荫下小径通过。
这死者必然很穷,既无几个送殡之人,看来四个人抬的棺材也很薄,这世界上还有比他们更穷的人。
没有丧乐也无僧侣,连抬棺材的族人加上亲人也未超过十个人,如果死者是个财主,送殡的人…定会排列数里之外吧!
出殡的行列已经过去了,汤尧的目光突然凝注在小径滴滴的鲜血上。
每隔三两步必有一两滴。
他立刻用手蘸着小径上的鲜血,先看了一下再嗅了一会。
他突然大叫着奔上去,道:“快点把棺材放下,人没有死!”
死者的丈夫虽然潦倒,却不象个疯子,道:“人都死了一天一夜了,你胡说些什么?”另有一位族中长辈,大声道:“你是什么人,阻扰出殡!”
汤尧道:“老先生,死了一天一夜的人绝不会流鲜血,你们看看棺底的鲜血,不知死者是什么病死的?”
老人和死者的丈向棺下望去。
二人都不由大为惊奇。
老人道;“是难产死的……”
“这就对了!她并未死,只是难产昏厥闭气而已,已在棺中生产才会有大量鲜血流出,要尽快打开棺才行!”
老人和死者的丈夫还半信半疑。
一个陌生人的话怎可采信?
老人还是比较有经验,以为宁可信其有。
看地上的鲜血绝非死了一天一夜的人所能有的。
汤尧厉声道:“棺中有两条人命,你们不管他们的死活吗?”
于是由老人作主,就近借来工具撬开棺盖。
果然产妇已生了一个男婴,但因产妇流血过多,且开棺迟了些,窒息而不治,但婴儿却很好。
一问之下,原来汤尧是位大夫,而且就要到青石镇上去住。
这些人也正是青石镇上的人,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神医”之名鹊起,求医者破了门,三更半夜都有人求医。
汤尧可以说是一夕成名,自然是名利双收了。
就在他们成名后的一个月左右午夜,汤尧送走了最后一位患者回来,发现客厅中有一位不速之客。
此人居然是鱼得水,正在欣赏一盆盛开的菊花。
汤尧…时激动,道:“老鱼,你不但是‘神捕’也是铁口‘神卜’……”
鱼得水道:“闲话少说,现在你可以实现诺言了吧?”
“你是说……”
“叟的下落。”
“当然!当然!”汤尧以“传音入密”说了,两人交换了个外人无法臆测的眼神,鱼得水抱拳道谢离去。
这工夫阿珠走了进来,道:“这位大恩人真是天才!”
“当然,因为他才十八岁呀!”
“可是据说他的几个拜弟都不成材!”
“人有贤与不肖之分,怎能苛求?”
“我说他是个天才,还不仅仅是指这方面。”
“阿珠,你是说……”
“尧哥,请恕我直言!你们二人到底谁是‘雾中人’?”
汤尧微微一惊,道:“阿珠,你怎么知道……”
阿珠道:“他是‘神甫’也是‘神卜’对不?”
“对,他当之无愧!不过他不是官方在职的捕头。”
“那他为了啥儿捕了一些巨盗归案?”
“那是因为他的堂叔是位捕头,惨死在巨寇之手。所以,他和官方协议,成为聘用临时捕头,平时不领薪。”
“捉到一个算一个,论个计酬?”
“对了!”
阿珠道:“好!他因公办案,不是雾天不出手,你带人复仇,没有雾你也绝不出门,你刚刚称他为老鱼,他比你小得多,却称你为小汤,暗示你们交非泛泛,绝不仅仅是上次你杀了‘三手大圣’后才认识的,表面上却又故作初识,你们二人到底谁是‘雾中人’?”
汤尧突然抱住了她,道:“阿珠,你猜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