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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呼吸一滞,心想他怎会知晓?却也不好再装睡,慢慢睁开眼睛。
柳苏坐在床边,神情憔悴,可是看著我却还是那麽温柔无害。
我突然就伤心了,连眼睛都酸了起来。
“下次装睡的时候,眼睛不要动,我都看著你眼珠子转得连睫毛都跟著颤抖了。”他不责怪我,轻柔说著,手指碰了碰我睫毛。
我很想说对不起,却怎麽也说不出口,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你若不想见我,我走便是了,也不必……”他仰头叹了口气,眼神微微黯淡:“我本就不该奢望你能原谅,要躲著不见的人,也合该是我,不是你。”
“你放心,我今後再也不会纠缠你,现在我留在这里,不过也是想等著你醒来,你既已无大碍,我也不必要再留下。从前是我的过错,却无法补偿,只有忏悔,期望你以後可以得到幸福快乐。”
说完这些,他就起身想要离开,转开身的时候,又再看了我几眼,很像是舍不得,又不得不放下。
我顿觉著整个人都给剜空了,却又乱得很,什麽事情都像一堆麻绳一样,堆放在我面前,我怎样绕也没绕出个清明。
我扪心自问,我当真希望柳苏就此离开,此生再不相见?明明方才的时候,还想见想得不得了了。
我想我可以躲得过他,却躲不了自己的心,我的心向来都是背叛出卖我最快的那一个。
留住他,你还爱著他,你想和他在一起。我的心挣扎嘶吼,向我诉说它最真实的渴求。
可是理智又在告诉我,他骗过你,伤过你,以後有可能再骗你,再伤你,你不能再糊涂了。
我被自己折磨得够呛,此时柳苏已经开了门,准备要出去,临要走前,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仅此一眼,我已然沦陷。
“柳苏,别……走。”
我终於还是说出了口,我输给了自己的心,可是我在这场情爱之中,已经不想再计较输赢了,因为我从未赢过,也毫无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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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没更新了,都不知道有木有人在看,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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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二十六)
话一出口,柳苏顿了顿,身子滞在门边,房子的红烛摇曳,只有他的影子晃动。
刹那间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只有呼吸的声音,还有我的心跳。
“月华。”他转过身来,面上有按捺不住的欣喜,仿佛得到天赐的宝贝似的,却又隐忍著不好表现出来。
“虽然这里不比山里大风大雪,但这个时节也是天冷路难行,你要走,也得再过上几日。”不知是否因为变成人,我说起话来总是特别口是心非。
“哦,知道了,谢谢,等过几日我会走的。”不过一眨眼的时间,我便看著他眼中的希翼和喜悦一扫而光,恢复了之前的阴霾,笑容也更加苦涩。
我不愿他这样伤心难过,可是顺口而出的话,怎麽也收不回了,眼见他又要转身离开,我突然又说了句:“慢著,陪我再坐会吧,我一个人闷得慌。”
拙劣的借口,不过效果还可以,柳苏不走了,又回到我床边坐下。可是一时两两相对,却不知要聊些什麽,气氛既怪异又尴尬。
我靠在床柱上,低垂著眼不敢看他,生怕眼神会泄露出自己杂乱的心事,紧张到不行,伸手就不自觉想要摸摸身後的尾巴。
我从前就有个毛病,一无所适从,就会想著要摸摸自己的尾巴,帮自己顺顺毛。但是这一下,显然是摸不到的,我忘记了,人是没有尾巴的。
我一摸空,就听得柳苏轻笑了起来,好久没听他这麽笑过了,就仿佛回到那段他老爱取笑我的日子里去了,我听得他说:
“月华,你还同从前一样,一紧张就喜欢摸自己的尾巴。”
我不服被他看出来,便逞强说道:“谁紧张了?我平时没事都喜欢摸自己的尾巴的,现在倒好,连尾巴都摸不到。而且其他生物都有尾巴,怎麽偏就你们人族没有?”
