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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衡很苦恼:“不知道。你一凶我就结巴。”
历景岸:“……”
“饭吃完了,喝药吧。”益衡伸着胳膊把药碗递到历景岸嘴边。历景岸觉得董慕回简直脱裤子放屁,明知道他一口也不会喝还熬什么药?
历景岸全当没看见,径直穿了鞋出门去了,益衡却是个傻缺,丝毫没感觉到历景岸身上那股子“再让我喝药我拧断你脖子”的戾气。竟然端着药碗追出门去:“你喝不喝。不喝我就不客气了。”
历景岸头一回听见有人敢端着药碗这么威胁地府二殿下。
回身笑道:“就你?怎么个不客气法儿?”
益衡不知怎么就觉得历景岸回身一笑风情万种满目花开,一时愣住,仰头把碗里的药喝了大半,历景岸决计想不到这招,想都没想把那人手里的药碗夺过来把剩下的喝了。
带回过神儿,历景岸一脸便秘相,忍着满嘴的干苦味儿,拎起益衡衣领:“蠢材。”
益衡依旧很无辜:“我好像,好像,想,想起什么。看,看你,眼熟。”
历景岸面对结巴着的益衡,一肚子火气就这么没影儿了。愣了片刻静静道:“往后你就想起了,只怕到时你想死的心都有了。”说罢放下益衡。
益衡眼看着历景岸刚才暴怒,以为又要把他扔出去了,没成想竟没理他。吁了口气看着历景岸转入回廊的背影,似曾相识,如梦一场。
益衡依旧日日画棺材板儿。笔工益发精纯精炼出神入化。
历景岸时时在棺材铺转悠,倒不与他生事,只淡淡的吃饭喝茶,益衡自度了一次魂,对历景岸颇有好感,不由自主便想多与他说几句话。
有几日地府公事繁杂,历景岸腾不开身在凡间晃悠,益衡鬼使神差的天天到门口张望,什么都没瞧见的话就皱两下眉毛然后埋头在后院调配颜料,把店铺里的小伙计和一只花斑猫当活道具画的活似染缸……
二殿在地府透过接引镜看了几眼,心情大好,笑得连判官都看不下去了,一迭声颤巍巍道:“殿下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或是什么事儿没给您办好您就直说,您这笑得下官慎得慌。”
历景岸思忖片刻,依旧笑盈盈:“无事,我到凡界走一遭,一日便回。”
判官看了看案桌上堆做小山状的卷宗,直打心底里头犯苦水儿,一路犯到喉咙眼儿,若不是强忍着只怕要吐了二殿一脸,再看二殿笑得堪比开鬼门之日那群鬼乱舞,终是含泪点了点头,却不忘殷殷切切带怨含痴的交待:“二殿可早些时候回啊。”
自家主子不知怎的前几日回来就有些精神失常,自打一千年前那件事儿往后,再没见他一连几日笑个不住,先甭管这是怎么回事儿,史判官觉得说到天边儿它都不是个好兆头。
二殿下初江王不知什么时候从袖子里摸出一支青玉簪握在手里把玩,一路略略低头往棺材铺子里走。
初秋黄昏,叶落纷纷飞满天,月落枝梢掠炊烟。
二殿下一脸凝定,眸子里璀璨的欢欣和舒适。上天终究是待他不薄。
将将走至门前,恰碰上益衡结巴习惯性的出门张望,二殿下负手立定,“怎么,几日不见,这算是?”
益衡一时没想着今日能碰上这瘟神,懵了一阵,结巴道:“别,别想多,多了,我是在,在等伙计,去,去买肉饼子。”
好巧不巧,店里伙计冲出门嚷嚷道:“画师,你看了半天,老板回来么,肉饼子买几张?”
益衡:“……”
历景岸低声一笑,接道:“我不吃了。”
小伙计被画师刀子般的眼神剜了一下,兔儿也似的溜了。
画师益衡指着棺材板笑得捡了银子也似:“我画的,仙鹤西归,这个值二十两。”
历景岸没空听他废话,劈手抓住他手腕紧紧捏着他的太渊穴,益衡对他一贯不打招呼就非礼的行为深感不适,霍地就往后蹦,“你,你又,想,想干嘛……”
只一瞬,历景岸往他体内注入一丝灵力,摸清了他体内煞鬼魂魄的动静,才凑近了笑道:“怕什么?我会吃你?”
益衡抽回手一脸防备,“你老亲我。我又不是断袖。”
历景岸嘴角噙笑,“哦?是么?”
