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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任性的德行,没少给大家添麻烦;至于宁西楼……
凌晏摘下腰间的酒壶,全当以往昔下酒,仰头大灌了一口。香醇的美酒顺着喉咙一直灼烧到胃里去,绵长温厚的后劲蒸腾起一股热气,轰的一下猛地顶到天灵盖去,犹如烟霞烛影晃得人晕晕乎乎的。他瞧着宁西楼自然地接过他的酒壶,迷蒙不清的视线里,仿佛还能从这张刻板木讷的脸上,费力的找到一丁点和当年那个正直倔强的少年重叠的影子。凌晏看着看着,借着那一点点的酒劲,居然就不管不顾地开了口:“西楼,琉音已经不愿意再等了。那么,你呢?”
深深地皱起双眉,宁西楼只是低头拿着那个酒壶,认真又专注。凌晏从未想过自己的酒量会变得这么差,刚喝了一口,居然就有些迷茫得可以想起以前的很多画面。第一次撺掇宁西楼喝酒时,他似乎也是这样,捧着酒壶低着头,像是要与内心的罪恶感做斗争一样。不过推让来推让去,宁西楼最后总是会喝的,大概是怕琉音嘲笑他吧。
他们那时虽然还年轻,但是时间久了也能看得出来宁西楼对琉音的不一样。有时候也想问问那样老实耿直的宁西楼,怎么就会对张扬炽烈的琉音情有独钟,可是也只是想想而已,到底没有谁真的跑去逼问。凌晏依稀记得,因为琉音总是刻意回避宁西楼本就不善表达的感情,两人之间倒也一直维持着类似朋友的关系。直到琉音第一次带了婷雪来见他们。
尽管对于琉音爱上自己师父的事情,他们起初都有些诧异担忧,但是真的亲眼看到淡雅娴静、美貌大方的婷雪时,几人倒是默契的不再多说什么。不过婷雪的身份还是没有瞒过凌晏的眼睛,他拿这事开琉音玩笑的时候,却没想到被宁西楼正好听到。更让他们始料未及的是,宁西楼的亲生父母和全部的族人,竟然是由于妖精之间的争斗,而无辜牵连、惨遭灭族。
所谓迁怒,有的时候更是因为自己的心意难平。本就单恋却等不到结果的宁西楼眼见琉音所爱的女子居然是与自己不共戴天的妖族,曾经的爱慕几乎立刻化作满腔的愤恨。这种恨和妒忌,随着琉音和婷雪成亲美满而愈演愈烈,终于浓烈到让宁西楼犯下了一个让他后悔一生的错误。
“凤桐应该早就猜到了吧,他告诉琉音路上有埋伏的讯息,是我截下销毁的。”宁西楼喝了口酒,忽然开口说道。“我犹豫了很久,赶到时琉音已经……”宁西楼只觉嗓子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了一样,又狠狠灌下一口酒,才勉强能继续说下去,“我抱着满身是血的他,只剩后悔和心痛,恨不得立刻一剑结果了自己才好。我一直把家破人亡的仇恨归罪到无辜的婷雪身上,可是看着她不要命的救回了琉音,我……”
如果不是自己幼稚可憎的迁怒,琉音不会身受重伤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而婷雪也不会元气大伤只好用玉石俱焚的办法来对付魔君……宁西楼攥着酒壶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着,多年来愧疚和悔恨以及那消磨不掉的倾慕也让他饱受折磨。他明明最恨妖族,却还是忍不住因为紫漪生得与琉音有几分相似,而亲自收养了他。可是每每见到紫漪,他就更深地陷入自责之中无法自拔,大概这就是他该得的报应吧。
这些事,凌晏他们其实早就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却没有什么评价的立场。他既没有安慰也没有责备,只是静静的在一旁陪着。脚下仙霖村的村民们此时大概已经在殷然、素翾和临渊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迁移到其他地方。而留在这里的他们,也该收拾起无关紧要的感情,专心备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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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霖村后山的半山腰,少素翾、凤殷然和方临渊三人并肩站在通往冰雪韶华谷的山洞外面,脚下的仙霖村突然火光四起,滚滚的浓烟直冲云霄,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大火吞噬一样。
