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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住下,你身体还没康复,多休息几天再赶路好些。”
江小浪道:“主人为了医治浪子,误了回家过年的时间,岂能再耽误?”
东方宏道:“我已着信使回去报平安了,缓几天就缓几天,不打紧。”
江小浪刚离开破庙,便听到四声惨叫。风中传来熟悉的血腥味。
江小浪怔了怔,东方宏道:“我让人把他们杀了。他们做再多坏事也与我无关,但他们不该打你的主意。若非有我们的暗卫,我还真想不到你会被四个乞丐捉走。”
江小浪叹口气,走回破庙,四个乞丐已气绝身亡。东方宏道:“只要人在江湖,那就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杀人,要么被杀。”
没有人喜欢被杀。
江小浪思想飘到遥远的地方,撕杀,呐喊,哀嚎……
死亡离他,曾经是那么近,每一刀,每一剑,砍在他的身上,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生命的流逝。
血的腥味充斥着整个枫林,他的身上,沾满了粘稠的血液,他自己也分不清,那些血液是他的血,还是仇人的血。地上,流趟的血河,好像有无数亡魂的手,从血河中伸出鬼手,将他的双腿擒住,恐惧在他心底扩散开来,那是绝望的恐惧。当他回头望向窗内纳喊得已经嘶哑了的母亲时,他心中的恐惧更浓,他的母亲竟然没有带着妹妹从密道离去。
恐惧,绝望,痛苦……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很难有人能体会那种感觉。
他的脸色苍白如雪,他的眼中,泛起雾花。
眼角滴落一滴泪,一滴用他的血凝成的泪。他悄悄将头撇开,将眼角的泪珠抹去,不愿意让东方宏看到他眼中的脆弱。然后走回东方宏身边。
东方宏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江小浪不知道他看出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东方宏身边。
他知道在枫林中,自己遭遇了什么,也知道东方宏付出多大的代价,才将他的生命挽留。对东方宏,他永远只有感激和忠诚。
东方宏瞪了杀手一眼,道:“你应该等我们走远了再动手。”
那杀手吓得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身子直发抖,但却怎么也不敢开口求饶。
江小浪道:“不。我应该知道。”
东方宏望着他。
江小浪淡淡一笑,道:“这将是我的江湖,对吗?杀人或被杀。”
东方宏目光灼灼,望着他,道:“你可以拒绝。”
江小浪用他那双富于灵气的眼睛望着东方宏,用坚定的语气说道:“不。我不会拒绝。”
江小浪知道自己的命运,在被东方宏救起的瞬间,便已注定了。一个血腥江湖。
有人说,命运是天注定的。
有人天生就是富贵命,有人天生就是贫穷命,有人注定一生顺利,事事顺心。有人天生注定命运多舛。
有人说命运是不可抗拒,不可改变的。
凌霜的命运,在她的母亲嫁给她的父亲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注定了悲惨的一生,贫穷,低贱。甚至为了生存而去偷盗。
为了生存,人和野兽又有多少分别?
凌霜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越来越看不起自己,看着手中偷来的包子,用一只手摸着自己不再纯洁的心灵,她的眼中,滴落泪珠。泪珠滴落地面,与地面上的泥土融在一起。凌霜一颗本来火热的心,随着岁月的折磨,也渐渐冰冷。
“我只是个小偷。一个不要脸的小偷。一个要靠偷东西来吃而存活的小偷!”
凌霜拿着包子,带着痛苦的心灵,往家里走去。远远的,便看到家中竟然热闹非凡,家门外,站着一个个大户人家的打手。凌霜吓得脸色苍白,暗想:“莫非,被我偷了东西的人家找上门来了。”
凌霜心里害怕,本来想要逃走的。但却听到奶奶的哭声,凌霜又怎能不顾奶奶的死活,独自逃离?
不行,不能让他们把气出在奶奶身上。”
强忍着心中的惧意,怀着不安的心,走进家中,家中有好多陌生的人,那些人中,有打扮得花里花气的大娘,有大户人家的打手。
除了她的奶奶在哭,每一个人都是面带笑容。那花里花气的大娘一扭一扭的走了过来,打量着凌霜,染了不知多少香料,香得让人不舒服的手绢,用手轻轻一甩,甩过凌霜的头和脸,凌霜只觉得那香味,香得让人厌恶。
“哟!这小妮子果真是个美人胚子哩,虽然清瘦,依然可以看出容颜俊俏。张老爷的眼光,果真不错哪。这媒啊,我做了。”
凌霜的爹今天的心情显然是非常的好。头一回看到凌霜是以笑脸相迎,而不是拳脚相向。
凌霜心中生起一股惧意。
桌上,放着大红喜服,凤冠霞披。
凌霜走到奶奶面前,颤声道:“奶奶,发生什么事了?”
