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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小侯爷。”陆雪芯搀扶着陆夫人上前还礼,一身白色孝服显得这个只比凤殷然大上两岁的女子格外憔悴单薄。慈父骤然离世,陆雪芯自然也是伤心难抑,只难为她时时刻刻还要想着身为太子妃该有的仪态礼节,一丝一毫都不敢失了礼数。
“还请夫人和太子妃节哀,多多保重自己的身体。”凤殷然叹了口气,难得多话地温声劝了几句,陪陆夫人多聊了几句,直到又有官员前来吊唁,这才告辞退出了压抑肃然的灵堂。
在温暖的春阳下站了许久,凤殷然这才觉得周身的悲凉之感稍稍褪去,两世为人的他本以为自己对那谁也无法逃脱的生老病死早已看淡,然而当他再次有了割舍不下的人和事之后,反倒再难像以前那么豁达。
凤殷然缓缓吐了口气,抬头却见依旧是一身白衣的方临渊正立在不远处望着自己,目光柔和清澈地落在自己身上,仿佛可以就这样天长地久的注视下去,也不知这样默然陪自己站了多久。呆呆看着方临渊朝自己走来,凤殷然望着他如同白玉雕刻的精致面容被阳光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心中倒是慢慢安定轻松下来,不由自主扬起微笑迎了过去,声音里莫名多了些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依赖意味,轻轻唤着他的名字道:“临渊。”
伸手牵过凤殷然素来冰凉的双手包在掌心里替他暖着,两人宽大的衣袂遮挡住他们交握的双手,在外人看来不过是站的近了些。仰头看着方临渊近在咫尺的粉红双唇,凤殷然心头狠狠一跳,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地想要吻他,用嘴唇温柔敏感的触觉,来平息灵魂深处那些压制不住的不安和无措。他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平息一下自己的浮躁,忽然听到门口一阵喧闹,门卫匆匆跑了进啦,一路喊着:“太子殿下到!”
眼见院中还没离开的几个官员立刻站到道路两边躬身迎驾,方临渊和凤殷然还没来得及回避,就被走进门来的纾颜屏羽瞧个正着。当着这许多朝廷大员,纾颜屏羽不能耽误给岳父吊唁的正事,也不便同他们招呼,只好递了个“等我出来”的眼神,整理了一下衣襟袖摆,行色匆匆地进了灵堂。
虽说方临渊因为太子德行有亏让胤帝借口责罚已经过了七八年的时间,但是凤殷然却一直很难改变对他的成见,自从不必去文华殿侍读,私下里几乎连面都不愿和纾颜屏羽碰上。此刻见了太子姗姗来迟,不禁就皱了皱眉,却听到身旁的方临渊慢慢道:“屏羽来的这么迟,只怕也被留在宫里商议谈和的事情了。”
议和……凤殷然一愣,像是突然明白了隐藏在心里的那丝不安和无措究竟是因为什么,咬着唇问道:“荣韶和沧爵签订了停战协议之后,临渊你就要回沧爵去了,是么?”
握着他的手紧了紧,方临渊脸上的笑意一瞬间消失不见,抿了抿唇,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拉着他避开来来往往的宾客和下人,似是本就没打算等纾颜屏羽出来,径直和他出了肃穆悲戚的将军府,这才回头说道:“天色尚早,不如去城外走走吧。”
那宛若琉璃环佩碰撞般的清澈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暖柔和,与他比肩而立的凤殷然从逆光的角度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眼睛倒似教那明媚的阳光刺痛般险些要流出眼泪来。有几分恼怒他此刻的反应,也有几分恼怒自己这如闺阁女儿般的小家子气,凤殷然咬了咬下唇,正不知怎么拒绝他的邀约,却见自己的暗卫牵了他的腾雾马过来,躬身说道:“侯爷,顾公子方才差人送来了顾盟主的拜帖,请您去顾府走一趟。”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应声翻身上马,有了借口告辞的凤殷然拉着马缰回过头来,却见纾颜屏羽急急忙忙从里面跟了出来,不由皱眉淡淡说了句:“先走了。”便扬鞭朝顾氏山庄奔去。
纾颜屏羽撩起袍子一路小跑的追了过来,却只看到凤殷然纵马而去的一个背影,回头瞧见方临渊板着脸难得表情冷漠,一个没忍住冲口问道:“怎么了这是?你们吵架了?……”话没说完,方临渊已经转身走了,噎得纾颜屏羽一愣,本想跟上去,无奈碰上几个来吊唁的大臣寒暄了几句,再抬头哪里还有方临渊的影子,只好不甘心的作了罢……
第二十一章
专挑僻静宽敞人烟稀少的道路策马疾驰的凤殷然听着耳旁呼呼的风声,心里一团乱麻似的情绪总算平息了几分。临渊的天赋才学,他再了解不过,也知道若是让临渊回到沧爵国夺得皇位,必然会是一代名君霸主,终有一日会将沧爵国变成荣韶都无法抗衡的强盛大国。或许也不是没有机会一统兵蘖和火旻这两个相连大陆上的五个国家,甚至统治整个霙墟人界,成就一番大事业。
自从明白自己喜欢上方临渊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考虑过这许许多多的问题,也正是因为存着要襄助临渊登上皇位的心思,这几年凤殷然才会格外关注遣星阁在荣韶国以外的发展,也做好了陪他远赴沧爵抛弃此间一切的准备。可是……凤殷然挥着马鞭,眼睛盯着前方脑海中却全都是方临渊那张看不清的脸,心中也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气恼,更不知道该埋怨方临渊还是责怪自己小气。明明都已经决定要不顾一切,却还拿什么分不分离的问题,招惹得两个人都不痛快……
“殷然!”