“终于开始了。”漫天的火光映照着少素翾的面庞,忽明忽暗的光影中,看不出他的表情是释然还是兴奋。“我们真的只乖乖守在这里?”他一边不甘心的发问,一边去看凤殷然和方临渊的神情。琉音以婷雪残存的千年雪莲内丹做饵,骗得魔君麟非带着魔族手下大举进攻韶华谷,暗中却联络了妖界五族,在这早被他们找人搬空了的仙霖村里设下埋伏,准备一举重挫魔族。此时大火燃起,想必凌晏同灵界族长覃可儿已经联合妖界几位族长发动了布置好的阵法,与魔界交手开战了。
眼瞅着山下喊杀声此起彼伏的激烈场面,攥着手中缚龙鞭的少素翾不禁有些跃跃欲试,琉音曾说他手中的银鞭乃是妖界族长所赠,有诛妖除魔之能。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些魔族,不让他上场试试自家兵器的威力,他哪能甘心?“阿然、临渊,你俩的兵器不也能斩妖除魔么?凌国师和覃族长毕竟只有两个人,不如咱们去村里帮帮忙吧。”
凤殷然的佩剑本来因为毒尸田海而毁在了乱葬岗上,现在手上这把“断情”乃是方临渊昨日出谷后带回来的,与方临渊的软剑“斩思”出自同一位铸剑师之手,也是把可伤妖魔、退鬼怪的神兵。听了少素翾这话,凤殷然摸了摸配在腰间的长剑,很不给面子的摇了摇头,“难免会有漏网之鱼寻到山上,我们还是守在入口这里,以防万一比较好。何况,”他指了指身后正盯着山洞中通往韶华谷的石壁发呆的宁西楼,同他们三个一样,身为凡人的宁西楼也只能守在入口这里,不必和魔族正面交战。“两位师父都吩咐过,要我们看紧宁西楼,不能放他进谷,也不能让他下山。”
虽是十分不解和不愿,少素翾撇了撇嘴到底是没有反驳凤殷然什么,只嘴里不住嘟囔着:“你们两个怎么一点都不好奇魔族长什么样呢?”
方临渊只笑了笑没有说话,虽然只有山洞的一壁之隔,韶华谷内和谷外简直是两个世界,谷内飞雪漫天,谷外却山花似锦。寻了块平坦干净的石头坐下,拿出凤殷然从韶华谷仓库里“顺”出来的一把古琴,方临渊笑着望向少素翾,一边说道:“既然这么无聊,不如陪我合奏一曲,打发时间可好?”
见凤殷然和方临渊都态度坚决,少素翾无奈只好撇了撇嘴算是答应下来,收好自己的缚龙鞭,将不离身的灵玉飞音拿了出来。“你们两个实在是太无聊了。”他虽这么说着,却老实地到方临渊对面坐了下来,偏头对凤殷然没好气的说道:“想听什么?”
“阿翾乖,不气不气。”凤殷然像打发宠物似的顺势想去摸少素翾的头发,被他灵巧的躲开,手中落空的凤殷然只好作罢,“既然山下他们战得这么痛苦,你们不如试试合奏入阵曲吧。”
忽然抬头扫了一眼那纹丝不动的石壁,方临渊嘴角挑起一丝莫名的笑意,点头起手,修长的指尖在琴弦上慢慢划过,一连串幽幽乐声带起几许狂狷激昂,口中却淡淡说道:“只盼这一阵能不服所望,肃清魑魅魍魉,换一个乾坤朗朗。”
隐了身形的魔界之主麟非轻而易举穿过石壁阻隔之前,便将方临渊的这句话听在了耳中,也不知是不是他多心,总觉得方临渊说话时带着丝丝嘲讽,正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不置可否的打了个哈欠,魔君麟非循着琉音的气息慢慢往韶华谷深处走去,心中却计较着一会儿料理完狡猾的琉音,要不要去和视他若死敌的方临渊见上一面。
“魔君果然守时。”
听得这一声半讥半讽的称赞,麟非停步望去,果然望见一袭大红衣袍的琉音出现在他面前。冰天雪地的背景下,那身用金线绣着并蒂莲花的新郎袍格外耀眼夺目,衬得面容疏冷的琉音平添几分艳丽。麟非上下打量了面前冷得更块坚冰似的琉音一番,哪里漏得掉他雪白颈边那一朵刺青似的雪莲花印记,心情顿时大好,忍不住笑了起来:“本来本尊收到雪莲妖元仍在的讯息时还半信半疑,而今见到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倒庆幸自己费心走这一趟了。”他说着便朝琉音走去,伸出手来仿佛要立刻把琉音抓在手中再不松手,“看在那婷雪为了救你把自己的内丹留在了你体内的份上,只要你乖乖把婷雪的妖元交出来,本尊就不计较你勾结妖族,妄图活捉本尊的事情了。”
琉音闻言大笑,挥袖间已取下背上的弯弓,拉弦搭箭,将那银制箭簇对准麟非心口,“十多年未见,魔君这骄傲自大的脾气真是丝毫不改。”他说着运起借由婷雪内丹修习而成的妖力灌注到羽箭之上,“我虽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坐以待毙,绝非我所愿。”那一只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