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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半江伸手摸着辰溪的长发,他的头发谁都没有摸过,就连锦儿也未曾。
别人都知道辰溪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别人摸他头发,却不知道辰溪的头发永远只为半江而乱。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魔尊大人,你知道吗?我给你带来了一个礼物,让你能接近你心中的那个梦。但是,如果你杀了我就可以解决你心里的难受,我愿意死在你的手下。”
半江抚摸着辰溪的眉毛,是剑眉很好看,凡人说拥有这样眉毛的人重情义,那么他算不算是一个例外呢?
辰溪愣了愣,看着孩子的尸体:“我懂了。”
聪明人永远都不用多做解释,半江躺在水草上,修长的腿勾住了他的脖子。辰溪不会杀半江的,因为现在辰溪只有半江,也只剩下半江了……
作者有话要说:
☆、落得这个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
救活孩子,已经是两日后的事。
尽管半江细心的给他补回了舌头,但是他还是不会说话。
而且呆呆傻傻的模样,毫无生机。半江说他的魂魄全无,只留下了一个躯壳,想来这样是套不出他嘴里的话了。辰溪让手下好好招待他,至少得把身体养好了。
而面前桌子上摆的两样东西,他不用问又已经猜到了几分。
依锦儿的性格,他培养棋子只做长久的打算。况且这孩子的命格那么好,那定是交代了什么,等以后成了大人物再来对付自己的。
但是半江的命格属于六界之外,他的出现冲撞了孩子的宿命。
锦儿永远也不会想到,他培养的棋子,如今已经变成了辰溪的棋子。这个棋子是黑棋的‘车’,是被血染成了红色的。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辰溪闭上了眼睛,在桌子上摸索。
一块血玉,一封信。
他摸到了血玉,心里想起以前锦儿老念的那首诗。
然后,他摸到了那封信,打开。
很好看的楷体:‘
等你除掉辰溪后,务必退出仙界,不然会引来杀身之祸。之后你需找到我,与前任魔尊低妆的尸体。请你将我和他葬在一起,虽然我也是魔,你也想到了我利用了你这么久。
但是,你终究是功成名就。
我,也为此生所做的事,付出了代价。
但求你原谅。
最后,我赠你血玉一枚,乃是上古神器,将它用无根水浸泡,再用三味真火煮沸,直到水从红变白,给辰溪服下。他本是凤凰,拥有不死之身,血玉能召唤他体内的天性,死虽痛苦,却也能浴火重生。’
锦儿做事表面上机关算尽,私下却是漫不经心。辰溪看着信,反复读来读去总觉得哪里不对。
到最后辰溪笑了起来,他没有落款,没有日期。
除了这些文字,没有其他丝毫拖拉,不过这也算是锦儿的个性。
他除了对低妆上心,其他什么都只是了解个大概,不愿起心。不过辰溪欣赏这种性子,随意又不失礼节,温柔又不失强硬。
可是,辰溪不由怨恨。锦儿,你为什么要那么聪明。
为什么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为什么你什么都懂,却不按你所懂的来对付我?
那样你不就不用死了啊?
辰溪流了泪,颤抖着双手将信放在心口的位置,这是锦儿亲手写的,他对锦儿做了那么多坏事,锦儿不教那孩子毁灭自己,而是度化。
那么,真的成过佛后,对人对事都多了很多包容性吗?
可是,辰溪知道自己已经杀了太多的人。
是佛渡也渡不了的罪孽。
嘴角不由上扬起一个阴险的微笑:锦儿,天下间只有你才能杀我。
走到关押低妆的地方时,辰溪曾站在窗外,看他一笔一画在描摹些什么。
只是乾坤链将他禁锢,他根本无法做那些大动作。每天只是在房中走动,偶尔透过窗看窗外的风景。虽然魔界,放眼望去只有一片墨黑。但只要细心去领会,魔界也有江山如画的美景,却不过是副水墨图。
低妆同锦儿比起来,多了些冷漠。
万事如他,看淡了般的细水长流。
兴许,他的命格也不过是生死簿上的名字,却是曾经谁呕心沥血改了的宿命。
“低妆,为什么你不睁开眼看看我?”
