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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瓷的茶碗咯的一声磕在大理石桌上,齐邵业看上去有些不悦:“不用你做我跟班,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梁青诧异地望着他:“为什么?”
“为什么?”齐邵业怒极反笑,“你说为什么?这么多年了我是为什么!”
梁青突然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当年这个清高自傲最看他不过的齐少爷总还是勉强与他同处,明白了为什么在他家最落魄时总要说可以收留他做工,明白了为什么母亲失踪的那夜会有人整晚点火找到天亮,明白了为什么他会这么在意自己的不告而别。
梁青看着他目光清明,神色诚恳地说:“多谢你的好意,我说了我有去处。”齐邵业愕然,不可置信地猛然站起,若有所思地扑到窗前,看到了等在楼下的熊,熊抬起头来,目光相对,肃杀、冷峻、不可侵犯。
齐邵业的身体像被掏空一般,软软倒回座椅。梁青对他点头示意也未看见,只听到那个越离越远的脚步声。
下了楼来的梁青不知为何心情反倒舒畅了不少,脚步轻快地朝熊走去,看得熊眉头紧皱。“我们去前头看看。”梁青说完当头走去,熊毫无疑义地跟在身后。
今天的梁青格外开朗,好似把十几年来都不曾说过的话都一股脑地倒了出来。熊并不接话,只是看着神采飞扬的梁青觉得心底有只猫爪在挠个不停。
突然梁青停了下来,有些失落地指着前面一家店铺说道:“我记得这里原是钟氏糕点铺,不想换了门面了。”这时一个路过的老头呵呵笑了起来:“你这小哥说的那是好几年前的老黄历了,不过是换了招牌罢了,还不是那家糕点铺嗼。”
梁青不好意思地笑笑,向老人家道了谢就带着熊要往里走去。老头却还定在原地看着梁青的背影喃喃自语:“像,真像……咦,像谁来着?”老头挠着头满腹疑惑地走开了。
掌柜的正卧在柜台后的摇椅上打瞌睡,只有一个小伙计跑来招呼。梁青看了看那位依稀还认得面貌的老掌柜,悄悄让伙计包了一打芸豆糕不言不语地走出去。看到熊投来询问的目光,他只笑笑说:“我当年跟母亲来买的时候他也总睡着,估摸是不会记得我的。”
出了糕点铺,梁青沿着当年的路走到了城隍庙。大概还没到庙会,上香的人还没那么多。梁青避过人群,轻车熟路地走到了后院,“以前我们最爱到这里玩游戏了,我还总是输。”说着忽又看到那扇后门,不知想到什么轻笑起来。
“笑什么?”熊问道。“当年我在这里救助过一个小乞丐。”“小乞丐?”熊的眉心打了个结。梁青点头:“是啊,那么冷的天他连鞋子都没穿呢……”
熊突然走过来打断他的话,取出一块刚买的芸豆糕,放在手心掰成两半,把一块径直塞进梁青半开的嘴里。这一连串的动作把梁青看懵了,万分诧异地看着男人,却被糕点噎着说不出话。
“你就是这样救助的?那小乞丐怎么没被你饿死。”熊说完头也没回就走开了,梁青回神一把拽住了人:“你就是当年那个……”小乞丐三个字在熊恶狠狠的瞪视下被他咽了回去,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高兴,漂亮的丹凤眼笑得弯弯的。
梁青走到学堂时一片寂静,想来早已放假。梁青手指几下动作便解开了门上的铁锁,指着一个位子说:“我那时就坐在这里。”熊点点头。梁青有些意外:“你知道?”熊不置可否。梁青讶然:“难道那时起你便认得我了?”熊沉默一会儿才说:“你离开这里后就没再见过了。山里的那次确实记得。”
听熊说得坦然,梁青竟无计可施,却总觉着自己是上当了。
暮色降临,两人披着晚霞走回马车停靠的树下,侯七一脸苦涩地扑上来却被熊一脚毫不留情地踹开,只还听得他在哀嚎:“你们两个倒好,恩恩爱爱游玩去了,何苦留那狗大爷跟我一块儿看车啊!”
梁青打眼见侯七身上衣物破烂,心知他确实吃着欢儿的苦头了,好心忍着笑安慰了几句,再犒劳一些从集市上买来的点心才算了事。一旁的欢儿却又不干了,可怜兮兮地吐着舌头看着梁青,还时不时瞟一眼侯七手里的东西,不知打的什么主意。梁青这才忍不住笑了。
在走回竹屋的路上,熊突然问他:“那个人找你做什么?”梁青转过头看他:“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熊没有接话,只等他答复。梁青转了回去:“他让我去他那里。”
熊等了很久没听到下半句,一把将人拽进了怀里,却见梁青只是在笑,他说:“我说我有去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