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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不看电视也不要老是在这里晃悠,会影响我的工作的。”叶晓指指准备开始腌制的鱼。
“那这家夥……”於言眼睛瞥向静立在一边的光阳,刚想说什麽,想了想又放弃了争辩,“算了,我出去好了。”
“反正没过多久你这家夥就要消失了……”於言一面小声地嘟囔著一面迈步离开。叶晓虽然直觉它说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但却听不清楚,想要叫回它最後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继续吧。”叶晓叫一声发呆的光阳。
“喔。好。”
作家的话:
感谢灯泡同学的礼物,麽麽哒
☆、第四话 点一盏灯 (三)
晚饭时间,叶晓给光阳打开了电视机,按著遥控器转到了一个时下正流行的综艺频道,对他说“这段时间觉得无聊就看一下电视吧”。光阳的身体是虚体,连碗筷都碰不到就更不要提吃饭了,叶晓却能碰触到他。也不知道是为什麽。
光阳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电视,翻来覆去都是节目主持人可以甩出来的老梗,没多长时间就失去了趣味感。他觉得无聊,又四处打量所在的客厅──整个房间以浅色调为主,青白的瓷砖铺地,一套浅紫色的真皮沙发环绕著电视机,两者之间隔著一张玻璃面茶桌的距离。在客厅的最右边是一面宽阔的落地窗,窗帘被拉起来,能清楚地看到正对面的街道。
光阳走到窗前,面前是墨汁般的暗色,与屋子里的光亮形成鲜明的对比。他记得也是这样的一个夜里,他和那个人面对面地站在一条再无旁人的长街。
当时也是没有路灯的映照,只有月亮模糊的光拓落下来,冷冷清清,连对面的那张脸也映成了青色。
那时候的他,从哪里油然而生的勇气,紧握的手心里满是他的心情。
“我──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终於说出了这句藏了很久的话,上面积蓄的灰尘甚至让光阳以为他永远不会说出来的。然後就看到男生的脸先是不解、接著惊讶,最後变成了慌乱的样子。
“你、你说什麽啊,我们都是男生不是吗?你是变态吗?”
或许是被好朋友告白,情急之下的口不择言,本身并不带有恶意。但是,但是啊──
光阳望著那片寂寥的天空,手伸出去就轻易地从窗玻璃上穿过,仿佛中间被挖开了一个洞。和他的心一样,空荡荡的找不到依附。
愤怒、伤心、难堪……都不是,这些都不是可以用来形容自己那时心情的词汇。像是淹没在水里的人抓在手中的只是一条水草,像是压在不堪负重的骆驼上的最後一根稻杆,内心的壁垒一块一块地剥落,露出灰白色的里层。
“在看什麽呢?”
旁边传来声音,光阳从回忆中抽身转过头来──叶晓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吃完了晚饭走里进来,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看窗外。
“不,没什麽。”
光阳笑笑,然後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没有了光什麽也看不见啊。”而叶晓也不深究,只是点点头“这样啊”。
然後叶晓仔细地看了一下他,嘴角露出一点笑意,“话说回来,好像没有看到你换衣服,你是一直都穿著这样一套衣服吗?”
光阳低头看自己──长袖的白衬衫,在袖口处折了两折,一条灰色的休闲裤,洗得有些发白了,这些都没有问题。问题是他的衣裤上沾染的污迹,衣摆、前襟、裤子的各处都是大团的泥污,在黑暗时看不清楚,灯光下确实明明白白。
“还真是……估计是死时造成的。”光阳自己也哑然,自己倒是最吃惊的,“不过我应该也没办法换衣服就是了。”
“好歹也要清洁一下。你把衣服脱下来给我,我去问问看於言能不能把这些污迹弄走──起码它也是个妖怪。”
“也是。”
光阳略微思考了一下就同意了叶晓的提议。他解开衬衫的扣子,自上而下一颗接一颗,裸露出大片的肌肤。
“这个是……”
叶晓震惊地指著他外露的皮肤。
从他的肩头到胸前,各种各样的伤痕,纵横交错,触目惊心。“你怎麽会……”叶晓不知道该怎麽表达。
“是我父亲。从小他就是个脾气暴躁容易动手的人,长年累月地下来也就变成这样了。”光阳平静地向他解释著,手上的动作也不停,脱下衣服就递给他。
叶晓只是呆呆地看著他。
“没什麽大不了的,习惯就好。”
看出了叶晓内心的动摇,光阳给他一个爽朗的表情,表示自己没在意。而叶晓似乎没有接收到,心神不定的离开了。
其实那个夜晚并不是就此为止而已。
那天因为告白的失败,他一个人恍恍惚惚地在外面游荡了很久才回家。其实自己早就已经清楚,这种感情见不得光的,就算说出来也只能徒增对方的烦恼,本就该埋在心底任由它腐烂然後风化才对。更多的什麽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更多的什麽……
“你这臭崽子这麽晚都死到哪里去了!”
