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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带你走。”仿佛知晓我的疑惑,她对我说。
这个大着肚子的女人费尽力气将我拖出山林,安置在水源边。
“待会儿有人来,他能救你这半个生命,而另半个会属于我姐姐。”她喘着气汗水如雨,突出的腹几乎令她摇摇欲坠。“你恨我吧,我该遭天遣。我的孩子都无法容我。你看,我知道他的出生将令我死。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是神派来结束这一切的。”火夜抬头,眼泪却顺着腮掉落,砸在我脸上。
火夜走后,我独自躺在水边。她落在我脸上的泪令我很不舒服,然后,我看到了一双最黑最亮的人的眼。
我瞪着渐渐自迷雾中显现的那双黑眼,也渐渐又看清这双黑眼属于千真。
我倒退一步,神魂俱回归身体,在皓红城明月下指着他,却无法言语。
千真笑了,“想起来了?”
我跌坐在地,是,我想起来了。我被火炼一分为二,灵力记忆全归在另一半,这一半独剩性情。
“那个是紫漠?”我小心翼翼,却已心崩神摇。
“你把她害得真惨。你杀了另半个自己。”
梦醒时分,称惊梦。我自一场大梦中陡醒,却已半死。
似又听见紫漠哭泣的声音,那滚烫的热泪烫疼了我的心。
我听见她质问我:辉,你怎能不要我?你怎能不爱我?
我怎能不要我自己,我怎能不爱我自己……
我竟对自己这样残忍。
病了很久,醒来听说三皇子兰的侧妃疯了。
对于三哥哥而言,失去一个人,不值一提。
我可以想象前因后果,没人告诉,可是凭对兰的了解,整件事不难猜。
——强迫着自己去想那些不关已的事,我怕我也疯掉。
在这皓红城中有个大家心知肚明的秘密。兰虽风流成性,但从不让任何女人产下他的子嗣。那个侧妃定是坏了规矩。这种自视甚高的女人死多少都不可惜,可惜的是那投错母胎的孩子。
兰点着我狂笑,“看不出你会喜欢孩子。”
是,我喜欢。我喜欢那没有被红尘污染的皮肤,那无杂质的眼波,还有纯粹的心,干净无暇。
兰觑着我,“如果你有孩子,是不是要在他没长大前弄死?”他笑嬉嬉问,“包括你那个金发童子?”
我错愕,从未想过。
“真是当宝贝一样啊。”兰兴致盎然,“辉,你太傻了。他会是你的致命弱点。”
目送他离开,我倒在椅子里。
千真在门口顺我目光看去,然后说,“他是幸运儿,让你用这样的眼神相送。”
我闭上眼,院中传来无痕与阿赤的欢笑。
“你这般倦态,为的什么?”
“我只是奇怪为什么我从来不会似他们那般笑。同样是人,我为什么学都学不会。”
屋中长久没有声音,只余遥遥传来的笑声。
“这个不需要学的。”千真久久才接话,“每个人天生就会。”
我支住头,“火炼显然没把我生好。”突然生出恶心,趴在椅子里想吐。
千真袖手旁观,“辉,其实你犯不着讨厌这个讨厌那个,甚至讨厌自己,许多事即已无法改变,唯有珍惜。你憎恶着天下,可不会有好下场。”
“放下它我会有好下场?”真可笑。
火炼生下我,即恨我,她不要我,将我丢弃一旁。
我是恶之花。一生下来,就被母亲指责为罪孽。
而确确实实,我是她罪孽的化身。
在古老的庙宇中,我渐渐长大,火炼加之于我身的恨,成了我仇恨之花滋生的温床。我果然不负重望,成了阴之恶。
当七岁回宫,火炼眼中“可怜”的,被她“误解”的孩子,已不会哭倒在她怀内。不会。她的眼睛明亮似火,她嘴角的笑和那声母亲,全数居心叵测。
这大概就是我无法像无痕他们一样率真大笑的症结所在。
我亦想清白,可是我杀了那么多人,死人不能复生,我的罪永不可赎,我终生不会清白。我就是地地道道的罪孽本身。
无痕直直看着我,“我觉得公主是好人。”
在我的怔忡里,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懂大的道理,只觉得真正坏的人不人后悔杀了人,更不会对像阿赤这样无亲无故的孩子友善珍惜。还有,你让我照顾阿赤,是救了我,不然我一早随青儿死了。”
说完她往阿赤房中去,我叫住她。
“看到听到都不一定是真的,感觉有时只是错觉。”
无痕回过脸反问我,“那还剩什么是真的?”她爽朗的眯起眼笑,“总有什么是真的吧,我会这么想。”
……分割分割……
关于我被暗杀这件事,所有的一切证据都指向同一个人,流云,那个宫庭里的男舞伎。
美丽的流云,冰清玉洁的流云。
“要杀我的是你。”
流云笑笑,“是啊,不过你运气好。那些人都被魔诱,我若跑得不快,也许也成了行尸。”
“告诉我,刺杀火炼,血洗长明殿的人,是不是也是你?”