“大概是没有用处的缘故吧。”柳苏想得认真,却也只能这样回到我。
我心想也是,这动物的尾巴都有用处,鸟类飞翔要用到尾巴,鱼类游弋要用到尾巴,牛啊什麽的尾巴可以保持自身平衡,我们狐族的尾巴,在寒冷的时候可以用来保暖,人呢,的确是不怎麽需要一条尾巴的。
他们同这世上的大多数生灵都很不同,他们修仙修道了便可以御风而行,普通人入了江河也可以游泳,奔跑起来只需要两条腿,天冷了也可以自己做衣服穿……从前柳苏就曾说过,人应是天地生灵之首。
或许,能成为一个人,是件令人豔羡的事情,无论什麽妖族,都以幻化人形为基础本领,无论这个妖族如何唾弃鄙视人族。
但是,我现在只单纯想做一只狐狸,简简单单,捕食狩猎,天气好了晒晒太阳,天冷了便钻进洞里,睡上一整个冬。可惜,这些已经离我太过遥远了。
“月华?”许是我想得太久,柳苏推了我一推,将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柳苏,其实我想做狐狸的。”心里这麽想,嘴里便这麽不经意说了出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能明显看到柳苏的笑容僵在了那里,化为一丝苦笑,最後对著我说:“月华,对不起,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
自从再遇柳苏,似乎他说得最多的,便是“对不起”这三个字。其实我并不想听他说抱歉,听他忏悔,因为每听一次,我都会重新想起一年前那些事情来,甚至能看见自己的心碎在哪块地上。
“你已经说了太多的对不起了,可否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
“那好,我不说便是。”他点点头,轻叹一声,其实他也叹过很多气,不知道他自己是否察觉。
看著他这副模样,垂头丧气,再找不回当初的意气风发,爽朗舒畅,我也很想知道,不过是一年而已,为何世事变得如此不同?
我突然有很多积压的疑问想要询问於他,关於从前的。
“我知道你当初会去信兰寺是个圈套,但我还是想知道,你待我有几分真,几分假,几时是真,几时是假?”
我定定地看著他檀黑色的眼睛,据说盯著一个人的眼睛,便可知他是否说谎。
其实我心里清楚,再来执著这些根本毫无用处,过去发生的事情,不会有丝毫改变。况且从他为我挡下道士鹤风的致命一击时,当他在风雪中要和我同生共死时,我的质疑与追究,都没有任何意义,我甚至不该这样质疑於他,显得我小气多疑。可是,我还是迫切想知道,想从他的口中得知。
我静静地等待著他的答案,不管过程是否漫长。
我没料到,他没先回答我,却先抱住我,久违的温暖一瞬间将我包围,错觉将我一眨眼拉回了从前。
“月华,我柳苏指天发誓,当初我骗你不假,伤你是真,”他顿了一下,将我抱得再紧些:“可是,我待你时情亦不假,爱也是真,重游信兰寺那夜,绝无半句虚言!”
我被他紧抱著,都忘了要挣脱,本来力气就恢复不多,整个人都绵绵软软地倚靠在他怀中,也不知要言语。
他以为是我不信,便又叹道:“月华啊月华,你可知若是有假意,里头也还藏著我一颗真心。”
他不知,得他这几句话,好过世上许多求而不得的灵丹妙药,更能教我安心。
他真是爱过我的,他对我是存了真心的,他亲口承认的,我在心底反反复复琢磨著这几句,从前的一些事情似乎有了归属。
不过,我始终放不下一些东西,狐四也说我有时既笨又过於执著,放不下,又丢不掉。可是我从未告诉过她,我在梦中见过怎样泫然悲怆的孤岚,听到过怎样折磨人心的惨叫,我无法忘记,当初柳苏的一念所至,造成过多大的伤害。
或许,冥冥之中,是孤岚或是其他什麽,在利用我折磨柳苏,当然,也在折磨著我。
又或许,只是我有了他们称之为“良知”的东西。
夜渐深,月渐明,窗外有雪的声音,吱吱呀呀像是压断了树枝。
我想我是否太过无耻,心里念著孤岚他们的苦楚,身子却贪恋著他的温暖,一动也不肯动,期望著他不要放开。
但最终他还是放开了。
“月华,我知你再不信我,也知你恨我,可是我已经受到了惩罚,真的,比你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