被这一声呼喊骇了一跳,凤殷然急忙勒住马缰,一抬头竟然已经到了顾家山庄门前,守在门口等他的顾清寒冲他挥挥手,一见他从马上跳下,就迫不及待地扑了过来,“殷然,你可算来了!”
说起来一同学武的三人之中,凤殷然偏爱安逸,常爱待在房中看书,又厌恶酷暑炎阳,加上学什么都比清寒快一点,所以受罚和独自苦练的次数比起清寒来可谓是少之又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比起凤殷然还小了一个月的顾清寒,却长得比他要高半个头,身板瞅着也更结实些。两人站在一起,格外衬得凤殷然像个文弱书生,倒像是比顾清寒年幼似地。
凤殷然被他勒得差点背过气去,赶紧手忙脚乱的挣脱顾清寒的拥抱,“越大越没规矩。”明明小时候最喜欢跟在他和紫漪身后,一口一个“哥哥”叫的那个顺嘴,现在竟也能轻轻松松在拳脚上赢过自己了……凤殷然一边合计着自己是不是该好好练练武功了,一边怀念着清寒小时候那个萌得不得了的小模样,耳边却是一刻也不得清净。
“我一早就派人去请你,到了才知道你去了陆府,一来一回耽误了不少功夫。”顾清寒一路扯着他往里走,一面说个不停:“我从西海回来就想找你们出去喝酒,没想到赶上这么个破事,这几天忙得我是焦头烂额,这不刚刚才把送走崆峒派的掌门送出去,紫漪就来了,现在正在书房陪我爹喝茶呢。”
“顾盟主还请了紫漪?”凤殷然听到这里,眉头一跳,加上他自己,武林中三大势力除了魔教之外就算是齐聚一堂了。顾留明稳坐武林盟主之位十多年,江湖各派一直相安无事,此番请了飔肜宫和遣星阁的人来商议事情,不是为了对付魔教,就是武林中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了。“崆峒派远在北疆,居然千里迢迢亲自跑来京城,不知所为何事?”
顾清寒借着自己身高的优势,拿手勾着凤殷然的脖子,外人瞧着只当他二人关系亲近,却不知两人这一路都暗暗叫着劲,只差要用上内力比试一番。“那邱掌门的师弟金大侠收了张奇怪的拜帖,隔天出了门就再也找不见人影。邱掌门听说北疆其他几个帮派和武林世家都接连发生类似的失踪事件,便自告奋勇赶来京都向父亲求援。”他说话间一个不留神被凤殷然点中肘上麻经,霎时间整个胳膊像被千万个小针一起扎了上去,连忙从凤殷然肩膀上抽了回来,一面惨叫道:“喂喂喂,殷然你怎么下手这么狠啊……”
瞧也不瞧顾清寒甩着手臂呲牙咧嘴的模样,凤殷然施施然熟门熟路的转过回廊,远远就看见顾留明的书房门扉大开,坐在房门边红木椅子上的段紫漪手里正晃悠着他出门常戴的斗笠,一扭头和他的视线撞在一起,湛紫的眸子顿时漫开一丝笑意。
“以前我总觉得你给紫漪写的那句藏头诗‘紫焰双瞳惑天下,漪涟浅笑误苍生’太言过其实,”顾清寒活动着手臂跟了过来,瞅见段紫漪的那张妖魅笑颜,不禁啧啧叹道:“可是这几年每次看到紫漪的笑容,才发现你那句诗写的太应景。还好江湖里没几个人见过紫漪的脸,否则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