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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公子,等等小的。”周弋屁颠屁颠的紧随其后,也不知这萧公子闹的什么脾气,刚醒来便径自出了云雾山庄,若不是少主吩咐不可怠慢了这位公子,他也不会追得如此辛苦。心中虽苦不堪言,动作上却丝毫不敢怠慢。
“让开。”聂云看着拦在眼前的男子,不禁眉头深锁。现下他有伤在身,不是此人的对手,可叹这人偏如缠上树的蔓藤,一路紧咬不放,另他独处片刻都不得。心下不由得怒火更甚,拂袖一甩,跃向湖中。
“萧公子,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周弋纵身一跃,紧紧的抱住聂云的腰,聂云只觉身上一沉,只听“扑通”声,二人同时坠入水中。
“咳咳,放开,我要去湖心亭。”周弋只觉“嗡”的一声,脑子炸了开来。
待二人湿漉漉的从湖中游到岸边,周弋自觉理亏,一路上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罢了,罢了,我只是随便走走。”待确认了萧公子并非不辞而别,周弋终于放下心来。
“萧公子,小的去去就来。”说完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片刻后抱了一件崭新的袍子出现在眼前。
抖开长衫,是一件浅碧色的缀云纹锦衫,做工精美,实是上品。周弋自认为这件衣衫极衬萧公子的身量面相,只是不知,萧公子周身的寒气怎的愈发重了?他哪里知晓,聂云现下顶着一张萧逸的面孔却不得与他人说,心中苦不堪言,却偏偏还要受这等羞辱。
“萧公子,等。。”话未毕,便见聂云一个闪身飞进了湖心亭对面的凤仙楼茶馆。我的娘唉,这萧公子看着这般面善,怎的这么难伺候。周弋摇了摇头,继续恪尽职守的做他的护卫。
“哟,客官,来点什么,我们这有。。。。”小二一抬头,哎呦,这个小哥真是俊啊,一身浅碧长衫,未束发带,湿漉漉的披散开来,只是那双眼,冷不禁一瞧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哎呦,看不得看不得。
“这位公子,可否到雅间一叙。”说话间,一人挑开珠帘,小二放眼望去,可不是之前那位公子么,这一瞧恰似暖风拂到了心尖上,这人与人啊,怎的差了这么多。
聂云抬头间却见一人坐于楼阁之上,墨绿长衫,螓首膏发,右眼下一颗泪痣淡然出尘,四目相对,不知是不是错觉,聂云总觉这双眼看着“自己”,却仿佛并非初次相见。这一刻,聂云突然改变了主意,举步而入。
刚一落座,却见那人扣住他的手腕,聂云正欲挣脱,却见那人指尖微一用力,竟是挣脱不得,片刻后只觉一股真气在体内游走,沁凉温和,体内的种种不适竟如 ,甚至连“洗心”带来的痛楚都减轻不少。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那人才收回了手腕。
“喝茶。”一盏青瓷杯送入眼前,男子执起玉壶倾入杯中,这般简单的动作竟是做的分外雅致脱俗。
聂云凝视眼前之人半响,方才执起茶盏轻抿一口,便见那人对着他温然一笑:“不知公子贵姓。”聂云心中数转,却出其不意的绽出一抹笑靥:“鄙姓萧,单名一个逸。”这一笑竟如破冰的春水,周弋扒在墙角,顿时觉得这萧公子还是应该多笑些的好。
“宫千辰。”男子说罢悠然起身,踱到窗前。
“哎呦”只听一声痛呼,一人坠地的声音响起。虽说周弋的身手并非绝顶,却是云雾山庄数一数二的高手。聂云心中不禁暗暗吃惊。
拢了拢衣袖,重新落于座前。宫千辰温然一笑:
“萧公子可喜欢白芍。”说话间执起茶盏,吹散了杯沿悬浮的针叶,青色通透的茶叶浮浮沉沉,倒映出一双水波无痕的眸。
“自然喜欢。”白芍可以入药,是他最常用的药引。聂云下意识间答道,宫千辰的手不可察觉的微微一顿。
☆、信鉴
“自然喜欢。”白芍可以入药,是他最常用的药引。聂云下意识间答道,宫千辰的手不可察觉的微微一顿。
