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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融,师傅说,我们暂时分开会比较好。」
尚融发现,男人一如往常轻轻的语调,竟也能如此刺痛他心口,「你是神兽,阿融,你本不属於他们,也犯不著融入他们。你是钩吾谷的继承人,有那麽多族人在等著你回去,包括你父亲,你有你的归属之地。」
他听见男人深吸了口气,仰起十年如一日的白皙後颈。
「而我也有我该去的地方。我总不能一辈子待在神山里,和你过著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日子,我有身为一个天然神格者该做的事,阳世的人们需要我,我属於那里。」
「你属於这里!」
男人平淡的说话方式终於让尚融动怒了,「你该待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的身边!?寿,你承诺过的,就像我承诺过你的一样,你应该还记得的不是吗?」
他最後一句又转为安抚,用指腹抚著情人的掌心。本来以为男人会像往常一样,沉默地思考半晌,再低下头,用低调而乖顺的语气说:『嗯,你说得对。对不起,阿融。』
但男人依然用背脊对著尚融,没有点头也没有出声。这让尚融觉得焦躁,他有种预感,如果现在他不把那个男人拉回来,强迫他正视著他,恐怕从今往後,男人会一直像这样背对著他,走到他所看不见的地方去。
所以他这麽做了,他张开双臂,从後拥住了男人,把他扳过来面对著自己。
男人的脸蓦然回首,尚融却无暇细看男人的表情,他揽住他的後脑杓,唇对唇的吻了下去。
男人的热度透过滚烫的舌传递进尚融的口腔,他舔舐著男人唇齿间最私密的部分,直到对方因为缺氧而喘息。他仍不肯放过对方,压著?寿的身子,强迫他放倒在深秋的竹林里。
风抚过竹林,遮挡了男人和尚融逐渐□的身躯,以及属於人与兽最原始的欲望与□。交尾的过程一如往常平顺,即使在争执中,男人对他的需索仍没有丝毫反抗。
这是尚融一直以来最感不解的地方。如果这个人和他争论就好了,尚融常这麽想。那麽他就能够知道,男人心底深处的想法究竟是什麽,他能够阻止男人,阻止他走向他所无法追随的道路。
「……阿融,我想和女人结婚。」
然而那个时候,那个人被他拥在怀里,两人身子最私密之处还紧密相贴著,男人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嗓音却依然如此平静,平静到尚融几乎要以为,这句话不是对他说的。
尚融一怔,随即失笑,「和女人结婚?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麽吗??寿。」
那个人再一次把身子转过去,仍然用背影背对著他的情人。
「我想和女人结婚、和他共组家庭,然後生下孩子。」怀里的人伸直了身体,似乎因为腰部酸疼,尚融见他微顿了下,「我需要一个孩子,阿融。」
尚融呆愣了一阵子,想从情人的语气中找到一丝玩笑的意味,但徒劳无功。
「……不准。」他压低声音,掩饰怒气,「你想要孩子的话,我到山下去抱一个来给你,不需要特别去招惹雌性。」
「阿融,我想要一个孩子。我需要一个孩子。」
尚融记得,那个人的嗓音,即使在争执时,仍是那样该死的宁静、平淡,「……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阿融。但我非得有个孩子不可,即使那不被因果律所允许。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神兽尚融,遇见你是我这一世所遇到最难割舍的福分,但我还是非那麽做不可,为了……」
尚融至今仍然很後悔,如果不是当时,他被情人打算繁衍的讯息给冲昏了头,而好好低下头来看看?寿表情的话,或许就能够真正地拉住那个人,不让他再走向距离他更远的地方。
但他终究没有,他在那个人有机会说更多刺伤他自尊的话前再一次吻住了他,接下来就是他们兽族习以为常的沟通模式。
