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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导无方教坏皇帝的罪名。
小柱子觉得若是让太后得知,收拾皇帝的同时把皇帝的身边人也教训一顿,这一干人实在是冤得很。说到教导无方,这不应该是狗皇帝的老师的责任么?
帝师向来便是国师,自然没有人敢挑常洙老龙的不是,不过幸好,龙八还有另外的老师。邵太傅与庄将军,一文一武两人。
金銮殿外,日上三竿露尽霜消,秋日的太阳暖洋洋的很舒服,晒得人直想打呵欠。
朝臣们已经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一个个站得腰酸腿软,连殿前须得肃静,不得交头结耳的规矩也顾不上了,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小声说话。但好在先帝在世时多次纠查官员品行,倒还无人敢擅自拂袖回家。
邵晨是太傅,天子之师,狗皇帝不来早朝,众臣们嘴上不说,暗地里都偷偷斜眼看他。
邵太傅站在台阶下,脸色阴晴不定,黑得像锅底似的,满身怨气逼人,左右臣子皆离他三尺过,无人敢与他搭话。
庄霖站在对面武官当中,面露苦笑之色。
大庄混在臣子当中,也是一付若有所思的神情。
正当众人纷纷猜测之时。小柱子来,俯在邵太傅耳边将原委轻声说了一遍。
邵晨忍着怒气,面对着众人询问的目光,无奈地皱着眉头道:“皇上身体不适,今日早朝暂免,大家先回去做事吧。”
众臣纷纷议论着散了。邵晨瞧见朝臣脸上些微的不满神色,只觉肺也要气炸,只恨不能立即飞身入宫将龙八拖出来痛打一顿。
但想到日前狗皇帝邀他断袖的混帐话,邵太傅又有些迟疑起来,觉得自己就这么一个人进宫有些不太自在,当下又叫住庄霖,两人随着小柱子一道进宫探望染恙的皇上。
龙八已经绝望了。
本来他还觉得吧,还好在,这么捂着捂着,也许用不了多久被子床单什么的能被自己捂干的吧,也许就看不出什么来了的吧。
他把这么一线希望当作浮木紧紧抱着,和一众宫人对恃着,就是不起床!
可是在这个关键万分的时候,太傅和老庄来了!
虽然在常洙光芒万仗的映照下,邵晨在这太傅在龙八心目中有那么一点点不以为然,但尽管就是如此,邵太傅和刘公公那个老头儿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至少龙八可不怎么敢拿枕头去丢邵晨,虽然那武器不伤人也不能至死。
当然,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龙八两只手得紧紧地抓着被子,腾不出手去揪枕头。
他只能涨红了脸,可怜巴巴地望着邵晨和老庄,哆哆嗦嗦地道:“太,太傅,老,老庄哥哥。”
邵晨一看他这模样就忍不住来气,倒把那断袖的心理阴影一时给忘了。邵晨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全身裹在被子里只露一颗脑袋的的龙八,忍着怒气道:“皇上可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都已经按皇帝的意思,改为五天一早朝,皇上难道还有什么不满?”
龙八只能摇头。
老庄看他面色红润,也觉得他实在不像是生病的样子,但还是得给他寻个台阶下。咳了一声道:“皇上还是先起来更衣吧,若是身上不适,一会让太医过来看看。”
龙八心想若是能起来我还会被围在这儿供你们观瞻么?早知道事情会越闹越大,还不如当初乖乖起床,大不了让几个宫人知道自己尿床,背地里笑话一阵子罢了,谁想到会把这么多人都招来啊?
可是事到如今已成了骑虎难下。一屋子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可他现在又怎么钻得出被窝。
龙八支支吾吾哼哼唧唧,抓着被子的两小爪子紧张地动了动,可就是不挪窝。
邵晨冷冷道:“皇上靖起吧。”
龙八使劲摇头,他看邵晨沉着脸,作势要来拽他,无奈之下只得吐了真言,急声道:“别,别,别拉我被子,我,我没有穿裤子!”
众人皆是愣了一下,随即都以为他不过是胡乱编造借口,
庄霖见他为了劈刺床连这种谎话都说得出来,也是苦笑着劝道:“皇上慎言。如果是怕冷,臣上人在殿里给皇上升两个火盆可好,皇上还是起来吧。时候不早了。”
龙八见他好好说话,小声地道:“我没胡说,我底下真的没有穿裤子,我昨天,昨天晚上,我,我那个……”
邵晨凑到近前,面无表情地道:“真的么?”
