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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衡白眼:“……”死狗一样缩在门边一动不动。
历景岸起身三五步踱至他跟前,还未抬手,益衡举手挡住脑袋,口出“狂言”:“我不度魂。”
历景岸半举起的手缓缓放下,冷哼道:“为何,说出的理由我若不满意,凑你一顿你还得度魂。”
益衡垂首低声道:“我好像想起来了什么。若度了魂,我是不是就能想起以前的事了?我不想知道。”
历景岸怔住,许久,哑声道:“为何?”
益衡其实什么也没想起来,依旧是不认识历景岸的,却道:“前世好也罢不好也罢,既是死过一次,忘了就忘了吧,全当我又活了一世,想起来了我也不能倒回去改变什么,若是前世过的不开心便更不值得了。你说是不是?”
历景岸知道他素来心思简练,有些事却清澈的纯粹,历景岸道:“虽说是。还是要度三次。”
历景岸解释道:“你有人魄无鬼魂,养不了这副躯壳。”
益衡怔怔道:“额……那就度三次。”
随后自然乖乖地坐下让历景岸给他度魂。
历景岸燃了引魂香,将琉璃珠平放在益衡胸前,用灵力控制着,用引魂香和琉璃珠来引煞魂,益衡闭着眼,只听着一炷香后,门外风声唳唳,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历景岸见他不住的抖,还道是冷的,一掌覆上他肩井穴往他体内输灵力。
益衡抿了抿唇,睁眼道:“我不冷,我怕鬼。”
历景岸:“……”
“怕了就闭上眼。”
益衡立马闭眼。
“……”
益衡不睁眼,听觉便出奇敏锐,觉到自己风池穴和风府穴处同上次一样一阵胀痛,没过多久,便听着历景岸呼吸声重了些。
益衡仍闭着眼,“你还好不?”
历景岸:“别说话。”语气已是有些颤了。
益衡虽想睁眼,无奈忽然有些困的连眼都睁不开,脑袋也不受控制的往下磕。迷糊中,有人托着他放躺下……
做了一个梦,似乎很长很长……似乎跟上次那个梦连着……
有个人,他只知道很重要很重要,却总是看不清那人的脸,他着急的追着那人上天入地,最后,好像从诛仙台上跳了下去,但,还是看不清那人……
第二日醒时,阳光铺洒一室。
益衡翻身下床就往历景岸屋里去,正与他屋里的女婢碰了,女婢手里的饭盒撒了一地。
“他,人呢?”
“昨晚就听着出去了,今日本以为会回来,这不是来送早饭呢,没人。”
益衡在店铺里里里外外转了三圈也没见历景岸人影,一整日颇有些失落。
黄昏时,鬼使神差的拿了金粉在一副金丝楠木棺盖上画起了喜鹊。
地府,历景岸睡足了三天三夜,一睁眼便是董慕回。
“七弟,你怎么在这儿?”历景岸睡久了,声音柔和了许多,董慕回一笑眼里就有泪,“那日你从凡界回来,刚回来就倒在殿里了,是你府上的判官去找的我。”
历景岸脸色明显滞住,“是么,胆子越来越大了。”
董慕回急道:“二哥你不要怪他们,是我……是我吩咐过的……”
历景岸:“……”
董慕回碰了碰历景岸:“吃些东西喝了药吧。”
历景岸:“七弟,你回去吧,我再睡会儿。”
董慕回:“……”
历景岸闭着眼,听董慕回出了门方才起身,撑着站起来,还未走几步,便硕通一下倒了,有人破门而入:“二哥……”
不是董慕回还能是哪个。
历景岸起身拍拍身上,叹道:“不是让你回去么?连二哥的话都不听了?”
董慕回却是哭了:“二哥,你别,你别这么不要命的给他度魂了,他不记得你了,你就算是把全部的修为都给了他他也记不起你了。你好好的在地府不好么?”
