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顿住脚步,由尘淡淡看着她:“怎么,你不愿意?”
愣了一下,绿珠连忙大叫起来:“不……不是!怎么会不愿意!怎么会……不愿意……我愿意,我愿意的!”眉心间的翡翠,也好似染上了一抹夕阳之色,显示出女儿家的羞涩。
无声浅笑,由尘轻轻拍了一下她的额头:“那你还再犹豫什么?难道你不知道里面住的什么人?”
完全傻愣在原地,绿珠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傻傻地抬手摸着自己的额头。
天……天呐!面前比冰山还要难以融化的人,居然笑了!
“怎么了?傻愣着做什么?”
绿珠回神,脸色变了变,而后有些吞吐地避开由尘的目光:“其实,我不想认其他人做师父的。虽然,清乾仙君确实是很好的引导者。若是跟着他,也不知是绿珠几世修来的福气。但是,在绿珠心里,其实早已把圣者当做师父了!我……我……”
轻叹一声:“绿珠,你果真还没听清我说的话。我说过,你需要一个好的引导者,只要潜心修炼,他日必定修成正果。那个人不是我,更不是妖界的任何一个人。你身上的妖气囤积太深,要迟早剔除,才能有宜修行。何况我是妖,自己都未修成正果,又怎能做你的师父。”
单纯天真的女子,想的也是那般简单,这也是由尘看中她的原因之一。
绿珠沉默了下来,不是因为由尘的话令她当头一棒,而是她忽然觉得,如此类似嫡仙的男子,直到现在还不能位列仙班,她除了心寒,还是心寒。
甚至有一点,心疼。
“连圣者这么好的人,都不能飞升成仙,我……真的可以么?”迟疑地询问出口,起初还有些信心的双眸,此时闪烁着动容的光芒。
“我和你们不一样。”淡淡吐出这句话,由尘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当空的血月。
你们还有脱离苦海的可能,而他,早已受到无间地狱的诅咒。就像一株深种在忘川湖边的曼珠沙华,永世逃不掉刀山火海的炼狱。
虽然,他比任何人都想要脱离苦海,却也比任何人都要步履艰难。
“来了怎么不进屋。”
第三个人的声音,熟悉而又陌生,带着天生的雍容华贵,令人不由郑重对待。
“上仙。”绿珠慌忙对着缓慢步出的男子施礼,刚恢复不久的脸色,又染上胭脂的颜色,心跳骤然加快。
掠过女子,暖黄衣袍的男子直直走到由尘身前:“你有话和我说?”墨玉般的眸子,紧紧盯着面前的人,好似在逼问着什么。
微微错开目光,由尘走到绿珠身前,将神色略显落寞的女子扶起来:“我来找你,确实有话要说,”他将绿珠带到濮落身前,“我希望你能助她,修成正果,收她为徒。”
没有丝毫诧异,濮落只浅浅打量了一下绿珠,又转眼看向由尘:“我不答应。”
移开身姿,似是有意回避,由尘轻声问:“为何?”
“她身上有紫蒲藤的仙气,就算不用拜我为师,经我点拨,他日也大可飞升成仙。”沉稳解释,濮落墨色的眸子里,平淡如水。
“我不懂,”由尘抬眼看向他,“绿珠现在深受麓公所制,没有你的帮助,她很难脱离妖界。难道你就不能大发慈悲,帮一帮她?”
目光疑惑地来回在两人间,绿珠一点也不明白清乾仙君口中的“紫蒲藤”到底是什么,难道是南岳至宝?!
可是,她什么时候沾上了仙气,还吃下了天下觊觎的南岳至宝,为什么她一点也不知道?
“大发慈悲?”略有深意地轻声喃呢,濮落忽然抓住由尘的手臂,快速移形至回乡台屋内,“那么,我们便好生谈谈。”
“圣者!”看着忽然消失在面前的两人,绿珠大惊,连忙上前追了上去。
然而,刚刚踏出几步,一道无形的屏障便她将狠狠地弹了开去。
惊呼一声,绿珠翻身险险落到地上,脸上微微泛起担忧之色:“出了何事?”
方才的仙人,怎么好似很生气?
