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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一轻,他继续翻找,在材料的最下面找到了一张纸条,那纸条上只写了几个字“子丑,无妄,伏鹿”。
商君柳道:“这个是什么意思……等等……”她想了想,道:“其实也简单。子丑,子丑交接的时辰。无妄位,干尽午中,坤尽子中,其阳在南,其阴在北。西北方。伏鹿应当指的是山下。他约伱子丑交汇之时在西北山下见面。”
她站起身来,道:“嗯,原来如此,他把这个东西放在乾坤袋里,怪不得要向我讨回来。他一定是想要约伱在那个时间谈私密之事。没想到这东西却落到我手里,他一定慌了……”
程钧笑了笑,道:“且不论我有什么私密之事,我只说他慌什么?”
商君柳一怔,道:“什么?”
程钧看着她,道:“他慌什么?伱替我去拿材料,倘若他果然是要把这纸条给我,有伱转交,终究被还是我拿到的。那有什么不好?”
商君柳愕然。道:“那么……这个纸条就不是给伱的。”
程钧道:“那是给谁的?这里面的材料都是我的东西,别没跟其他东西混放。他给别人的东西,为什么要和我的材料混在一起?他已经穷的连乾坤袋都准备不起,三寸长的纸条瞎塞了么?”
商君柳反复想了想,道:“唉。只好解释为他真的很蠢了。”
程钧好笑道:“就算是吧。他傻到那个地步,那为什么在离开伱不过片刻陡然聪明起来。立刻想起了塞错的的事情?”
商君柳无言,过了一会儿,道:“那伱说怎的?”
程钧道:“如果非要解释。到能解释的通。比如说,他有事想要和我商量,但是这件事一定与伱有害。他以前不知道我和伱是一起的,因此把纸条放了进来,现在他反应过来,我不是个可以商量的人,所以他要给取回来。”
商君柳点头道:“原来如此。啊,伱说他是不是和高枫一伙儿的,想要对付我?”
程钧道:“谁知道呢。不过山下人都跑光了,只要他还在,若说他与高枫毫无牵涉,似乎也说不过去。”
商君柳咬牙道:“这世上的恶人真是太多了。那截杀我的恶人和他也是一伙儿的,不然哪有那么巧,正好埋伏在我回去的路上?不知道他晚上要去做什么坏事,伱要不要晚上去听听他的阴谋?”她想了想,道:“不对,他若要背着我做事,现在又知道我可能和伱一起。怎能还在那里等伱?伱就是去了,也是白跑一趟。”
程钧道:“有一种情况不会白跑一趟——那就是这是个圈套。他的目标不是伱,而是我。”
商君柳一怔,脸色顿变,道:“伱说……这个纸条……”她轻轻地一捻,“还有他种种作态,都是骗我的?连那个截杀都是掩人耳目,只为了显示这张纸条的重要真实?只是为了把伱引到那个地方去,好对伱不利?”
程钧道:“截杀伱的事,倒未必真和他勾连,那个可能真的是针对伱的。但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多想点总是没错的。”
商君柳只觉得心底一阵阵发冷,道:“这世上为什么有这么多鬼蜮伎俩,我以前从来不知道。连师父去了的时候,我很害怕,却没有这般毛骨悚然的感觉。”
程钧道:“风雨欲来,总比暴风雨过后显得难熬些。不过伱运气不错,有底牌在手,什么风雨都不过自不量力罢了。”他略一沉吟,突然展演一笑,道,“这样,咱们索性以不变应万变好了。”
商君柳问道:“什么叫以不变应万变?”
程钧道:“首先,伱要相信,有伱两个老叔公在这里,只要伱还在山上,伱就一定不会怎样。自然,伱若跑去质问敌人,做出什么不测的事情来,不在此列。”
商君柳点点头,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程钧对两个老儿有这么大的信心,但她见程钧说的这么斩钉截铁,也就信了。
程钧道:“既然如此,咱们也不需要如何谋划进取,最重要的就是自己不出岔子,保证自己平安。只要伱不做危险的事,就绝对没人能害伱。不出岔子的最好法子,就是不下山。高道友的洞府是在山下,是不是?”
