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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不说不说。”
……
一路走来,秦鹤行便听到了各种流言蜚语。
堂堂的前东禹帝王,竟沦落到被人嚼舌根的地步,还真是讽刺呀。
从中御门往北,穿过中三御门行至大广场,秦鹤行几乎可以感觉到景鸣霄的味道和呼吸。
与他的寒碜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景鸣霄组织的庆典活动,大广场上,人来人往,皆在为三日后的大庆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大广场中央造了一个祭坛,从四面八方请来的一百名得到高僧从十天前便开始在祭坛周围连续为大典施行祈祷。
连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得如此周到了,可以想象,等到三日后的正式大典时,将会有怎样巨大的场面。
“这些,是鸣霄……不……是侍君准备的吧?”秦鹤行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不错。”没有敬语,只是单纯的回答。
看来,这位领路的内侍也并不想搭理秦鹤行啊。
秦鹤行却径自陷入了回忆中——
当秦鹤行刚刚掌权的时候,景鸣霄主持过一场别开生面的庆典。
那天是秦鹤行的生日,景鸣霄故意骗秦鹤行自己因为在外征战的缘故回不来了,秦鹤行也谅解景鸣霄身为主将所担负的使命,并没有勒令他一定要回来。
然而,当晚,景鸣霄像是有着术法一样地出现在他面前,还为他带来了大胜的消息,这让秦鹤行喜不自禁!
惊喜不止这些,景鸣霄之前就安排人点起了篝火,几个将领和平日里相处愉快的官员们围坐在篝火旁,像大男孩一样地又唱又跳。
深夜,大家都走了,景鸣霄打发了守卫,与秦鹤行在篝火旁颠鸾倒凤,真令秦鹤行欲仙欲死!
而现在,秦鹤行明白,自己早就已经彻底失去景鸣霄了。
这么隆重的庆典,不是为他准备的。
这么细腻的心思,也不是为他筹划的。
一路行来,纵是感慨良多,却也只能绘成四个字——“覆水难收”。
第十四回:无奈落魄的秦鹤行
踏着沉重的脚步,秦鹤行走到了海棠宫面前。
内侍为他打开了宫门,秦鹤行的目光顿时被站在高台之下的景鸣霄吸引住了。他宽阔地肩膀微微颤抖,似乎是在害怕眼前的这人突然消失。
秦鹤行敢肯定,无论再过多久,他都能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景鸣霄。
现在的景鸣霄,早已不是那个只为他着想的人了。
有些情,有些人,错过了便是过错。
有些人对你的感情,过去了,不爱了便是不爱了。
“鸣霄……”秦鹤行开口唤道。
看着秦鹤行现在的样子,景鸣霄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很快就冷静下来,语气淡淡地说:
“你怎么来了?”
秦鹤行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请你别再来了,秦鹤行。”景鸣霄无情道:“你这样会对我造成困扰。”
“我……我知道……”秦鹤行眼神黯淡“但……总归还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没有必要!”景鸣霄直接否定,“秦鹤行,如此的优柔寡断,怎么会是你呢?”
秦鹤行苦笑。
他又何尝不想放手呢?
可说得容易,做着难啊!
曾经爱得如此之深,之前说放手的时候说得潇洒,但真正做起来,不过一年就已经是极限了。
毕竟,在他恢复的那段记忆里,景鸣霄并没有缺席。
“那么,曜冥回来了么?”秦鹤行知道景鸣霄已经有逐客的意向了,便赶紧开口询问。
谈到曜冥,景鸣霄也有些无奈。
他总不能跟秦鹤行说,曜冥变成一颗蛋了吧?
“你没必要知道。”于是,景鸣霄这样回答。
不能再拖下去了,之前他就已经决心和秦鹤行划清界限,一直以来也这么做着,可他没有想到,秦鹤行会自己找上门来。
做出这种倒贴的事情……现在的秦鹤行还是那个紫金皇袍披身,器宇轩昂的秦鹤行么?