刚打开门就是父亲扑面而来的一巴掌,力道之大让他後退了几步才停下来。他抬头看对面的父亲,两颊通红满身酒气,喝醉了所以才会比平常更容易动怒。
“对不起。”光阳低头认错。
父亲又是一巴掌扇过来,“说对不起就完了?没告诉你不准迟於六点半回家的吗?!”父亲怒瞪著他,提起他的衣襟就把他拽进去,门在背後被父亲一脚踹上。
他心里清楚,反抗是没有用的,只能任由父亲发泄怒气。工作上积累的怒气,附近人际交往不顺的怒气,生活的重担和社会的碾压都让身为最底层的父亲疲於喘息。所以父亲需要发泄,不管对象是物还是人。
何况这次本来就是自己有错在先。光阳一边在心里自嘲著,肩胛、背部、肋骨……全身上下的痛楚混杂在一起,反倒是没有一开始那麽痛了,大概是身体也已经适应了这种程度的伤口吧。他看到自己的手臂,划开了一条细长的口,隐隐的血渗透出来,在那个时候,他真的产生了那麽一丁点这个念头,只有一丁点,但确实是产生了。
他当时想著,要是就这样被打死了就好了。
☆、第四话 点一盏灯 (四)
“因为这样的心情,所以我才说也许自己可以算是自杀的吧。”
“我早就说过里面还有隐情了吧。”於言仰头瞥一眼叶晓。他什麽都没有说,只是担忧的望著光阳。
“但只有这一点而已,除此以外我的父亲并不坏的。母亲很早以前就因为受不了他的脾气和他离婚了,留下他一个人抚养我。他也是很辛苦,没有学历没有技能,只能去做一些体力活,还有我这个拖油瓶。所以整日地借酒消愁,後来他的脾气才愈演愈烈变成了这个样子。”
光阳慢慢地回想起来,“我还记得,当我还很小的时候,一岁或者两岁,他虽然喜欢骂人,但还是那个会用胡须扎我,逗我笑的父亲。”
“会觉得不甘心吗?”叶晓开口道。
光阳点点头,又摇摇头,“开始的时候会有过愤怒,但後来也就释然了。我理解他的压抑,我明白他的不满,再怎麽说我们也是血浓於水的亲人。”他的眼睛因为什麽渐渐地亮起来,“曾经有个人,他给我念过一首诗,‘……不要悲伤,不要著急。相信吧!忧郁的日子将会过去,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是普希金的诗。”
闭上眼,那个场景仿佛就停留在眼前。少年坐在草地上,大腿上翻开的诗集,轻轻地、一字一句地诵读出来。日光落在他低垂的眉眼,落在他的发梢,落在他的手上,整个人像是在发光。那一天,天空高远,物影偏移,光阳就是在那一刹那,突然地、清楚地知道自己喜欢上了他。
叶晓说道,“会遗憾吧。”
光阳始终微笑著,“难免会有的。记得在一本书里看到过,‘……想要活下去,活下去就意味著有希望。因为活著才有转机,才能期待遇见好的人和好的事情’。有时候想想,还是後悔的。”
叶晓欲言又止。
这是第二天的早上,距离叶晓发现他身上的伤口後的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