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白圻不说话了,只是看著他微微笑。
他被看得不好意思了起来,说,“。。。对了,尾羽山里,究竟是个什麽样子?”
白圻想了一想,大概也是不知道该怎麽和他形容,便说,“尾羽山就在昆仑山的下面啊,你想会是什麽样子呢?”
“咦,”他反问,“不该是在西北海之外麽?”
白圻好笑的说,“你不相信我麽?”
他连忙辩解,“没有没有。。。”白圻淡淡的说,“昆仑山也在西北大荒之中。你没有听说麽?能登昆仑者,长生不死。昆仑山的方圆八百里都是弱水,而弱水之下,便是尾羽山。你以为烛龙为何衔烛?尾羽山是通往阴间的入口,而烛龙,是为亡灵引路的。”
这个他倒是大略的听说过一二,可既然如此,娘也是昆仑的神女,为什麽也会死去呢?
难道是因为离开了昆仑的缘故麽?
他想起许多年前娘生病时的样子,心里难过了起来。如果娘没有遇到父王,一定不会那样郁郁而终罢?
他安静了好半天,又问说,“那你一个人在昆仑山下,一定很寂寞吧?”
白圻沈默了一会儿,才说,“我还算好罢,只是象常羲那样,明明有了丈夫和女儿,却不能日日相见,才是真的寂寞。”
他没想到会听到白圻主动提起常羲,在心里挣扎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当初送白马给羲和的主意,到底是谁出的?”
《六月雪》 18 (1)
其实季麟心里真正想问的却是,你当初究竟为什麽要那样的帮她?
一个男子,肯为一个已为人妇的女子抛却了尊严,隐瞒了身份,变成白马为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拉车,他一想起来,心里就泛酸。
这种事,或许那个被封起来的白圻做得出,可是这个白圻,这个人究竟为了什麽才会做到这样的地步呢?
季麟紧紧的盯著白圻的眼睛,生怕错过了任何可能的回答。
可惜他没有在白圻的脸上看到什麽可疑的神情,白圻只是突然皱了皱眉,说,“把你的火龙珠好好的收起来。”
季麟被吓了一跳,却不肯老实听话,只是嘟嘟囔囔的抱怨道,“可是这里很冷啊。”
白圻的眼底闪过了一丝稍纵即逝的动摇,可还是笑了一下,又同他说道,“说起来,我还真没想到你虽为青龙,炼出来的竟然真的是火龙珠。怪不得神女送了那昆仑玉雕的青龙戏红珠给你。你方才和五殿下在半空中缠斗,我还想,怎麽偏偏是你们两个相争?难道是命里注定的不成?”
季麟撇了撇嘴,说,“我幼时体弱多病,又极怕冷,娘想了好些法子,才让我炼出了火龙珠。不过这件事只有五哥和大哥知道,我也没想瞒你的,只是觉得。。。”他突然不好意思了起来,说,“一条青龙,配著个红珠,实在是怪傻气的。”
白圻微微一笑,感慨道,“你也很厉害了。你那火龙珠这半日都不曾收回,我却才察觉出来。若是你去对付五殿下,只怕还真有几成的把握。”
他听了这话,原本还有些得意,後来却觉得不对,突然站了起来,不分由说的去撕这人的衣裳,果然看到胸前好大的一片血渍,他手里抓著的里衣,都已经被血塌湿了,只是那外衣的颜色原本就豔红厚重,所以才看不出来。
他惊呆了,随即发怒的大声吼道,“这是怎麽回事?!”
白圻拨开了他的手,把衣裳整好,才轻描淡写的答道,“我在宫里的时候,不小心受了些伤,不必管它,自然会好。”
他再傻,也想得到这究竟是怎麽回事了,他声音微微颤抖,问道,“是不是我把龙角硬取出来,伤到了你?”
