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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眉梢一挑,由尘伸手敲在小猫妖圆乎乎的脑袋上,“弱质女流?我看是弱智女流吧?我可警告你,这凡人不同我们,不可随意招惹,有些事想都别想。”
被猜中心事的小苗脸上红晕更甚,揉了揉头,撇了撇嘴,一脸心愿不甘:“这副七八岁的童子身体能想什么?尘哥哥,你想多了。”
“若是我多想,那便最好。你好歹已有三百岁,再过一百年方可成年,年岁加起来都可以做她祖宗了,少想这些有的没的。”撩开内院的门帘,由尘也不管身后的小妖多么不爱听自己的话,伸手拿过他手中长长的披风,盖在身上,拉上帽檐,遮住扎眼的满头银发,一脸淡然地走进了酒肆厅堂内。
酒肆内,瞬间变得针落有声,十几双眼睛屏住呼吸,盯着那缓缓步入肆内的白色身影,神色各异,各怀鬼胎。
“看什么看?再看本公子把你们的狗眼全都挖出来!”不易的宁静又被一声怒吼打破,众人如梦初醒,皆怒目瞪向酒肆一角站立的紫衣小公子。
为了易容逼真,这霍家小姐还在上唇贴了一道八字胡,双眉勾画得浓如黑炭,明明清丽的脸庞被画得不伦不类。
“你这臭小子还在胡言乱语!爷今天非得收拾服帖你!”一言激起千层浪,又有美人在旁,心怀鬼胎的人立刻为了驳回薄面,想要对着女扮男装的霍家小姐发难。
刚挽起衣袖,冷不丁却听到那个冷清却宛若天籁的声音,浑身酥麻一阵,皆愣在了原地。
“今夜天色不早,小店要打烊了,各位客官请回吧。”
明明是逐客令,十几个男人却恍若中邪一般点头称是,一一放下酒钱,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酒肆。
霍家小姐见男人全部走光,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一直躲在她身后的小丫鬟婕儿,也怯怯地探出了脑袋。
她甩开婕儿,两步走到由尘身边,面泛桃花,水波荡漾的杏眸带着仰慕之色,语气娇嗔:“你总算出来了!本小姐应付那些人都快累死了。”
由尘侧转身子,拉开两人的距离,眼角瞟见小苗一脸僵硬地躲在酒坛后,一根手指不停地戳着面前的大酒坛,圆嘟嘟的嘴再翘高一寸,就可挂上一只油瓶了。
“天色已晚,大小姐也请回吧。”他冷清地撇过脸,语气坚决。
有些东西留着迟早是祸害,不如早早推出去落得清闲。
霍家小姐被拒神色如常,探着身子又凑近由尘几分,想是对这些不痛不痒的话早已习以为常。
她转身对着小丫鬟婕儿招了招手,接过婕儿手中的大包袱看向由尘:“爹爹才管不着呢!”说着,手覆唇边小声道,“我离家出走了,你看,我连行李都带了过来。”抬手扬了扬巨大的包袱,不知里面塞了多少东西,真是苦了那个胆小的小丫鬟。
“胡闹!”拂袖上前一步,由尘清冷喝道,甩开纠缠的娇小人影,面若冰霜,“大小姐还是请回吧!在下家宅窄小,怕是没有大小姐的容身之所。若是怠慢了大小姐,由尘吃罪不起。”
说罢,挥手一招躲在酒坛后的小苗,语气冷漠坚硬:“送客。”
小苗身子一震,连忙从酒坛后跑了出来,一把抢过霍家小姐手中的包袱,挥手请道:“大小姐,请吧。”
顿时,霍家小姐脸色剧变,连婕儿也怯懦懦地拉了拉她的衣袖,担心地低低道了一声:“小姐。”
甩开婕儿紧拽的手,霍家小姐不依不饶地上前,抱住由尘的胳膊,双眼微红,言语有些颤抖:“你……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出都出来了,现在已是无家可归,你不能赶我走!”
