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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这样的女孩子原本就该配这样的幸福。
狐四的喜宴,我有去参加。
婚礼很简单,但也很齐全,红烛高烧,她穿著和新郎官一样红的喜服,凤冠霞帔下必然是笑靥如花。
那个神仙也在,站在我旁边问我新娘是不是很漂亮,我还没回答,他自己就笑著自言道,真是很漂亮的红狐狸啊。目光一直追随著那道豔红如火的倩影。
那天第一次见神仙喝酒,我也同他一块喝,他醉了便说,他当初答应要报答书生帮他避劫之恩,许他一个美娇娘,今天总算是做到了。说完便仰天大笑,後来又说了些可惜什麽的,我也喝高了听不清楚。
世事往往都是如此,就是有人得到了,有人便得不到,神仙也不例外。
第二十三章
(二十三)
夜越深,却越清醒,往事像寒风一样飕飕地钻进我的脑子,冻得我直发抖,可是我明明记得,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
回忆越深,越远,心便越冷,我蜷缩在床上,犹豫著要不要把汤婆子拿进来。
却突然会想起,隔壁的那个人,冷不冷,往常狐四用过的棉被,厚不厚实。我果然变成人了,也还是这般傻气。
不止一次妄想过,要是只停留在那个春暖花开的季节就好了。那时,海棠开得正灿,我天天在园子里闻著海棠香晒太阳,我没有完全明白何为感情,亦不懂得何为欺骗,柳苏在园子里偷偷吻我,我装作不知道。
那个时候,花正好,人也…。。。
可惜妄想终究还是妄想,美好的泡沫被戳破的那天,就应该记著往昔已逝,不该留恋。
翻来覆去想了许多,却其实还是不过那几件事。
不过是几件事,却将让我纠结一辈子。
看著天一点点亮了起来,却丝毫不想起床,不是我赖床,是怕起床後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的那个人。
我不知道柳苏是怎样的感受,我都不能面对他,为什麽他却能来面对我?
或许这就是我始终同人族有所不同的地方吧。
可是总归不能在床上躺一辈子,或者一直关著门不见面吧,这是我的宅第,他不知道厨房在哪里,不知道要去哪里拿柴火,大雪封著山,狐四没来带他出去,他便出不去。
打开房门,心内却在想著他是否也起了床,在不在厅里,碰见了又要说什麽,做出怎样的表情。
走到了客厅,昨夜点的蜡烛早就烧尽,烛泪从烛台上流淌开,凝固了。
他就在客厅,就在昨夜坐著的那个位置,转过头来看我。
他一夜没回房睡。
我一下子就作出这种想法,而且万分肯定,没有道理的肯定。
心里发酸,却还是要装作不知道,早上的问题突然也有了答案。
他可以面对我,却面对不了自己。
“我去做早饭,等著。”狐四留下了非常足够的存粮,几乎都够过两个冬了。
柳苏的来到,我没有怪狐四,她或许比任何人都讨厌柳苏,但是她也只是想看到我也幸福罢了。
只不过,我辜负了她的一番好意。
“我帮你。”他跟了上来。
厨房连著柴房,不大,两个人一进去就拥挤了。
“你不会这些,我来吧。”我抢过他手里的柴薪,示意他出去。
“谁就道我不会了?”果真他重新抢过柴,生起火来,似模似样。
“我是……小时候学的。”他不知本来想说什麽,却半路变了脸色,讪讪改了口。
柴火旺了,哔哔啵啵响个不停,我把东西下了锅,他在那边煮饭。
我从来未曾想过,有同他一起煮饭的时候。
从前是不用,後来是不敢。
原以为他会没话找话说,却没想到他比从前安静不少,两个人就这样无声地做好早饭。
直到饭吃完,我们都没说一句话。
收拾好碗筷,我准备要去洗,他却又凑上来,道:“放著我来吧。”
“我是死过没有法力,但不是废了。”我淡淡说道,越过他径直去了厨房。
这话真不是故意针对他,同狐四我也这般说过。
洗碗的时候我比较喜欢想东西,这样手就不会感觉特别冻,尤其是在这样的寒冬。
