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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成了神,却不被天界所见容,以至於无处可去,只能终年沉睡在尾羽山中,沉默的衔著火烛,为这世上的亡灵们照亮去时的道路。
然後为了常羲,终於再次触怒了天帝,被封在落霞山里,沉睡千年。
他不知道那个在封印里沉睡了数千年的妖怪,会不会象他一样,觉得寂寞。
五殿下也不知道是使了甚麽手段,竟在魔姬的腹中种下了一个魔胎。
魔姬似乎相信那孩子若是出世,就会是那个传说中的妖怪的转生。所以魔界才会顺水推舟的与天界订了约,并如约一一返回魔界。
在九殿下回来之前,五殿下还同他说起过这件事,“那孩子若是出世,也是没有魂灵的,我教你个法子,到时候你便可以用他脱胎换骨,也算是得了龙身。你辛苦跟了我一场,这个,就算是给你的谢礼罢。”
所以五殿下死後,他便曏魔姬请求,希望能够跟随她一同回魔界去。
魔姬答应了他,还把他放在了身边,好随传随到。
这究竟是好是坏,他并不知道,可他相信自己有足够的耐心,等到那孩子出世。
雪越下越大了,雪片落在手背上,要过好一阵儿才能融化,眼前的路,都已经被纷纷扬扬的雪片模糊得看不清了。
魔姬不知道为了甚麽,又把他唤了过去。魔姬隔著落满雪片的帘子,低声的对他说,“素音,孩子在动。”
她的声音里,有著难以形容的惊喜。
他突然不知道说甚麽才好,只是不由自主的摸索著怀里的玉匣。那里面还收著五殿下的大半颗龙珠,是五殿下临死前藏在口中的。他趁九殿下伤心欲绝,无暇分神的时候,偷偷的取了出来。
魔姬期盼的问他,“这孩子生出来,会是龙形麽?”
他沉默了很久,雪那麽的大,还夹杂著细小的冰粒,让人无法抬起头来。他垂下了眼,抚摸著怀里的玉匣,终於开了口,说,“会的。”
风声在耳边呜咽著,雪粒好像风里的沙一样划过他的脸庞,一阵阵的刺痛。
他捏紧了玉匣,喃喃的说道,“大约会和五殿下,生得一模一样罢。。。”
季麟正在床上睡得好好的,突然坐了起来,直直的望著前方,似乎受了甚麽惊吓似的。
白圻正在替他看下面呈递上来的表章,见他这样,知道是做了噩梦,就问说,“梦到甚麽了?”
季麟惊疑不定的看著他,半天才说,“白圻,我刚才听到五哥在笑。”
白圻不动声色,静静的顺著他说道,“他笑甚麽?”
季麟知道这个人根本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就有些著急的说,“不是的,我不是梦到他了,我是真的听到他在笑!”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过真实了,就好像五哥还没死,还活得好好的一样。
白圻皱了皱眉头,半天才叹了口气,才说,“放心好了,这些东西,我会帮你都看完的。”
季麟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一张脸也涨得通红。之前因为五哥的死,他心里是真的太难受了,整日里都浑浑噩噩的,就把宫里的事情都推到了白圻那里。可这一次他明明是真的听到了,又不是说谎,白圻为甚麽还这麽说他?
他乾脆闭上了嘴,从床上爬起来,要出去散心,不想却看到门外刺眼的一片明光,石阶上都落满了深雪,脚都迈不出去。他大惊失色,问白圻道,“这是怎麽回事?”
白圻看了一眼,只说,“魔姬大约已经回到魔界了。”
季麟已经看得呆住了,自言自语的说道,“那雪怎麽会下到宫里来?”
人间毕竟还是盛夏,再说了,甚麽雪能落到这海里?
白圻半天没回话,他正觉得疑惑,就听到白圻轻轻的啊了一声,满脸的懊恼,喃喃的说著,“上当了!”
季麟奇怪的追问道,“上甚麽当,上谁的当了?”
白圻不再开口,却把手里的书文都丢到了一边,沉著脸走了出去,望著那池塘上面厚厚的一层雪,也不知道是在出甚麽神。
季麟看著他微微低头的侧影,胸中的那颗心突然跳得很厉害。
他现在才算是明白了,落霞山上的那个月夜里,那个身著白衣的侧影,究竟是在那里见过的了。
“白圻!”他不假思索的把这两个字唤出了口。
白圻有些惊讶的回头看他,季麟跑了过去,乾脆捉紧了白圻的手,笑著问说,“你换上白衣,是不是为了我?”
白圻哑然失笑,点了点头,说,“是,九殿下。”
季麟又得意又欢喜,却又不好露得太过,就咳嗽了一声,故作正经的问说,“你怎麽一点儿都不担心,这雪是因你落的麽?”
白圻笑了笑,说,“不过是落些雪吓吓外面的人罢了,只是离我太近的地方,难免会这样。”
季麟挥了挥手,池塘上的积雪便都消融了,然後似乎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讪讪的说,“我怕冷。”
说完,又理直气壮的要拉白圻回屋,一面嘟囔道,“不要在外面站著啦!”
季麟紧紧的捉著他的手,用力的拉著他朝回走,两个人的脚下,雪粒咯吱咯吱的响著。白圻回头看著池塘里那清晰的倒影,不由得愣了一下。
那池水中映出的,正是落霞山里那附骨而生的花树,只是那树上,不知何时,竟然开了满树的白花。
就好像那一树碧色的花叶上,轻轻的落了一场细雪似的。
白圻呼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凝视著季麟微微发红的侧脸,唇边不知不觉就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