龙八见他似乎是信了,不由得渐渐放松下来,老老实实地点头道:“嗯,我说的都是真的……”
谁知邵晨却不过是做个幌子,正如龙八心里对他不以为然,饱读文单的邵太傅对这个半路出家不学无术的太子难免也有几分轻视,就算龙八如今登上大宝也一样——你看看这行事这说话,虽然披了龙袍可他像天子么?
邵晨早被龙八这磨磨叽叽推三阻四的态度所惹恼,又认为他不过是怕朝臣再提亲事而不肯上朝。也再不顾什么臣子的本份,趁龙八松懈的工夫,扯住他身上的被子一角,道:“陛下金口玉牙,莫要平空胡说八道!”
邵太傅把被子一掀。
众人皆目瞪口呆,殿中只闻一片抽气的声音,几名宫女羞红着脸蛋转过脸去,又忍不住用眼角偷瞄。
邵太傅拎着被子,瞬间石化了。
床上真龙天子抱膝缩成一团,他光裸着两条雪白匀称的大腿,努力地合拢起来想要掩饰若隐若现的某样物事。殿风仿佛有冷风吹过,只吹得真龙天子衣摆下那试图出来露个脸的小小龙同他的主子一般蔫头耷脑。
邵太傅觉得自己要风中凌乱了,在内心语无伦次地一遍遍想到,这狗皇帝、这狗皇帝他他他居然真的没有穿亵裤,另外等等,这狗皇帝腿上沾到的白乎乎的东西是什么?床铺上那痕迹那又是什么?是什么?啊?
龙八脸蛋上先是雪白一片,随即又浇得通红,他在众目睽睽之下避无可避,最后心一横豁出去索性脸不要了。他回想常洙老龙霸气无双的流氓样,努力试着想摆出同样的气势来,哼哼着飞快道:“哼!无知草民!看什么看!看什么看!不就是尿床而已!尿床你们难道从来不会么!尿床你们难道从来没有见过么!”
殿内静得针落可闻,众人都不能言语,好几人仍忘了转移目光,以一种看……的神情呆滞地瞻仰缩成一团还试图抖擞威风的狗皇帝,以及狗皇帝身下探头探脸的小狗皇帝。
在这样以寡敌众的僵持中,龙八首先撑不住了。他道行还不足,脸皮还未修炼到城墙的厚度,在这种狼狈的情形下,做不到视旁人如无物。可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也没有谁教过他面对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处理,他很茫然,而且被人这样围观,他其实并不是很厚的脸皮让他感到羞窘难当。
过了一会儿,龙八又惊又怕又伤心。他六神无主忍不住开始号啕,一边哭一边拽着衣服下摆企图把自己更多的遮掩起来:“哇啊啊,你们都是坏人,哇啊啊,你们都欺负我,哇啊啊,我要峻哥哥,我要回家,哇啊啊,我不干了……”
从邵晨扯下他的被子到龙八装作若无其事的分辨再到他哇哇大哭,这当中的时间其实很短,只不过在场之人都有种身在梦中度日如年的感觉,等回过神来,一个个皆是汗出如浆手足无措。
最先有所动作的是庄霖,他从站着发呆的邵晨手中夺过被子,当空一拦,展开来将龙八整个裹了进去。
相比邵晨这斯文守礼的读书人,庄霖作为一只断袖和武将,强悍的神经和那遇事不乱的心理素质得到了深刻体现。
他轻轻拍着龙八的背,放缓了声音安慰道:“皇上别哭了,臣等什么都没瞧见。”
龙八刚刚不过是六神无主,没了主张才胡乱嚷嚷,这时正好借坡下驴,张了泪汪汪的眼睛又去瞅其它人。
刘公公比别人多吃了几年的盐,紧跟着反应过来,颤动着脸皮连忙静态道:“老奴也什么都没瞧见。”又小声地嘀咕:“皇上平时洗澡时都是老奴伺候穿衣,瞧见了也没什么稀奇的……”声音正好让龙八能见。
这是他老人家可谓老奸计滑之处,若是换了别人听到这番话,只会觉得羞愧。但龙八听了,却津觉得果然如此,轻松了不少。
龙八又眨巴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