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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必对上司马樾凝视自己的双眸,好半天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回应。他猜不出司马樾的喜悲。沉默之后,他只是抬起手轻轻放在司马樾的头上。“我……我……其实我觉得重樾这名字,比司马樾好听。”
“哈哈!”司马樾嗤嗤的笑起来。“我原以为你又要说出什么样的蠢话呢,原来竟然是重樾比司马樾好听。哈哈!”
“你…”敖必本事好心,他不知道司马樾在阆风的时候遭遇了什么,可是他惨死殒命,这段回忆一定是可怖的,只是出于本能想要给予安慰,却遭到了对方的嘲笑。他的拳头在司马樾的头顶握紧,很快又松开了,无奈的叹了口气。
“既然你觉得重樾好听,以后唤我重樾好了。”重樾从敖必手下溜走,“敖必你这木讷的样子还真是讨人喜欢!”
“重樾,你修要油腔滑调!”敖必伸手向重樾的身上抓过去,岂料重樾的身影忽然向雾气般消散,片刻后再他身后凝结。
“这么快就改口了。”重樾抱着胳膊看到忽然转过身的敖必。“我想,你也是最希望我是重樾的,这下我可是坐实了阆风弟子的名号。名字于我不过是个代号,重樾也好,司马樾也罢。不过是往事,不回不溯。既已身死,前尘尽断,恩怨皆消。”
“不管你是谁,我都帮你重塑魂魄。”
“你还真是个好神仙。”重樾摇了摇头,飘到敖必身边附到剑身上。“走吧,再耽误会儿天就黑了,不过天黑了也好,我直接潜入将军府去看个究竟。”
“误伤无辜。”敖必晃了下剑柄,显然对重樾的建议并不认同。
“我是去吓人,又不是吃人。”
“那也不行,我本是地仙,怎可用这样低劣的方法。”
“你以为咱们能这么正大光明的进将军府么?”重樾轻笑着,“该不会你这些年所超度的亡魂都是在山野林间,不见人烟。”
敖必皱着眉头没有应重樾的话,他虽为地仙,却非土地仙,算起来应该是叶江一脉的水神,叶江起源昆仑圣地,河水凶猛湍急,过往船只不再少数,但是沿岸而居的渔夫却不多。稍远一些的地方,自然有土地神负责管辖。重樾说的没错,他所超度的亡魂都在山野间,去繁华的城镇还真是头一遭。
“这有什么丢人的。”重樾依旧自顾自的说着,“繁华的城镇,自然是好的。我也没去过,不过倒是听过不少见闻。以前在琅琊王府的时候,贴身的内侍会给我讲一些民间趣事,我常想他日若有机会,定要好好玩乐一番。”
“你我此去,是要超度枉死的怨灵,岂非玩笑。”敖必依然板着张脸。
“对了,现在是什么朝代?”重樾忽然问起。
“应该是梁朝。”敖必沉思了片刻,百年时间对于仙神来说转瞬即逝,而人间却可发生许多的事端。
“宋灭了?”重樾的声音带着点幸灾乐祸。
“听说被萧氏灭了满门,连宫婢都没有放过,一时间建康城内怨灵四起。”
“这可当真是大快人心。”若不是附身在落辰剑中,重樾忍不住要拍起手。司马这个姓氏带给他的负担远远多过快乐,也许是在百年前建康城的宫墙下,他就已经放弃了它。不过听到当年灭了自己全族的凶手,也落得同样的下场,重樾还是欣喜非常。
“宋国皇族的先祖虽灭了你司马氏一族,可是那些宫婢和女眷是无辜的。”
“那又怎样,我不在乎。”重樾的声音带着些说不出的阴厉,却依旧是嬉笑的模样。“敖必,你还真是个耿直的好人。就是太死板了,会吃亏的。我想如果你当年多用些脑筋,也许现在已经飞升成应龙也不可知。并不是所有人都对得起你的良善。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凡人愚钝,总是被恩怨浮华蒙蔽双眼。”
“如若成仙都是这般无所求,那我宁愿就就做个凡人。”重樾的声音清晰的传来。“尘间百味,甘苦参半,虽恨不悔。我的侍从给我讲过很多民间的故事,我那时就想,要是能从这王府中出去,哪怕沦落到贫苦相催的境地也是不悔的。人生就是这样,有爱必有恨。凡人并不愚钝,只是心甘情愿。”
