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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的黑狗。任哪个人类不小心开车经过这里,都会以为这不过是个普通的原住民村落。
但尚融和赤仲都知道,这是进入钩吾谷前最後的人类市镇。许多兽族人甚至就在这一带定居,和人类通婚、生子,甚至和普通人类一样工作,从事木材运输或观光事业。
连久染都感叹过,这年头妖与人类的区别,已经越来越稀微了。
赤仲在路边专开给伐木工人的小商店里买了两罐水,走回机车旁时,却看见尚融把双手插在裤袋里,抬头看著树林的方向,神色十分严肃。
「融哥,怎麽了吗?」赤仲忙问。尚融忽然低头看著地面,半晌蹲了下来,用食指和中指抹过潮湿的泥地,「有点奇怪……」
「奇怪?」
「嗯,土地的阴气太重了。一般来讲地阴而天阳,土地承载的浊物较多,阴气会较盛也是必然。但是这里的阴气也太浓了,到了让精守为之骚动的地步,不止这里,刚才我一路上山来,都有这种感觉,最近的地阴之气真的不大寻常。」
「会不会是鬼门将开的缘故?」赤仲问。
「这可能也是原因之一,但是地阴的掌控跟土地神有关,一个地方的地神越强大,地气也会越平和。现在这种状况,不是这地方根本没有土地神,就是本该镇压这些阴气的地神出了什麽事。」
尚融拨弄了一下额前的落发,把它们撩到额上。
「算了,现在也不是管这种閒事的时候。反正这里也不是归如……」他喃喃地说著,正想掉头往山上继续走,背後却传来一声迟疑的喊声。
「……殿下?」
尚融和赤仲都吃了一惊。尚融一回头,才发现身後不知何时站了个少年,身上穿著便於工作的T恤牛仔裤,脚下还踏著雨鞋,手上还拿著盛著乾柴的提蓝一类的事物,也正一脸吃惊地看著他们。
尚融微张开唇,「你是……小殳吗?」他有些不大确定地问。
「啊,真、真的是殿下!」
少年惊呼一声,赤仲见她马上丢下洗衣篮,单膝下跪,两手掌心朝内搁在胸膛上,向尚融行了和这个时代浑不相符的大礼。
赤仲认得这种行礼方式,那是兽族表达最高敬意方式,使用的对象通常不是自己的师傅,就是族中的王。
赤仲知道在兽族里,多数人会称呼尚融为「殿下」或甚至直接叫他「王子」,除了身分之外,毕竟尚融是目前狍王唯一为众人所知的子嗣,大概长相也是原因之一。
尚融本人对这种叫法据说是非常不乐意,倒不是讨厌妖界的辈分与阶级,而是这种叫法,简直就在提醒尚融,他是什麽人的儿子一样。
赤仲知道尚融对自己的老爸一向缺乏好感,父子间鸿沟相当深。
秉烛夜话 184
赤仲知道尚融对自己的老爸一向缺乏好感,父子间鸿沟相当深。
果然尚融皱了皱眉头,但一时没有发作,只是问:
「你怎麽会在这里,小殳?」
赤仲见那男孩子约莫十七、八岁,兽族的妖神年龄约略是普通人类的十倍左右,十七八岁的外表,代表这男孩实际年龄可能不超过两百岁。
少年听见尚融的问题,恐惧般地低著首,跪地的双膝竟似微微颤抖,赤仲知道尚融在族里的地位,多数的兽族都对他既敬且畏,且比起他的父亲狍王,众人对尚融的畏惧恐怕还多一点。
这时有几辆货车开过转角,几个人类跳下货架,街道上顿时热闹起来。少年倒很机伶,他捡起地上的洗衣篮,对尚融恭谨地问:
「殿、殿下要不要……到我们家里来坐一坐?虽然是个小地方,但殿下看来是长途旅行来此,如果殿下不嫌弃的话,稍……稍事休息一下也好。」
少年的脸色惶恐异常,尚融看站在路边说话确实不是办法,点了点头,几个人就一齐进了少年身後的小砖房。
少年一进屋便走到角落去,把原本担在肩上的乾柴放下,丢了几枚到屋脚的一个小灶里。赤仲追随尚融久居城市里,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看过这种台湾传统土灶了,不禁十分好奇。