历景岸登时顿住,就那般僵僵的站着,许久才道:“我把他逼成那般样子,现在他记不得我,我给他度魂度到死,都是该的。”
董慕回见不得历景岸这般颓废,弃生如死。轻轻地在他唇角吻了一吻,道:“我替你去救他可好。”
历景岸微微侧过脸,声音有些冷:“不必。”
董慕回垂首出门去了。
历景岸挥手拂出接引镜,凡界,棺材铺里,后院花树下,益衡嘴里噙着一根狗尾巴草半卧在秋千上晃荡,光斑在他脸上晃荡,红叶李的花瓣风过处落了他满衫……
这幅模样,就像当时……益算星君的天同宫后院,那人衣衫微敞,酒喝了一坛子,吃了一地果核儿,他走近时,那人嘴角噙笑,眼角蕴情,抬手勾起他的脖子吻上去……他顺着那人敞落的衣衫一点点剥落下去,那人不明意义的在他耳边轻吐着气……
历景岸收起接引镜。闭上眼。
除了记忆,他什么也没有。若两两相忘,岂不更干净?当时看他从诛仙台上跳下去,为何不索性跟着他跳下去?
益衡在棺材铺开始不安生,抱着脑袋苦思冥想了十天,他虽跟历景岸说忘了就算了,但是那些景象在他脑子里一闪一闪,闪的他眼跟前儿都是一明一暗的,他想知道那个他上天入地撵着人家的是谁。
益衡不傻,聪明起来的时候,都能把街头的流浪猫骗回家。
他多多少少也能觉到那人身姿背影跟他那变态老板有些重叠。
每次到这儿,益衡都打住。
……不能想!我又不是断袖!
益衡本没有许多心思,白痴是有点的,对历景岸其人,恨是恨不起来的,虽是被非礼,到底也两次给他度魂,爱也是爱不起来的,毕竟益衡打心底里每天念一百遍“我不是断袖”。其实再说的深入些,益衡打心底里每天念的其实是“我不是给他压的。”
益衡如此转移等价交换了很多次,终于搞清楚几点。
历景岸待他很好。
他不讨厌历景岸。(甚至是有些感激的。)
他不喜欢历景岸非礼他。(非礼了他也没办法。)
他不是被压的。
如此这般……益衡素来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的心思便成了——历景岸对他的好可以抵消对他的非礼。
想通了之后便屁颠儿屁颠儿的去画棺材板了。
自己把自己卖了的情形大致如此。
又过了十日,历景岸方才出现在他面前。
益衡正在房顶上晒太阳,老远看见历景岸从街口往铺子里走,便急匆匆的想往下爬,不巧,爬梯给小伙计搬走后院里摘杏儿了,小伙计说半个时辰给他送过来……
历景岸推门便见益衡坐在房檐处,两只脚耷拉下来晃荡。
“爬上去做什么?下来。”
“下不去。”
“怎么上去的?”
“爬梯子。”
“梯子呢?”
“搬走了。”
“……那你就在上面坐着等梯子吧。”
历景岸抬脚就往屋里去,将将快走到房檐处。上头益衡说话了。
“你把我弄下去。”
“自己下来。”
“你不帮我你也别想进屋去?”
“哦?”
“你走到房檐下我就跳下去,往你身上砸。”
“……好,条件?”
“我……我……你再亲我我不骂你。”
站在院里的人抿唇一笑:“好,你等着。”说罢转身绕去后院了……
一盏茶功夫,但见历景岸搬着梯子走到房檐下,顺梯子爬上去了,没二话就把益衡按在房顶给亲了。
益衡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这究竟是为何?
明明他火急火燎的想下去见那人来着。为甚那人不急他却急?
明明他是说那人帮他下去被亲了不骂他。为甚他没下去还被强吻?
益衡自打没下房顶就在想这个问题,一直想到吃了晚饭,又想到月上柳梢……
这会儿还一个人蹲在井栏一边磨牙一边儿想。
越想越捉急,太捉急了……
“大半夜不睡觉趴在井栏口很有趣?”
“你别过来。”
“过来了你还能怎么着?”
“你卑鄙。你无耻。”
历景岸笑了:“是你亲口说我亲你你不骂我,你这都骂了我一下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又没把我弄下去。”
“那你最后还是爬了我搬来的梯子,是不是?”
“……是。”
“你终究还是下来了,是不是?”
“……是。”
“我倒还费了力气爬上去又爬下来,是不是?”
“……是。”
“不管在房顶还是下来你都要被我亲,是不是?”
“……是”
“那你不觉得我要在下面等着你给我亲有点便宜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