以致於他始终没有听清楚,那个情人用几乎哽咽的嗓音说出来的话:
「为了有朝一日再与你相见……」
***
尚融长立在已半毁的翠雨台中心,看著朝他逼近的兽族族人。
这些人,尚融眯起眼睛,虽然他并非每个都认得,但以前他在钩吾谷里呼风唤雨,多少兽族对他毕恭毕敬。以至於这些族人换了个面目,对他骴牙咧嘴时,尚融忽然觉得陌生起来,彷佛这已不是他从小长大的钩吾谷了。
「王子殿下,许久不见,但你恐怕已经不记得我了。」
似乎看出尚融的困惑,穿著皮衣、站在兽群中的男子竟朝他一躬。尚融判断这个男人那应该就是那只绿狐闻之色变、由狍王亲自指定的守谷人,同时也是他传说中的异母兄弟尚延了。
一直以来,尚融都把自己当作狍王唯一的儿子,独一无二的天之骄子,而钩吾谷人也是这样看待他的。现在乍然面对自己的兄弟,虽然真实性还有待商榷,尚融仍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
但仔细看这男人的五官,和自家老爸倒真有几分神似,只是看得出来不是肉体派的,皮衣底下的身材十分削瘦,看著尚融的神情一副若有所思。
兽族人多半不走斯文路线,尚融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型的兽族人。总觉得和当初面对清醒过来的?衍一样,那孩子也是这样瘦瘦弱弱的,总有许多他弄不清的奇思妙想,尚融向来对这种人最是头痛不过。
「殿下现在最关心的,应该是自己的夥伴,究竟到哪里去了吧?」
男子用低沉的嗓音说著,他又笑笑,「好在那位叛徒果然如我们所期待的,引导殿下走了那条路,让我们事先安排的阴阳迷魂阵生了效。否则如果让殿下和您的夥伴就这样堂堂正正闯进谷,神兽加上魈虎,恐怕还不那麽容易把殿下请进谷心里来呢。」
他一边说,一边将视线投向行伍之後。尚融才一惊,便看到有个人影垂著红发,被几个兽族人推搡到行伍之前,他身上还缠著裹有符籙的铁?,一看就知道是拿来拘束修行者的。
尚融看那人脖颈全是青紫,唇角还有血渍,正是赤仲。
秉烛夜话 202
尚融看那人脖颈全是青紫,唇角还有血渍,正是赤仲。
「不过当然,迷阵只对殿下以外的人有效,以殿下的能耐,区区易术阵法当然不放在眼里。而殿下要见老爷子,我们也没有拦阻殿下的胆子。」
男人点出了尚融当时心中所想,他不禁有几分赧然。
所以原来他们从接近神山开始,就被算计了吗?对方不但知道那条小路,也知道狍王对那个少年有恩的事。对方从一开始就是故意让少年遇见尚融,好让他引他入谷的。
但如果他没有误蹈阵法……他知道所谓迷阵,多半是以幻像引诱阵中之人。那时候在小路里看见的景象,那个真实感十足的颙寿,又是怎么回事?
「融哥……」赤仲似乎略微清醒过来。他浅浅地唤了声,多半是被那些兽族人修理过,衣衫也有点不整,「融哥,那个孩子他……」他连嗓子都沙哑了。
尚融心中一凛,只见行伍里跟着又扔出一具血淋淋的东西,细看竟是只狐狸模样的小兽,只是脖子的地方被人当头扭断,头首分离得甚至可怖。
尚融还记得那个叫小殳的少年有自我介绍过,他是绿狐裔的妖神,人类捡到他时他就是狐狸的模样。
尚融看赤仲整个眼眶都是红的。想到少年和那个人类挥别时,脸上还满是满满的幸服模样,转眼间竟变成这副模样。而那个人类恐怕还在谷外痴痴等着他回家,但却不知道,他的情人已经永远都回不来了。
「至于那个叛徒,我已经就地处决了。本来他和人类勾结,引外敌入侵,早该处死了,念在老爷子疼爱那个孩子才给他一个机会的。」
男子又补充。这时候狍王终于说话了,他一直站在尚融身后,似乎本来打算旁观这一幕的,但终究按捺不住了,「喂,延,你也别做得太过分了。这个兔崽子虽然欠揍,好歹也算是你的……」
「我记得您曾经说过,老爷子。」
男子一句话截断狍王的话头,这让尚融有点讶异,至少在他记忆里,他还在谷里鬼混的那时候,还没有活着的兽族敢对他老爸那样说话,应该说的时候是活着的,还没讲完已经变成一滩肉沫了。
「您在尚融殿下离谷时,曾经亲自向我严令,说不许让殿下再踏进钩吾谷一步,如果他敢擅闯,我身为守谷人,有权利将他格杀勿论。这些话还是当着他们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