这次想的是,怎麽办?他要呆在这里,整整一个冬天,直到春开雪化的时候。
不想再面对他,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我想到一个很笨的办法,没办法,这个毛病改不了,以至於我一出主意狐四总说那是馊的,但是我真的再无其他可想的了。
打定了主意,我洗好了碗,便去找了柳苏。
他对於我有事情找他显然万分惊奇,却有掩不住的喜上眉梢,不过又不敢太过明显,我看著都有点想笑了。
“现在大雪封著山,你出不去了,只能留下来过冬。”我明明白白点明他的处境。
他点了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住的地方不大,你有空可以随处转转,熟悉一下环境,外面风雪正大,就不要出去太远的地方。”
“柴火放在柴房,食物有些在厨房,多的在地窖里,也就在厨房下面,饿了可以煮东西吃。”
“汤婆子我放在客厅的杂物箱子里,实在太冷了可以灌些热水取暖,棉被屋子衣柜里都有,不够自己添。”
“衣服不够可以穿著我的先,不过有点小了。後面有个浴房,洗衣服也在那边,洗完可以晾院子里。”
……
我说了很多,都是关於这个我小小的住处的,我害怕大概从来没有离过下人的柳家少爷,不知道如何过小家小院的生活。
他静静听著,如同最乖巧的学生,时不时还点点头回应我。
柳苏向来很聪明,我很放心。
说完我就走了,末了,还是忍不住回头对他说:“昨夜没睡吧?去睡吧。”
似乎我的关心很出奇,他愣了一下後才道:“谢谢。”
我们居然比初初遇见时,更加陌生和客气。
世事无常,柳苏你想回到从前,却是连你自己也回不去了吧。
第二十四章
(二十四)
寒冬的暴风雪的确猛烈,我陷在厚厚的雪地里,耳旁全是呼啸而过的风雪声,寒风暴雪就如同刀片舔刮著我的脸颊,身体已经被冻得麻木无知了,脚下从脚底一直冻到了小腿上,初初每迈一个步子都会出现一个深坑,而如今速度缓了下来,雪很快就把脚都埋没起来,脚站稳想迈开都觉吃力,更何况现在我力气也在一点点流失。
凡人的身体真的很差劲,我抖著身子的时候就这样想著,没有皮毛只是靠著衣著却原来是这般怕冷,没有法力只用著凡胎却原来是这般吃力。
白茫茫的一片,暴风雪让原本就难以辨识方向的雪地更加迷惑,我根本就无从得知自己在往哪里走,印象中的洞穴原本只是在不远处,现在却好似远得没了边,全然素白的天地让我生出茫然同绝望。
迷路,在雪地里,必死无疑,何况还发著暴风雪,更是绝无生还的境地。
不想狐四费尽心思救回来的这条命,终究还是要还给阎王的。
我突然觉著可笑起来。
第一次因著那个人死了,第二次却还是因著那个人而死,不知道去了阎罗殿上,会不会被笑痴傻?
我想我又是做了一个错误非凡的决定,这个决定可能会使我再次失去生命,可是我又是没有後悔。
我发现比起死亡,我更加害怕面对那个人。
从一年前起,明明我已经离开了,不在见到他了,他却还是每每闯入我的生活,看起这个会想到他,看到那个也会想到他,他就如同一个不散的冤魂,紧紧跟著我,缭绕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连梦里也不肯放过我。
翻过一些人族他们的书,他们说这种病症称之为“相思”。
但我清楚明白,这不是相思,思念不会有那麽痛,痛得叫我害怕恐惧。
他不是我的相思,他是我的噩梦,缠绕我的噩梦。
所以当噩梦再次真实来到我面前时,我无法接受,无法面对,我想要逃,去哪里无所谓,只要在他不在的地方就可以了,只要不要再看见他的脸他的神情,就已经足够了。
是的,他不能离开,所以只能我离开。这便是我那个馊主意。
我知道屋子附近有一个山洞,去那里过冬也不错,交代了他所有事情後,我偷偷收拾了东西,便离开了。
可惜我实在是笨得可笑,竟然就那麽近的路程也迷了路,在雪地里打转,转到最後没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