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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慢点吃!小心吃坏身子!」黑猫伸出猫掌抓抓他,好心提醒。
但他不听,仍旧拼命把食物往嘴里塞,深怕下一餐没着落。
这时红猿开口了:「年轻人,你慢点吃,食物很多。」
他愣住。
食物还很多?
就在他动念想要所有食物通通打包带走时,一只狐狸从他脚边窜了出来。
「哇!」他吓了一跳,随即想到自己已是人形,不须再那么怕这些肉食动物,于是胆子又大了起来。
「食物在哪里?」他问。
「在你嘴里啊!」
他转过头,见到两只巨大的蛇交缠着盘在地板上,饶有兴味地看着他,蛇信还吐个不停。
「兔子耶。」青蛇说。
「好久没吃到新鲜食物了。」白蛇说。
「可是牠怎么变得这么大?」青蛇说完后张了张下巴,似乎在练习那里的肌肉。
「而且只有一只,我们怎么分?」白蛇说。
「我先吃好了,吃完吐一半给你。」青蛇说。
正在吃着香蕉的白衣男子闻言惊恐地瞪着这两条蛇,然后左右张望了一下,接着突然抢过红猿手里的所有水果,躲到黑猫身后。
一个大男人抱着满手水果,躲在黑猫身后发抖的模样实在是……非常好笑。
而且为什么要躲在黑猫后面?
照理说他应该会选择躲在同样以素食为主的红猿身后才对吧?
但幸好在场的动物们都知道这个大男人其实是只柔弱的草食动物,会有这样的表现也情有可原,没人觉得好笑或突兀。
「你怎么变成人的?」雌狐狸问。
白衣男子摇摇头说:「不知道。」
「你怎么逃出森林大火的?」
像是猛地被唤醒记忆中最恐怖的那一部分,白衣男子脸上出现惊恐神色,但随即又一脸茫然。
「我……我记得森林起火了,但我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
「你今年几岁了?」红猿问。
「……我想不起来。」
动物们面面相觑。
「你一直是人的模样吗?」雌狐狸问。
白衣男子警戒地看了雌狐狸一眼后,才缓慢点头。
「你变得回来吗?变回兔子?」雌狐狸又问。
白衣男子连忙摇头,说:「变回兔子岂不是马上被你捉来吃了?我才没那么笨!」
「我才不想吃你呢!」在人类世界待久了,雌狐狸也染上了人类习性,一说到激动处便用两只后脚站了起来,两只前脚叉在修长的腰身旁,「吃了你有什么好处?只会把这里弄得又脏又臭,我才不想惹麻烦。」
事实上,被白兔这么一说,雌狐狸倒真的怀念起新鲜血肉肥嫩的滋味了。但是它们现在住在人类的公寓里,就得遵守人类世界的(大部分)规矩,像是:每个月得按时缴纳房租、不要把房子弄得又脏又乱(至少在房东来收房租时要保持干净整齐)等等,所以雌狐狸已经吃了好几个月从人类超级市场买来的冷冻肉,那些肉硬邦邦的又不新鲜,而且牠又不喜欢吃熟食(尽管黑猫一再保证煮熟之后经过调味,真的很好吃)。
白衣男子看着雌狐狸盯着自己猛吞口水的模样,当然知道这家伙在打什么主意。
他不安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寻找随时能逃出去的出口。
「你为什么变不回兔子啊?」一直盘在地板上的青蛇语带遗憾地问。
要是这白衣男子能变回兔子,牠和白蛇进食就方便多了呐!