白圻见他这麽自责,也很是无奈,瞒也是瞒不住了,只好解释道,“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太自负了些,以为你不能把我怎样的。这伤也不重,养养就好了。”
季麟咬住了嘴唇,不甘心的说,“可你流了那麽多血。。。”他犹豫的伸手过去,似乎想要再瞧一瞧白圻的伤口,却被白圻捉住了,苦笑著说,“我好不容易才解了你的咒,可别再好心办坏事了。”
他啊了一声,才知道这人的伤是怎麽回事,心里是说不出的懊恼和痛悔。
他当时只要白圻分神才好动手,所以骗白圻说只是取心口的几滴血。下手之时,他见白圻痛成那样,也觉得心惊肉跳,可毕竟是长痛不如短痛,所以竟然一狠心,硬是取了出来。他又怕白圻心口上的伤一时半刻难好,还特意在那伤口上下了愈全的咒。
如今想想,也许正是因为冰火难容的缘故,白圻反而吃了很大的苦头。
他又後悔又心痛,说,“你怎麽不和我说?”
白圻淡淡的说,“不碍事的,过几日就好了,正好能赶在十五之前,我陪你回宫去。”
季麟半天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自己是因为生气,还是内疚和自责。
他心里气的是白圻明明伤得这样厉害,却还是要瞒著他,要帮他和五哥斗。他内疚自责的却是,明明一直都在一起,为什麽他都没有瞧出来白圻的异样,虽然这人是有意要瞒他,不要他知道的,可他怎麽会这麽笨?
季麟突然抓住了白圻的手,闷闷的说道,“我不回宫了,五哥的事。。。我也管不了,还不如跟你回尾羽山。。。”
他说这番话,实在是违心之至。可他实在不能眼睁睁的看著这人受他的拖累。
白圻怔了一下,竟然露出了吃惊的神情,问说,“你这是在为我担心麽?”
季麟看著白圻似乎不敢相信的样子,就知道自己从前究竟有多任性了,也很心痛,轻声的说,“我什麽也不要你做,我只要你好好的活著。”
只是剩下的话,他却没有说出口。
若是这一次我还能平安归来,就一定要你履行从前的承诺,陪我一辈子。
直到我死。
《六月雪》 18 (2)
白圻只听到他说什麽都不要,只要他好好活著的话,也愣了一下,然後微笑的看著他,问道,“只要我活著就好麽?”
季麟还没回过神来,愣愣的答道,“是啊,五哥的事,你别再管了,本来也和你没什麽干系。”
白圻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反问道,“和我没什麽干系?”
季麟有些著急了起来,他明明不是那个意思。
为什麽让别人明白自己的心意是这麽难的一件事呢?
在宫里的时候,他们两个从来都没有过好好说话的时候。不是他在使性子,就是白圻为了他惹下的祸事在劝说他。後来他从落霞山回来,更是没有宁日。他离开宫里也久了,再见著白圻,他心里暗暗的焦急,不知道该如何弥补这些年的空白,他想以往常那样的待白圻,却又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让白圻瞧不起,觉得自己这些年还未长大。
他生平没有什麽苦恼,可偏偏就是在遇著了白圻之後,慢慢的,竟然生出了许多的愁事来。白圻这个人,照梅十三的话说,其实是个绵里藏针的性子,可对著他,偏偏就是无风无浪的,没有丝毫脾气的样子。他说些狠话,发著脾气,都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絮堆里,只看到这人低头跪在他的面前,让他越发的恼恨。
如今的境况虽然与那时大不相同,却还是让他觉得无法施展。从前的白圻虽然会让他觉得窝心,气闷,可无论如何,他还是隐约的知道,在白圻的心里,是把他看得很重的。
可眼前的这个白圻,总让他觉得好像在忍耐什麽,在等待什麽似的。这个白圻也让他觉得害怕,好像随时就可以丢下他离开,回去尾羽山一样。
他虽然也知道一些可以看破人心的法术,可却无法施在如今的白圻身上。所以白圻一旦显露出丝毫的怒意和不快来,他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白圻蹙著眉看著他,似乎有些生气,却又按捺著没有发作,只淡淡的说,“你不用担心,我说这伤几日就能好,并不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