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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亵渎神哦,小鬼。”
树主弹了弹男孩的额头,原本以为可以从这双波澜不惊的眼睛中闪出一些窘迫,但是男孩依旧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又重复了一遍:“白袅不是神。”
“……真是小孩子,你可能无法理解吧,对于神的话题。”
“你理解?”
树主头一次被一个小鬼说教得脸色窘迫起来。
对,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服侍那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神,也不明白这座森林的神为什么是白袅,白袅到底是谁,为什么从不现身,疑问有太多,树主却找不到任何人问,久而久之,这种荒唐的生活居然成为了树主赖以生存的动力。
树主不能否定这种生活,否则他就完蛋了。
“难道你知道白袅是谁?”
树主原本想结束这个话题才提出这个问题,若连他树主都不知道自己服侍的是什么东西,这个突然闯入的男孩又怎么会明白?
但是男孩却点了点头。
在树主诧异的目光中,男孩淡淡开口:“白袅,只是一只普通的光之精灵。是个自私的光之精灵,为了保住和某人的记忆才将这座森林据为己有。”
“够了!”
树主猛地甩开了一直握在手中的手,冰冷的触感还残留在手掌心里,一阵阵恶寒顺着掌心流到了心里,惹得树主心脏一阵阵抽痛。
“够了……很晚了,睡吧,明天就送你出去。”
男孩没有再说什么,真的就顺着树主的意思缩成一团钻进了不怎么厚实的毛毯中。
一夜无语,一夜有雨。
看着窗外被夜色熏染成黑色的雨滴,树主忽然想起了男孩波澜不惊的双眼,那比死水还没有声音的双眼。
隔天,是个好天气,好到似乎夜晚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
树主送男孩到人类修建的马路上,就想道别离去,男孩却在这时幽幽开了口:“我叫洛雷塔。下次见面,告诉我你的名字。”
“果然不记得我了啊。”…… “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你不记得了很正常。”
“……我认识你?”
洛雷塔!?那个眼神像黑水的小男孩?!
树主从一场惊梦中唤回意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虽说虫的离去得以让他们重回森林,但是他的住所被虫摧毁的差不多了,所以暂时借住在红的屋子里,他闹出的声响已经惊动了本来就浅眠的红,树主刚刚惊醒就看见了正上方出现的一双写满担忧的凤眼。
也许在那双波澜不惊的黑水中陷得太深,树主一时间竟没发现那是红的眼睛。
直到红开始晃动树主的肩膀,树主才回过神来蓦地反扣住红的肩膀,还没等红喊疼,树主就大声吼起来:“我想起来了!洛雷塔!就是那个孩子!我的确认识他的!”
“下次见面,告诉我你的名字。”
树主原本以为,他们不会再见面了,所以,他彻底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17
17、chapter。16 。。。
红有个青梅竹马,是个比他小很多的男性小精灵,名字叫逵,伟岸,强壮之意。
红看见逵背着站在他面前,好像在问他一些问题,但是森林中鸟鸣声太大,他听不太清,所以他大声喊道,喊,你说大点声,我听不太清,逵侧着脸朝他笑笑,但是红始终看不清他的表情,好像他站在一幅油画面前,唯独只有逵的表情被污渍遮住,红看着他翘起的嘴角,莫名其妙地跟着笑了。
红根本不想笑的。
红又看见逵背着他在擦拭着教堂的桌子,那时的教堂还是刚刚建成,上面有一层又一层装修残留的屑渍,红看着那伟岸的背影像个小女人似的笨拙地擦拭着,不禁有些好笑,然后他坦率地笑了出来,他知道,逵不会生气的,逵果然没有生气,他只是回过头,尴尬地笑笑,红救顺手接过抹布,开始耐心地教他怎么抹桌子才能抹得最干净,教完后,逵又笑了,他笑着说,红你真适合做家庭主妇,红突然很生气,他把抹布丢到逵的脸上,然后边骂边跑出了了教堂。
红那个时候其实是很想笑的。
红偶然看见逵偷偷摸摸在照顾一片很狼藉的鵺尾花丛,依旧是背对着他,红发现后倒是没有上去嘲笑他,因为红有些腻了,不管他怎么嘲笑调侃,逵都是很温和地笑着,所以,红玩的有些腻了,再说了,怎么说都是他年龄比较大,显得太矫情不太好,所以当他发现逵在照顾那片好像随时都可能枯萎掉的鵺尾花时,他只当是逵又找到了个乐趣,没有多想,而当逵拿着一束花环递到红面前时,红显然还在状况外,当红意识到那花环是送给他的时,他当下一手打掉了那漂亮的鵺尾,吼着,你什么意思,送我这么娘们的东西,就因为我长得像女的?这种东西我不要!