奶奶哭道:“你那天杀的爹,他把你赌输了。”
凌霜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人几欲晕倒。手上的面包,流落在地面上,沾染了不知多少尘屑,baopi儿,不再洁白。
凌霜的爹笑道:“赌输了怕什么,以后你跟着张财主,当他家的小妾,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肯定过得舒坦。”
凌霜只觉得世间事真的很讽刺,这些天,她才羡慕张财主家的下人,有吃的有喝的。想不到,现在,她就被她的爹送进张财主家,当张财主家的小妾。
她不想当人家的小妾啊。
凌霜的爹道:“只要霜儿给他当小妾,我欠下的钱,就不要我还了,还给我送来采礼。我正愁这丫头面黄肌瘦的,找不到好人家,卖不出好价钱呢。呵呵。”
凌老太太脸色苍白,道:“你这畜牲!十年前把老婆卖了,如今,还要把霜儿卖了。你气死我了!”
凌大强道:“张老财有啥不好?他家有的是钱。只要霜儿丫头跟了他,以后不愁吃不愁穿,我也能捞点油水,赌个过隐,不好么?”
凌霜脸色苍白。颤声道:“不。我不嫁给他。上个月,他家的第九个老婆才上吊自杀了。”
凌大强脸一寒,道:“这可由不得你。这几天,你给我好好吃东西,好好养白了,养胖点,有点看头,这采礼钱,才能收得多些。”
凌霜绝望了。她的心,沉入了深谷。
这几天,她就被囚在屋内,哪也去不了。屋子外,有张老财派来守着的奴才。
凌霜的泪,像珍珠似的,一颗一颗滚落。
她真的希望她的泪,能化作珍珠,那样,她就能有钱给她的爹还债,她就不必去当张老财的小妾,她听小翠说过,张老财的小妾,很少有活过三个月的。
凌霜绝望了,她的人生好像注定了从此要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第28节 心猿意马
人在虚弱的时候,在睡眠中总是容易发恶梦。
江小浪在恶梦中挣扎着,他的双腿,踩在血河中,血河中,有无数亡魂的手,紧紧捉着他的腿,他想逃,可是,他的腿却无法从血河中拨出,血河中的血水越来越多,越涨越高,血水淹没了他的腰,淹没了他的胸,直至他的头。然后,他的人,沉进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中。
“是地狱么?”
“不。我不要下地狱!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回去!我要去找我的母亲和我的妹妹。”
江小浪拼命的挣扎着。死亡的恐惧,在他心底漫延。无边的黑暗中,似乎有无数亡灵的眼睛在盯着他。
惊慌与恐惧中,他的手,好像被一张温和而有力的大手握着,一股暧意,从那只大手源源不绝的传遍他身上的各个筋脉。他那不住下沉的身子,竟然奇迹般的止住了,不再下沉。
鬼手竟似悄然退去。
一个熟悉的声音自他耳边响起。
“浪子,醒来。”
江小浪缓缓睁开眼睛,因恶梦中惊骇出的汗水,湿了他的头发,湿了他的衣衫。
汗珠自他额头滑落,他的心因为恶梦的惊吓,正突突跳个不停。
东方宏坐在他的床头,用双手抱着他,东方宏的手掌,握着他的手掌。江小浪靠在东方宏的怀中,轻轻虚了口气,喃喃道:“我做恶梦了。”
东方宏道:“你每天都在恶梦中。可怜的孩子,真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每天陷入恶梦中。”
江小浪凄然一笑,道:“我经历了死亡。”
东方宏叹口气,道:“你不想说过去的事,我不会免强你。只希望你能快点从恶梦中走出来。”
江小浪点了点头,感激的抬头看着他。
东方宏挽起衣袖,替他擦去身上的汗水。
江小浪把头扭开,道:“别弄脏了主人的衣服。”
东方宏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