第四十二回
回乡台的布置不华贵,但是很雅致,衬托着仙人云淡风清的气质,丝毫不会逊色。
只是,现在由尘单独与濮落在一起,气氛不似以前轻松,隐隐带着使人无法呼吸的沉闷。
由尘本身便不是主动的人,几百年来冷清惯了,性子就愈发的冷淡。之前一直是濮落逼着他,紧靠着他,生怕他逃走,才使他摆脱不了情感的纠葛。
然而,如今莫名其妙变成现在这样,到底是谁又做错了什么,还是谁决定早一步放弃。
只是,不论如何,由尘现下都是不愿与濮落单独相处的,不为什么,只是觉得现在两人都应该静一静。
“你什么时候看上那个柳树小妖的?”
两人不过几步之隔,却好似鸿沟万丈。
由尘默了一下,道:“出发前三天。”
“为何你要帮她?你明明知道她不是那只肥猫儿,难道跑了一只小猫妖,你仍旧放不下,现下看上一个柳树精,誓要将他们送上仙位?”微微顿了一下,“是不是因为你修不得,便想他人修得,以此满足自己无法实现的愿望?”字里行间,透着一丝咄咄逼人。
由尘有些怔愣地立在原地,不是他从未想过濮落对他会有言语犀利的一天,而是濮落字字都说中了他的心事。
仙籍之事,一直是他心中的梗,也不是他执著什么徒有虚名的仙君之位,而是……没有仙籍,他只能处处受制。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多此一问。”回避似的侧头,此时的由尘就如他的性子一样,冷冷清清,不辩白,亦不过于承认。
略有些落寞地淡笑一下,濮落沉稳开口道:“从今往后,我不准你再将我的紫蒲藤送予他人,那柳树精的就算了,不要让我再发现,你擅自将紫蒲藤的药粉施予不相干的人。”
微微垂下眼眸,广袖里的纤长五指,若有似无地握紧一分。
濮落说的没错,他确实在绿珠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给她服下了紫蒲藤的药粉。
上次清理忘川泉眼时,药粉并没有用完。
也许是觉得今后有地方会用到,由尘便自行留了下来。
直到遇见绿珠,为了替她打固根基,他便在每日给绿珠的茶水中掺了紫蒲藤的药粉。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如今此事却也成了眼前人发怒的源头之一。
“我知道,我欠了你很多,”抬首轻声说,“如果你想要回剩下的药粉,我立刻还给你。只是,这几日掺在茶水中,已经所剩无几了。”说着,抬手好似要从乾坤袖中取出药瓶。
手肘被人猛然捉住:“你是存心想气我是不是。”低沉的嗓音,带着强力克制的怒气,由尘抬头看向眼前的人,忽而觉得,从宴会之后,濮落的性情变得愈发古怪,令人难以捉摸。
“那你,到底要我怎样?”漠然问出口,淡金色的凤目连眸光都好似不再流转。
深吸一口气,濮落忽然说道:“我看不出他的来历,妖王鲻刖。”
挣了挣手腕,见丝毫不为所动,由尘略有些无奈地说:“这个我已经猜到,鲻刖绝非常物,但一定与佛国关系匪浅。那天遇见阿难,本想问他当年我与龙众是否有所纠葛,之后想想,像阿难那样遵循天命的人,既已认定是我的劫难,便绝对不会泄露天机。如今连你也看不透,随命吧。”
“随命?”手掌收紧,面前雪白的男子立刻轻微蹙起银白色的眉峰,“你以为他真的是龙众,是真龙?”
心底咯噔一下:“难道不是?”
冷声哼笑,濮落松了一点手劲:“虽然我不清楚他的真实来历是什么,但是绝非真龙,所谓紫金盘龙化身,怕也是欺世盗名。”
若有所思地垂下眼帘,由尘喃喃自语:“非龙……”那又会是谁呢?
“今天一整天,你在哪里?”平常的询问,却是审问般的语气。
由尘回过神来,直直盯着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松手放开面前的人,濮落后退一步,丰神俊朗的面容毫无表情。
“我等了你一天。”
微微怔住:“什么?”由尘不解。
“我在紫竹别馆,等了你一天。”
“……”
“你和鲻刖在一起?”
落寞的神情,肯定的语气,此时的仙人,就好似被人遗弃的锈斧,明明看似很重要,却被人遗忘九霄。
由尘心中有什么在微微刺痛,他向前走近暖黄衣袍的人,本想伸手拉住他,才抬起一点的手又垂了下去。
“濮落,你到底怎么了。”他问,并不愿看见,那个天塌下来都不会慌张的男人,露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