红拿起了剪刀,把他漂亮的一头长长的红发剪成了乱糟糟的平头,逵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没说什么,红本以为逵会责备他这样漂亮的头发剪掉了多么可惜,但是逵始终没有再提起这件事,也没有再提起过任何关于红长得像女人的话题。
红突然觉得很无趣。
红无聊地开始往周边的城市乱跑,起初树主和逵都会制止他,毕竟身为一只精灵经常往人类居住的地方跑很伤元气,红也多多少少察觉到每次从城市回来都会很疲劳,而且要睡很久才能慢慢恢复精神,尽管这样,红还是没有放弃往城市跑,那里的光景真的很多姿多彩,比一尘不变的森林好看多了,这种心态有些人类也有,看贯了城市的绚丽斑斓,反而想回归大自然,说白了,就是红自己犯贱,没事瞎折腾,最后,树主拿他没办法,下了最后通牒,每个月只能去一次。
红就乖乖地每个月只去一次……怎么可能!虽说真的很伤身,但是总比在森林里面闷死来得好,红反而更嚣张了,有时候一个星期不回来,一回来就是整整睡一个月,接着又不见人影,生活过得又逍遥又痛苦,那时的生活过得就是一个刺激。
红看到逵第一次正面对着自己,却是依旧看不到表情,但是,他没有笑,印象中,逵总是一脸憨憨厚厚的笑容,很少有看见他不笑的时候,逵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一种可以困住精灵的咒法,他把红叫进自己的屋子,然后将红困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红就这样在充满了逵的味道里的屋子里整整被困了半年,逵会按时送来食物,逵的房间中所有生活用具也是应有尽有,就算是有哪一样用旧了,逵也会以最快的速度来换,但是红的神经可受不了这么被囚禁的生活,起初他还会不停地咒骂逵,骂他变态,没脑经,一天到晚只是到傻笑,没趣,又不知道生气……但是不管他怎么骂,逵只会淡淡回一句,只要你答应不再往城市里跑,我就放你出来。
红从起初的谩骂,变成沉默,变成消极,变成哀求,变成消瘦,最后变成了习惯,半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红就在这半年的时间内,养成了宅在逵家里的习惯,逵就是看清了这一点,才会在红没有央求他放自己出去地情况下,解开了咒印。
红并不知道,逵在解开咒印的那一天就病倒了,所有魔法都是有代价了,这是巫女对逵的告诫,逵就是在收回咒印的那一瞬间遭到了反噬。但是红并不知道,红只知道逵有三天没有送吃的东西过来了。
红最后一次见到逵,是他背着自己拼命地朝反方向跑去,朝着那片精灵聚集的地方跑得是那样的快,红简直以为逵要弃他而去了,所以他想追上去,狠狠地追上去,紧紧跟在那个人的身边,该死的,明明对了做了这样那样过分的事情,为什么现在跑得那么快……
红是知道的,森林里出现了抢夺地盘的暗之精灵,逵没头没脑地冲到最前线跟着那些道行有几百个世纪的前辈们做一样的事情,所以,逵理所当然没有回来,地盘算是保住了,但是因为这场争夺战的原因,地之精灵损失惨重,暗之精灵全身而退,再也没有来过这片是非之地,自那个时代开始,【憬忏炅】的精灵数量就在逐年锐减。
红在逵离开地起初那几个世纪里,几乎上天天都会想到逵,不管做什么都会看到逵的影子在自己身边打转,红一度怀疑自己得了强迫症,但是很久之后红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叫做思念。
红是被一阵怪叫声惊醒的,他愣愣地望着木制天花板,这才意识到刚刚那仿佛走马灯般的回忆,只不过是他一夜的梦境罢了。
红朝怪声发出的地方望了望,发现树主似乎做了噩梦,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