白衣男子困惑地抓了抓头发,说:「我也试过想变回兔子,但好像变不回来了。」
动物们非常吃惊,马上交头接耳地低声讨论事情的严重性。
最后,红猿说出了让人很难懂的一个词:「这大概是『后遗症』吧?」
在场的动物们都一脸茫然。
「『后遗症』是什么,能吃吗?」雌狐狸不耻下问。
「那不能吃,那是形容一种……生病后的状态。」
「可是我们又没有生病。」黑猫举手发问。
「这个……只是比喻而已。」红猿搔搔头,其实牠自己对这个词也是一知半解。
「所以那到底是什么意思?」黑猫又问。
「就是……就是他这个样子!」红猿情急之下指着白衣男子,「明明是兔子,却得到魔力能变成人,但是却变不回兔子了!」
动物们又是一阵低语讨论,最后决定年长的红猿说的果然有道理。
「那他现在该怎么办?」雌狐狸问。
「既然能找到我们,就是机缘,就先把他留下吧!」红猿说。
「可是我们没有地方让他住了。」青蛇与白蛇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才不要和他一起住呢!」
雌狐狸也摇头:「我怕我不小心吃了他。」
「但他现在可是人形!」黑猫说。
「人形又怎么样?我照吃!反正他那么胆小一定也不敢反抗!兔子嘛!不过就是草食动物,真要吃他还怕他挣扎逃跑吗?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让他痛痛快快断气就好了……」雌狐狸越说口齿越不清楚,嘴里全是想到新鲜兔子肉而流出的口水。
黑猫看向红猿。
年长的红猿搔了搔自己的下巴,又抬头望望远处,似乎不想回应黑猫眼神中投来的问题。
「这个……」最后因为大家的眼光都放在红猿身上,牠不得不勉强开口,说:「我住的地方很小,再塞一只兔子的话……况且他现在又是个这么大的人……」
明明是同一栋公寓,大家分到的楼层坪数都一样,为什么红猿会嫌太小?那两只那么肥大的蛇住在一起也没嫌小啊?
但动物们多半对别人的事情不怎么好奇(除了黑猫),既然红猿说太小不能收容这只兔子,那就一定有牠的理由,只是它们不想去追问罢了。
「那顶楼呢?」黑猫不死心地问:「总可以搭个木屋什么的,让这家伙先待着吧?」
「可是屋顶已经有鱼塘了,那尾鲤鱼就住在那里耶!」雌狐狸说。
「至少鱼塘旁边有块空地可以让这家伙窝几天吧?」黑猫说。
◇
那天晚上,突然下起了大雨。
夹杂在雨势中的,还有不知道从什么方向吹来的诡异强风,一下子从东边吹来,一下子又从西边刮过来,大雨也被吹得在空中团团转,即使撑着伞出去也马上就会被淋湿,显得好不狼狈。
那栋顶楼加盖的小小木屋在这阵强风暴雨中看起来更是十分凄凉,似乎随时一阵强风吹来便能将屋顶掀去。
小木屋里头也在不断漏着雨水,滴滴答答的声音和外头雨声相呼应。
木屋旁那座不算小的鱼塘池面上冒出一颗金色的鲤鱼头,正好奇地打量着这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的小木屋,以及木屋里那名一脸落寞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高大的身形挤在小小的木屋里,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但他似乎没有什么怨言,也不怎么生气。
虽然忘却了过去的很多事情,但他似乎已经习惯在狭小的空间里待着。
而且总是一待,就是很久。
这小小破旧的木屋反而给了他一种矛盾的安全感,仿佛又回到了住在铁笼里的日子。
当然,他已经记不太起来自己在铁笼子里住了多久。
他记得最清楚的,是被抛弃的那一天。
门外的大雨声中,传来了脚步声。
白衣男子的听觉依旧灵敏,他听得出来那是某种肉食动物的脚步声,在积满雨水的水泥地上走了过来。
他本能地跳上临时搭建的小木床,偏偏那木床不太牢靠,被他这一跳就整个垮了下来,他跌在一堆破碎木片中,还没来得及爬起身,小木屋那根本没有门锁的门就被一阵风猛地吹了开来!
「喂!你没事吧?」
一只全身淋得湿淋淋的黑猫跳进屋里,一脸忧心模样。
黑猫见到呆愣地坐在上一刻还是一张床的木片堆中的男人,叹了口气。
果然,这临时胡乱拼凑起来的地方根本不能住人(兔)嘛!
就算这家伙恢复成那只胖白兔原形,这半夜风大雨大,让一只这么弱小的草食动物孤伶伶在这里受惊受冻,怎么想都不忍心,让黑猫在夜里翻来覆去睡不好。
不过,整栋公寓里也只有他这么关心胖白兔,其他「居民」早就睡得东倒西歪,不醒人事。
住在人类公寓里虽然不符合他们的天性,但也有一些好处,其中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公寓这种建筑物非常坚固,不怕风吹雨打,尽管外头风雨再大,只要躲在里面就很安全——除了这栋在顶楼临时加盖、此刻在风雨中飘摇的小木屋。
坐在木片堆里的白衣男人见到黑猫,眼睛马上一亮,尽管知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