“是。”他很坦然。“你的命,现在还是我的。”
我垂下头,“是谁指使的?是同一个人吗?”
“前一个我不能说,后一个,不是。”
“流云,到我这边来,他们给你的,我可以加倍。”说这些话,令我自觉可怜。
“无论什么总有个先来后到。公主,对不起。”他却拘绝。
我先是无声地笑,渐渐无法自控起来。
鸣萱过来,一脸恼相。“十七妹妹,你醉了,我扶你到后面休息。”
我挥开她的手。“你还是回你驸马那边去吧。”我借酒装疯,“不就是一个舞伎,陪我,你心疼什么?”
鸣萱气得脸发白,半会子才恢复笑脸。
流云轻笑着对尴尬的鸣萱说,“无妨。”
所有人都那么好,都那么能装,只我身形狠狈,自我憎恶。我只想哭。
饲鹰是宫中人的嗜好。
这鹰壮硕漂亮,却没有野性。我就讨厌这种圈养下没有鹰样的鹰。
射下的鹰重重摔在院中。
凤集不苟同地提醒:“那是二公主的红鹰。”
“那更好了。”我大感愉快,“那女人温吞吞没个活人样,养的宠物都呆傻木讷。”
凤集更不苟同,“惹恼三大公主是不智的。”
“不智?我还准备杀几个三大公主中意的皇子皇女呢。你认为怎么样?”
凤集注视我很久,抑郁地开口:“这像火后女儿所说的话,会做的事。”
我哈哈大笑,冷眼道:“那一天很快会来到的。”
我走下楼来到庭院,阳光明媚,千真直立于树下,背影轻忽,随风欲去。
“在看什么?”
千真回眸,表情冰封,我走上前,如同被无形之力吸引,不由自主。
“在看什么?”他重复,“看一个孩子的明天。”
顺着他的眼光,我看到桥那头的一头金发。
阿赤手中提着死鹰,举近眼前细看,脸上淡淡的阳光光斑晃动着,使他的笑有了些妖异。
千真说:“越来越像他的饲主了,辉,觉察到没有?”
那鹰腹中之箭在这时让阿赤一把拔出,洞开的伤口淌下血泉,阿赤看了一会,凑上去舔。
我整个人颤栗了下,跑上前一把扯过死鹰丢开。
无痕跑过来,见此情景错愕地问我:“你对他做了什么?”
是啊,我对他做了什么?我不应该如此疏忽,那次千顷草场腥风血雨中,阿赤沉着得不似一个孩子,所有人都以为他吓傻了。不,不是,我看出他眼中的光,我理解那光,是对血的兴奋。
“你让他看见太多血了,看多了,有些人是会上瘾的。”
千真目如寒冰,“血这个东西是有毒的,孩子最容易上瘾。而且那孩子的某些眼神,让我觉得对血有与生俱来的兴趣。”
我总是错错错,不断错。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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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bc疑:太子妃——太子即奕,奕即勒风,勒风的未婚妻就是越绫儿。(参见前文 谢谢)
红色之星——代指灾难。不关飞天任何事。
丫儿们还有嘛疑问,偶这部全书在这儿,随便问。
另:番外虽有交代绝尘庄中某些人的底细,但与绝尘庄无太多关系。亦可视作:辉的故事。
下台一鞠躬。飘~~
P。S。我写得这么愤青,是不是看上去年轻了点啊??
终于写到三十章,字数终于破10W。这么有毅力,国家栋梁挖~~
撒花撒花撒花~~耶耶耶~~飞吻献给丫儿们~~
番外结局·绝尘5
月亮圆成盘。
我的左手又一次生生疼起来,马车乘着月色在荒郊奔驰,透过车窗可看见凤集先锋的背影,玉石与尽湖左右相守,马车后是火炼调给我的三百侍卫。
凤集出发前再三提醒我三思而后行,他不会了解这趟行动的意义。
没有人处在与我相同的位置上,他们永不会理解我。
火炼给我兵马时露出骄傲而默默忍受的表情,在她而言,辉只是被她宠坏的孩子,她失去控制我的力量,只好委曲求全,一如她对待奕。
尽湖靠近马车,“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