不知这宫千辰究竟是何人,竟从未在江湖之中听说过。聂云脑中一时闪过数人却无一人能与此人对上,若非此人刻意隐瞒身份便是自己多心了。
正思量间忽听一人在外间道:“阁下叨扰了,鄙人可否入内小叙。”聂云不禁眉头轻皱,没想到周弋这么快便回去搬救兵了。
阁门打开,一人立于门前,穆瑾瑜一身绛紫色长衫,玉冠高束,只见他躬身道:“这位公子,方才听见公子与舍弟在内,便忍不住进来叨扰,打扰了公子的雅兴,还望勿要怪罪。”
聂云不由得眉头微微一挑,舍弟。。。他何时成了穆瑾瑜的弟弟,没想到穆瑾瑜看似这般温良,说起谎来倒是滴水不漏。可叹现下有苦说不出,只得打碎了牙往肚里吞。
“无妨。”宫千辰抿唇一笑,二人四目相对,俱是将对方打量了一番。
“现下天色渐晚,既然令兄已亲自前来,宫某便不留萧公子了。”说罢起身,悠然绕过聂云身侧,轻掸了一下衣襟,就在二人擦肩而过之时,只听耳畔飘来一句若有若无的话语:“明日午时,不见不散。”再一抬头,那人却已飘然远去。
“萧公子,我们快些走罢。”聂云正失神间,瞥见脚下有一物莹莹发亮。弯腰捡起,竟是一枚通体墨绿的印玺。这是。。。聂云眸色微微一嗔,不着痕迹的收入袖中,只片刻的功夫二人便消失在凤仙楼中。
再回到云雾山庄已是傍晚时分,不知为何,穆瑾瑜只觉现下的萧公子与往常不甚一样,脾性变了不说,似乎连声音都有些变化。但若说是假扮,他在昏迷时自己曾亲手摸过他的面颊,并无异样。自那日回来,便见萧逸重伤在地,这又是何人所为。穆瑾瑜一人在屋内兀自踱步,心中疑虑万千却又无从拨开。
半响却见他从怀中取出一物,抖开,是一张字条,却尚未开封。穆瑾瑜看着这张字条心中愈发苦闷,自那一日与他一别,竟已半月有余。青涟交予他时只说,今日方可拿出,却不知这封信是交予何人。
“吱呀”一声窗栏被掀开,竟是起风了。穆瑾瑜收起字条,起身关上窗格。正欲落座,忽觉后颈一凉,一只手抚在颈部。微凉轻盈,略一用力便能要了他的性命。只这瞬息间,穆瑾瑜便丝毫不能动弹。
微凉的气息喷洒在后颈,穆瑾瑜只觉浑身似被一层薄霜包裹,脊背不由得沁出一层薄汗,张口不得。滑过脖颈的手拂过肩部,再落到手腕,两指一夹,字条落入手中。穆瑾瑜不由得心中一紧,
月光下,字条骤然间闪过一阵白光,显现出的字迹飘逸如风:“相见争如不见”。
夜色下的身影,如梦似幻,掌中略一用力,字条化为一阵蝶舞。穆瑾瑜只觉一阵冷香飘散开来。昏迷之前只觉一道红色涟漪傲然滑过,隐隐绽放出怒然的白芍。
房中,聂云正拿着墨绿的印玺在手中把玩,只见一阵绿光滑过,手臂便无力的垂落下来。执在手中的印玺顺势滚落下来,顷刻间一袭墨绿的衣衫羽化而出。看着昏睡在踏上的聂云,宫千辰的嘴角微微敛起。
作者有话要说:
☆、借刀杀人
房中,聂云正拿着墨绿的印玺在手中把玩,只见一阵绿光滑过,手臂便无力的垂落下来。执在手中的印玺顺势滚落下来,顷刻间一袭墨绿的衣衫羽化而出。看着昏睡在踏上的聂云,宫千辰的嘴角微微敛起。
只片刻的功夫,一人穿过闭合的雕花门,房中,穆瑾瑜正趴在桌案上,似是睡着了一般。方才,在凤仙楼中他便发现此人身上带着传书符。今日,不知青涟给他带来了怎样的信鉴。
抬眼的一刹那,看到散落在地的碎屑,宫千辰的眸色不由得渐渐变深。抬手一拂,掠过不远处的铜镜,铜镜之中骤然间光华乍现,看到镜中人背影的一刹那,只见他的眉头微微一颤,天意啊天意。。。。
此刻魔音宫中,挂满了各色的绸灯。湖心亭中一人背对着湖岸,端坐于几案前,十指扣弦,琴声铮铮。白狐裘织就的地毯之上,红衣潋滟。
各色锦鲤游弋于池中,欢快怡然。亭中轻纱扬起又荡下,人影若隐若现。
“宫主,属下有一事禀报。”一个暗色的身影飞过湖面,在湖心亭外跪下。十指拨动,仿若未闻,就在暗卫的额头沁出层层汗珠,渐渐被这琴音震得心神不宁,走火入魔之时。拨动琴弦的指不疾不徐,恰到好处的停下。
得到默许,冥凌这才开口道:“宫主,属下已查到云雾山庄的秘密,只是,宫主要属下找的人。。。。”瞥了一眼身前之人,墨发如夜,一双如烟眉微微上挑,神色淡然。宫主还是这般举世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