“歪理。”敖必哼了一声,他一时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那一魂一魄找回。”重樾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即使是小贩的叫卖声也足以让他欣喜异常。“最好是晚一些,这样混在尘世间的感觉真好,看着他们的样子,就像自己也这么活过一样。”
“你倒是容易知足。”
“不是容易知足。”重樾轻笑了一声。“我已身死,不过一介荒魂,永远不能像他们一样。别说呼朋唤友,把酒言欢。就算是得一人长相守都是奢望。”
“知道是奢望,就收了你那些心思。”敖必停下脚步,“好好想想,怎么捉住那冤魂才是正道。”
不知不觉中,将军府已在眼前。重樾附在落辰剑里,身上的鬼气被落辰剑的仙气掩盖,并没有被府邸阻隔邪灵的法阵的阻隔。敖必稍作停顿,抬起手去敲将军府的大门。
“喂,你想好什么借口了么?”敖必莽撞的举动,把重樾吓了一跳。
敖必拍了拍剑柄,示意重樾不要捣乱。一本正经的站在将军府前,不多时从门口转来门轴转动的吱呀声,大门被打开,走出一个武生打扮的家丁。
“阁下可有名帖?”家丁向敖必微微一拱手。
“…”敖必显然没有想到对方会是这样的问话,他连什么是名帖都不知道。愣了一会儿,敖必老老实实的说道。“你们府上现在是不是闹鬼?”
“放肆。”家丁语气一变,“堂堂将军府,都是热血好男儿,魑魅魍魉怎敢造次。你修要胡言!”话音刚落,大门被硬生生的关上。
“哈哈。”重樾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还真是耿直。”
敖必铁青着脸,却不能发作。光天化日下,他不能把重樾直接从落辰剑里揪出来,只能强忍住不断钻入耳朵的尖锐的笑声。
“闭嘴。”敖必终于忍不住了,“你再笑我就…。”
“就怎么样?”重樾的声音有几分得意。“地仙大人难不成要威胁小人。”
敖必紧紧捏着贱柄,把他当成了重樾的脖子,这让他的火气消了不少。
“敖必。”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敖必连忙回过头,看到身前站着个身着牙色长衫书生打扮的男子。他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这是重樾。
“你怎么化形了?!”敖必拉住重樾的肩膀,小心的打量四周,将军府建在城北,这一片住的都是些官宦人家,百姓少,路上的行人自是不多,所幸没人看到重樾凭空出现。
“谁让你笨成那样,还一门心思想要光明正大的进将军府。”重樾扬了扬下巴,抬手又要去敲将军府的大
门。
“等一下。”敖必忽然拉住他的手,“你为什么化成我的模样!”重樾化身男子怎么看都觉得有些眼熟,这不是他自己么!唯一的不同是头发统统梳在脑后,挽成发髻,下巴上多了一撮笑胡子,敖必已经不记得上次在水中看自己的倒影是什么时候了,不过如果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也算枉活千年了。
“你为何化成我的模?”
“那我化成谁的样子,我自己什么样我都不记得了,难道让我顶着一脸血去吓人。虽然我觉得这个是最好的办法,不过拗过你只好作罢。”重樾摆了摆手,示意敖必站远些。
他抬起手轻轻扣了扣门,双手垂在身侧,挺直了肩膀,看起来还真有幅文人雅士的模样。来扣了三回,门才缓缓打开,依旧是那个家丁,他依旧皱着眉,看起来心情依旧不好。
“这位小哥,”重樾向着家丁微微失了一礼,“我是陇西郡的书生,小姓重,自幼习得习兵法八卦,听闻雄信将军英明神武、身手了得,欲效命雄信将军麾下。我这里有陇西郡守的荐信。”伸手到广袖中里作势要掏什么东西。
“重先生。”家丁扶着重樾的手臂轻轻一托,打断了他动作,态度和方才相比已经和善了许多。
“将军现在不收门客。”
“啊?!”重樾的表情很惊讶紧接着眼神变得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