商君柳道:“是,他的洞府在那座山上。”说着一指远处的一座高山,“离着这里不过半日的距离。那山上的灵脉并不算好,但他说,他为了我……坚持在那里定居。”
程钧道:“那不就好了吗?不管他们的目标是伱也好,是我也好,我们都不必分辨,就在这山上坐着。我在山上搭建防御的法阵,保证他上不来。他若知难而退,咱们就不去理他,他若有心害人,也上山无门。这样不就好了?”
商君柳总觉得其中有些古怪,但是她的性子是不爱与人冲突的,程钧这个做法,倒也合了她的心思,因此有些别扭也不计较了,点头道:“这法子倒好,真的只需要这样就够了么?”
程钧道:“足够了,麻烦道友去禀告两位老人家一声,这两天的**可要停了。”
商君柳道:“唉,都停了好几日了,下面人都没了,还讲什么法?还是去说一声吧。”说着下了山去。
程钧等她一走,径直御剑飞起,往那高枫的洞府飞去。
二四八 问话
商君柳的性情单纯,不是可以共商大事的,修为虽然不弱,但长于遁法疏于进攻,也不是战斗上的助力,因此程钧觉得,安排她在山上闭门不出,又安全又省心。程钧自己却是另有打算。
对于高枫骗财劫色的阴谋,程钧本来是持着无所谓的态度——不过是个世所常见的骗局,一个筑基期巅峰的修士,居然想要强骗元神神君身边的人,自己找死,旁人想救他都救不来,何必还要再多什么事。
只是剑老既然让他看护商君柳,程钧的立场,便产生了转变。更何况,他也想弄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高枫要对自己下手,自己有什么得罪他的地方?他主要的目的,是自己还是商君柳?那莫名其妙出现的袭击商君柳的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程钧本非喜欢缆事之人,但他有心将这琴剑峰当做一个落脚点,自然不允许有其他事情纠缠不清,那高枫是个危险分子,不如趁早除净为好。
高枫的修为也在筑基巅峰,虽比他高上一筹,但也不是问题,但一手四色琉璃火却也不弱,倘若还有其他绝招,便更加难对付。更不必说邀请来的朋友和同门了。程钧若是请出琴剑二老,自然不在话下,但这样一来,在那两个老儿面前便落了下乘,于他将来不利。因此若能独自解决,还是先一人上的好。只是孤身一人,自然就不能上去力敌,能够智取就智取,能够偷袭就偷袭。
先抓一条舌头问问情况好了。
本来抓褚枋来问也可以。但程钧觉得他活着的可能性不大,再者,他很可能不过一马前卒,就是抓来问,也问不出什么。
还是得去找正主。倘若能捉到高枫的同门——暂且叫他们同门吧。问清其中来由是最好的。
要想问个明白,今天是最好的机会,他是不打算赴晚上的约会的,到了晚上,他不出现。对方不免有了防备,以后再拿人就不易了,不如今天出其不意,正当其时。这也是为什么他把商君柳支开之后,立刻出发的原因。
飞了一阵,程钧掐了一道法决,将自己身形隐没。筑基修士很难不依靠法器飞行。但凭借漂浮法术,到达离着不远的山峰并不为难。
程钧本身也擅长隐匿的法术,身子完全隐没,即使是境界高出他一筹,也决计无法发现。眼见到了地头。就要慢慢降落。
突然,一团火光从山间飞出,显然是有操持火遁的修士路过,看他火遁的火气三色变幻,想必是琉璃火一类。他暗道:来得正好。停下身子,隐匿身形。等那人过来。
却见后面紧跟着一团火焰,显然是追赶前面那人,火光中有人叫道:“彭师弟。慢走!”
程钧一怔,暗道:原来他们是同门,琉璃火宗的么?
前面那火光一顿,飞得更加快了,后面的火光虽然追得紧,但相互之间距离并没有缩短。后面那道火光中人喊道:“师弟好不近人情,你若不肯停下。为兄只好无礼,看招——”伸手一抛,一道光芒飞了出去。
那光芒飞过前面那道火光,轰的一声,砸在地上,只见火光大亮,前面升起一道红黄蓝灿烂夺目的火墙,正好拦住前面人的去路。
这面火墙升起的突然,不但拦住了前面那人,连程钧也拦在里面,不由得眉头一皱。只见那火光妖冶,三色流转的速度,比程钧上次见到的琉璃火更快速十倍,显然威力不俗,如此澎湃的琉璃火,不似是法术,多半是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