走到低妆面前,辰溪捏住了他的喉咙。兴许是知道死期到了,低妆闭上了眼睛,呼吸平稳。脸上的痛楚,已经都无关紧要,他只知道每次醒来,脑海里尽是锦儿的一颦一笑。
辰溪的声音虽妩媚到能溶化冬天的雪,可是再妩媚的声音,此刻也变得恐怖骇人。
低妆没有说话,曾几何时,敢这样对他说话的人,都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他忽然又记起前任魔尊,他记得他曾经就这样对前任魔尊说过这句话,情真意切。
“玉屏,为什么你不睁开眼看看我?”
玉屏,前任魔尊。
他没有锦儿的清纯容颜,也没有锦儿的儒雅气质。但轮廓完美无缺,俊美异常的他是无数少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也许他没有白马,也没有温柔。
可是他很霸道,霸道到你的笑和哭都必须属于他。
一生里,他曾拥有过无数个女人,可是他曾经说过,他今生最爱的是一个男子。
那个男子有自己的倔强,有自己的理想。也许他花在使心机上的时间太过,而忽略了爱他的人。
这是一件多么遗憾的事情,当你费尽心机要害得人,是最爱你的人。
当两个人都很厉害,可某一个人为了成全另一个人,而输的一塌糊涂!又在多年以后,所谓的另一个人又会痴心错付给谁?
“我都快忘记你花了多长的时间来靠近我,又忘记你花了多长的时间让我爱上你,也忘记了你到底害了我多少次,才踩着我的尸体坐上这个魔尊的位置。”
好熟悉的声音,不是么?
这不就是当年天天在他耳边说话,天天走在他身前的那个前任魔尊玉屏吗?
“玉屏,你到底还是回来了!”
低妆猛的睁开眼,以极快的速度撞向他,可是挣扎到一半却被死死的禁锢住。
他身后是胳膊粗的乾坤链,每一根都绑住了他身体最脆弱的地方,只要他一动就会撕心裂肺。
谁都有弱点,一个法力全被封印的魔尊,弱点便更加的多。
辰溪鬼魅的笑着,纤长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
低妆的脸已经扭曲,因为刑法而布满伤痕的脸更加令人难堪。
他曾是惊为天人的美貌男子,可是如今谁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现在的他丑得让人想吐。
辰溪在锦儿离开的岁月里,学会了心平气和,但还是丢不掉语气里的鄙夷:“原来你还没有忘记那个叫玉屏的男子。”
他拿着一个杯子,低妆眯了眯眼想去看仔细他,可是他眼里布满的血丝都已经结疤,怎么还看得清别人。但他只知道辰溪拿着一个杯子,因为他已经闻到了酒香。
那是自己最喜欢喝的酒。
“当初你踩着玉屏的身子坐上了魔尊的位置,他那些手下都被你用落浮花禁锢在地上。你任所有魔军魔将去践踏,他们不死不伤,却丢尽了尊严。你不记得?”酒杯里的酒被他一饮而尽:“我可还记得!”
“莫要忘了,我是魔,既已成魔,就要做魔应该做的事!”
低妆摇摇头,高傲惯了的性子指示着他说什么话。
倒是辰溪讽刺的一笑:“低妆啊低妆,如今你落得这个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啊!”
作者有话要说:
☆、站在谁的身后,我便是谁的影子
辰溪的寝宫中,半江为他备好了酒菜。
本来魔是不需要吃任何东西的,要吃也不是吃这些俗物。但是他乐意,还把低妆弄了过来。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了。
但在很久之后,又从新坐在桌子边,面对一桌酒菜,总有些时过境迁的感觉。
而低妆和辰溪的中间,也不再是锦儿。
“低妆,你的胃如今还未恢复完全,少喝些酒吧!”半江给低妆的酒杯倒了些水,同锦儿一样的温柔体贴。
辰溪吃着菜,喝了口酒:“当初你伤了胃,玉屏很是担心你,彻夜守在你身边,却未曾想他终究还是没有将你胃上的洞,填上。”
“你,到底是谁?”
辰溪不过十一万岁,又怎么知道十五万年前的事?
这么多年来,他到底又隐瞒了些什么?他潜藏在自己和锦儿身边,目的为何?
难不成,他是玉屏的部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