益衡斩钉截铁信誓旦旦的点了点头。
历景岸凑近到他的耳边,益衡以为他又要做什么,不自主缩了缩脖子,许久,历景岸只轻轻叹了口气,只字未吐。
侧首看了看门外月相,道:“今日绝佳,只是我忘了带引魂香,明日吧。”
益衡疑惑道:“什么?”
历景岸道:“你度魂。”
益衡不懂他为何需度魂,他这般做着活死人也蛮好,除了心脏处空落落的没知觉,也不是食不知味睡不能眠。
遂壮着胆子道:“不度了吧,我这不好好儿的,度魂是不是要耗你灵力?我看你为我度魂后就病了,你为何待我这般好?”
历景岸皱眉道:“不度?不度魂你这躯壳维持不了多久要腐烂了,谁跟你说度魂耗我灵力?”
益衡疑道:“我就是瞧你上次给我度魂后受伤了。”
历景岸扭过脸不看他,却道:“不是度魂的缘故。”
益衡轻轻“哦”了一句,也不甚在意转身走了。
二殿到凡界来只是为了看那人体内度过一次魂的状况,如今放了心,看那人虽是关心却又无甚情意,心里颇有些悲喜难说。
那人本也不凡,虽不敢断言九次度魂都能无事,历景岸却也敢保证他度魂七次后恢复记忆之前,必然无碍。
只担心,待七个月后记得起前世……思及此,历景岸不由得有些心绞痛。那人虽笨了些傻了些木了些,却也痴,若拧起性子来,连他都无法。
如今,日后未卜,只得边走边说。
若仍旧一如之前,他不舍,几千年前,那般伤他,若能忘,何苦再记起,若永不再有记忆,直到自己为他度魂后灰飞烟灭,徒留他在三界魂梦无归,如何忍心。
历景岸抬手虚空一动,院里一株枯木应声断裂。
素来运筹帷幄,泰山崩于前不动颜色的二殿下,生生世世千百年的在这个人身上不知所措。
索性拿这千万年修为救活了他,封印了自己,自此两不相欠,倒也干净……
历景岸反袖手腕一抖,幻出一只傀儡鸟雀,遣回地府去。
一个时辰后,薛途一脸阴黑的进了门,董慕回怀里抱着什么东西也撞进门。历景岸看到董慕回时,却皱眉,对薛途道:“为何带七弟来?”
薛途咬牙道:“你以为我想啊,引魂香在他殿里,我去取他能不知道?他对你什么心思你不清楚?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历景岸侧首看了眼正咧嘴笑的董慕回,走到他跟前对他道:“七弟,你回去,十弟在这儿就行了。”
董慕回咬着嘴唇摇头:“你给益衡度了魂短时间内灵力接不上,我在这儿照顾你。”
眼看历景岸依旧皱眉,董慕回低声道:“二哥……我……”
历景岸瞧着薛途既是抓心又是挠肝的坐立不住,一狠心就冷冷道:“我能应付的了,听话,回去。”
薛途趁机也宽慰道:“七哥,你就回去,我在这儿你还不放心什么。”
董慕回这才放下东西:“引魂香和琉璃珠都在里面。”说完便没回头走了。
历景岸叹道:“十弟,你个混账东西。我倒替你做了恶人了。”
薛途依旧目光盯着董慕回消失的地方,幽幽道:“他在你身上花了几千年时候,打你没遇见益衡时,他便把一颗心给了你,我有什么法子,我在他面前,说不得你一丁点不好,这恶人,自然只得你做。”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历景岸不语,径自去拿引魂香。
董慕回对历景岸的心思,无人说破,却已是心照不宣的事,历景岸除却待益衡,本不是性子纯良的人,若换做薛途,历景岸杀了他也不是不可能。
偏董慕回蒲草韧如丝,温润润的人儿,千万年的在他身边,只图岁月安稳,不图他回心转意,历景岸一副钢铁心肺也无处着力,只得把他当七弟护着。
益衡进屋时,薛途眼瞧着这俩人一场恶战在即,闪身走了,他连董慕回的心都操不够,没空跟这俩人扯。
历景岸掂着引魂香和琉璃珠,下巴一台,示意益衡。
益衡:“?”
历景岸:“……”
“跟上次一样。度魂。你是猪么?怎笨成这样?”
益衡白眼:“……”死狗一样缩在门边一动不动。
历景岸起身三五步踱至他跟前,还未抬手,益衡举手挡住脑袋,口出“狂言”:“我不度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