由尘视若无睹,冷清说道:“霍大人视大小姐如掌上明珠,倍加疼爱,你这般一声不响地离家出走,想必他早已心急如焚,大小姐还是快回去吧!稍微认错,大人也不会责怪于你。”一根一根掰开臂上纤细白皙的手指,他俯身沿着一张张矮桌开始收拾残局,看见自己酿的好酒被糟蹋,神色依旧如常。
“我不要回去!你整日跟这些三教九流混在一起,我……我不放心!我要跟着你!”满面羞红地吼出最后一句话,霍家小姐紧绞着衣角的手指泛起苍白。
由尘冷清的面上露出一抹揶揄的弧度,却依旧专心整理着手下的桌案:“在下的小店本就只有三教九流来往,大小姐不是最清楚吗?小苗,愣着做什么,还不送客。”
抱着行李的小苗浑身一震,连忙移步挡在霍家小姐面前,一只手半说服半拉扯地将她推到了大门外。
婕儿一见自家小姐被赶了出去,心底升起一股怒意,转头瞪了由尘一眼:“公子,你太过分了!”说罢,便急急忙忙跟了出去。
“由尘,我不走!我不要回去!求你不要赶我走!求你……我不回去……”
略微凄厉的喊叫声淡淡隐去,酒肆又恢复一派宁静。
送走两位总是爱女扮男装的姑奶奶后,小苗心底也舒坦开来,却又隐隐透着失望。
不知是舒坦由尘冷漠地断了霍家小姐的念想,还是失望那骄纵的水杏眸子,始终不曾落在自己身上。
嘴角嘲讽一笑,不知想到了什么,七八岁的童儿脸上,第一次露出一抹成年男子的阴冷。
缓缓抬手,便要关闭两扇大门。
哪知,门缝刚要合上,却忽然被人从外抵住。
他正纳闷是不是霍家小姐又回来了,刚想说教两句,抬头一看,登时坐到了地面上。
两眼惊恐地看着门外,双腿不住打颤。
寒冷的风雪忽然从门外灌进,身后传来那个略微惊诧的清冷声音。
“清乾仙君?”
第三回
暖黄衣袍,不留片许雪花,天人姿容,一派神色宁静。流苏鬓飞,白翠结髻,身散金色祥云光彩,一入酒肆,蓬荜生辉。
“久闻梅山下有一处酒肆,老板虽是男儿,却有沉鱼落雁之姿,一双淡金色的眸子倾国倾城,冷清漠然,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男子缓缓步入酒肆,目光落在由尘身上。
将最后一张桌子收拾好,由尘面上一片风平浪静:“仙君又来寻孽畜?”
“这倒不是,”清乾仙君否道,“梅林一叙,孽畜早已逃远,本仙君至今还未捉到。”
“哦?”由尘微微挑眉,“莫不是仙君是来问罪在下?”将收拾妥帖的酒碗酒壶置于柜前。
清乾仙君不答,略略看了看这间简朴的酒肆,唇间的弧度不浓不淡,仿若只是一条弧线:“这酒肆有酒才成肆,怎的本仙君进来多时,老板小厮皆不待见?”
看了一眼清乾仙君,由尘微微欠身:“在下怠慢了,请。”
转身又对还趴在地上的小猫妖道:“小苗,还不去取些上好的酒酿来,仙君驾临,得好生招待。”
小猫妖打了一个激灵,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神色难掩惊慌地急急道:“……是,是。”转眼便一溜烟进了酒肆内堂。
自顾自地坐到一张酒桌前,清乾仙君淡淡地睨了一眼逃进内堂的小猫妖:“这肥猫儿好生可爱。”语气不甚波澜,却是听者有心。
由尘半卧在酒柜前的软榻上,凤目微垂,一只手半支着头,微微拉了拉后倾的帽檐,清冷的容颜只看得见那张紧闭的嫣红双唇。
清乾仙君也不觉失礼,又问:“不知,由尘老板何处得来?”
露出的半面容颜依旧了无波澜,只是唇角淡淡颤动着:“仙君过奖了。小苗自幼跟着在下,已三百年有余,一心向善,只是顽劣了一点。”不知仅是说辞,还是开脱之词。
“原来如此,”佯作恍然大悟,清乾仙君不明意味地说,“现下本仙君也想养一只了。”
嘴角微微上扬一寸,由尘模模糊糊地露出一抹揶揄的轻笑:“不过是畜生化过来的灵物罢了,怎能入得了仙君的法眼。”
这世间,不论仙道人道,还是神道魔道,自古皆是两立,何来那些单纯的相处。
就仿若此刻一般。
然而,面对这样的言语,清乾仙君只是不知可否地摇首轻笑,双目微微下垂,看着桌面深深蜿蜒的木纹。
片刻,说出的却是另一番话:“本仙君曾听闻,瑶池边有座梅林,和这里的梅山有八成相似。自梅林的癯仙失踪后,那养在梅树下的白狐也不见了。由尘老板你说,那小白狐去了何处?”目光望向不远处的白色身影,却仍是一副冷清的样子,淡金色的双目遮于帽檐下,仿如沉静地睡了过去。
幸好,他并没有不给自己薄面,默了半晌,张开了嘴唇。
“当然是去他该去之地,想不到仙君久居南岳山,也知晓这些闲言碎语。”
清乾仙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