他不觉得自己对秦鹤行还有“爱”这种情感,甚至说,连“恨”也没了踪迹。
景鸣霄不喜欢藕断丝连,他一直以为秦鹤行也是这样的,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有一些事情,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景鸣霄都始终没有明白。
爱恨的转换,就是其中之一。
在东禹、在南暮和北渊,也在西棠……这么多年的明争暗斗,他都经历下来了。走了那么远的路,他也不曾去多想爱恨情仇,他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看淡爱恨之人,或许,他只是被逼形成了“故意的遗忘”这种能力吧?
那些过往的岁月,他实在不敢去记忆,虽然记忆经常会时不时地侵袭到他。东禹国那一张张各怀心思的笑脸,觥筹交错之间明面上说会为你两肋插刀暗地里却插你两刀的官员,朝上军中纷繁复杂的人事,名利场上权谋和势力的角逐……
那就是他过去的记忆。
有些时候,景鸣霄会觉得,自己就是为了弄虚作假诞生的。
为了他人,他不得不挂起虚伪的微笑,应对所有的挑战。
来到西棠后,这种情况也并没有减少。
他要保护曜冥,要兑现对青若虚的承诺。
他肩上的担子,重到无以复加。
就算昔日少年曾豪情万丈地来到这片大陆,一路行来却发现行囊依旧空空。
惟一能够称作收获的,似乎只有促成了玄琊大陆的和平。
然而……和平这种东西,真的能够长久么?
起码,在他看到的地方,就有许多不和谐的因素了:新兴地区的骚动、西棠本土人民难以言喻的优越感、夕远和华都的矛盾、几个地区不平衡的发展状态……
他不敢肯定,自己为西棠所做的,绝对是正确的。
面对着秦鹤行,他也讲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或许,他对他还是有“恨”这种情感存在吧。
听得景鸣霄无情的话语,秦鹤行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笑容,“好吧……既然你不想让我知道……我也并没有资格得到你的答案。西棠王,我真诚地希望,你可以陪他到老。”
尽管心头酸到了极致,秦鹤行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自打他们见面后,青若虚便没有说过一句话,这下听到秦鹤行的话语,青若虚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踌躇了片刻,秦鹤行还是说出了自己憋了许久的一句话:“这一年来,你对旧东禹的管辖稍微严厉了一点,如果可以,能不能请你对东禹的子民宽松一些?”
在上回叛乱之后,为了加强对新领土的控制力,西棠方面将旧东禹被分裂成了几个小郡,并将东禹的旧贵族驱逐到不同的地点,为他们建立特别的定居区,不再给他们权力和地位,旧时的贵族,成了阶下囚,地位一落千丈。
秦鹤行曾经回到东禹去过,看到这种情况,也有些不忍心。尽管许多贵族确实做过不少天怒人怨的事情,然而,他们的子女是无辜的呀。为何要将那些刚出生的孩子也列入这个政策的范围内?景鸣霄的新政中不是说了——“出身并不代表一切”么?
“斩草必须要除根。”青若虚淡淡地看了秦鹤行一眼“这个道理,曾经为帝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一年前那一场惊动了当世的叛乱,最初的起因,便是夏寒姬联合了不服归顺的贵族。
就治理历史而言,西棠历来以安抚为主,很少有像对待旧东禹这般的雷霆铁腕的。难道……青若虚对旧东禹的制裁,带了个人感情?
的确,这一年来,西棠对于旧东禹的确的扶持确实不如对其他几个国家的补贴来得多。
“西棠王,我希望你能将旧东禹国民一视同仁。”说这话的秦鹤行终于有了一点曾经的影子。
衣衫褴褛并没有妨碍他的气势,一涉及到这种国家间的问题,他的反应便完完全全像一名合格的帝王了。
可以这么说,若是没有夏寒姬来搅局,那么,天下归附东禹不过是时间的关系。
但这世界的事情历来没有如果,输了就是输了,秦鹤行也不是输不起的人。
他输了景鸣霄,也输了天下。
这种打击他都承受住了、认了!可他却受不了自己的子民一步步落后于其他新兴地区。
“西棠发出的政令也是考虑到全局才做出的,东禹离西棠最远,一些政策施行也会慢许多。”无法否认秦鹤行方才那句话,青若虚承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