少年从厨房端了茶过来,同样单膝下跪,双手捧著放在尚融面前,虽然从同是妖的眼光看起来,赤仲还是能从她身上感受到妖气。但如果是一般人类,这个少年的外貌也好、谈吐也好,已经全然看不出任何属於妖神的气息了。
「请问,这位是……?」被尚融称为小殳的少年迟疑地望著赤仲。
尚融和赤仲对看了一眼,赤仲便忽然笑了笑,伸手攀住尚融的手臂。
「初次见面,我是融哥的女人,请多多指教!」
少年露出吃惊的表情,随即恭敬地点了一下头,「原来是夫人……没想到殿下这麽多年不见,已经有了伴侣了,真、真是失敬了。」说著又惶恐地低下头。
赤仲笑著正要解释,尚融却已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推开还缠在他手臂上的赤仲,满脸严肃说:「他开玩笑的,他是钩吾谷的魈虎,叫作赤仲,算是我的朋友吧。」
少年在赤仲脸上捕捉到一抹落寞,尚融指著少年又说:「这个小夥子,叫小殳,算是旧识吧,在钩吾谷待得也算久,你应该也满两百年道行了?」
他问少年,名为小殳的少年忙点了点头。他很快正襟危坐,单手掌心搁在心脏的位置,朝赤仲点了个头,那是对初次见面的对象表达友善的行礼方式。
「你、你好,我是小殳,出身钩吾谷绿狐一族,很高兴见到你。」
少年抬起头来,看向尚融和赤仲的眼神仍然充满惶恐,「抱、抱歉,因为从初识以来,我很久都没和融殿下见面了,一时见到了,有点慌张,实在是失态了……」
赤仲惊讶地回望了尚融一眼,尚融便耸耸肩。
「嗯啊,这家伙的初识是我教的没错,不过那已经是百年前的事了。」
尚融说,赤仲表情略显惊讶,但随即了然似地点头。
兽族有个神秘的传统,每个兽族无分男女,在成年礼时都会由异性的长辈出面,教导他们关於种族繁衍的重要知识。
其实说白一点就是教他们如何和其他兽族上床,教导者和被教导者的关系通常是父女,要不就是母子,有时候会是年长的哥哥和年幼的妹妹,反过来的情况也不罕见。在幼兽自幼失怙的情况下,也不排除由族里得高望众的人担任这个工作。
这样的教导者被称为「初识」。初识对每个年幼的兽族而言都是十分特别的存在,一来兽族严令教导者只能以初识的身分和幼兽发生一次性行为,下不为例,幼兽未来要发情只能去找别人。
也因为多数幼兽都会找亲人当做初识,这方面没什麽大问题。
但也有少数的情况,初识和幼兽没有血缘关系时,有道是雏鸟情结,这种情况在兽族也会发生。有的幼兽被教了一次之後就死心蹋地地迷恋上了自己的初识,从此非君不嫁或非君不娶。
如果初识也喜欢那个幼兽也就罢了,偏偏初识和幼兽的年龄经常相去甚远,初识也通常是有家室或情人的人,这时候就会引发严重的感情纠纷。赤仲就听说最近兽族长老们在研议,是不是要废除这个传统仪式。
「原来是融哥初识的对象啊……真羡慕呢。」赤仲仍旧笑嘻嘻的。
「是、是的,多亏了殿下,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到现在都还非常受用。」少年彷佛回味什麽似地说著。
不过虽说替幼兽初识是每个兽族成年人的义务,不得不说尚融还真的挺有品味的。赤仲看著少年清秀的眉眼,再过个五六十年,把他招揽进来Lodus或许是不错的主意,赤仲在心里盘算。
「小殳,你为什麽会在这里?我以为这里是人类的地盘。」尚融似乎没心情厘清自家老爸的风流帐,问少年道。
少年脸色苍白了一圈,半晌忽然站起来,再次在尚融的身前单膝跪下。
「殿下,真的很抱歉!」
少年难掩歉意地说著,尚融难得别扭了下,「别再叫我殿下什麽的,还有没事别在那边跪来跪去的,都什麽年代,总统都民选了,你现在也过著人类的生活不是吗?那就照人类的规矩来。为什麽离开钩吾谷?」
小殳看起来有些无措,他只好从地上站起来,重新站在尚融身前。
「我是……我是被钩吾谷赶出来的。」
「赶出来?谁赶你?」尚融奇怪的问:「我老爸?」
「不、不是,老爷子一直在沉眠中,现在钩吾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