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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咧嘴的怪叫,老丞相做出了指示。
“请,当然要请!还要去国丈的府上请国丈来一趟,我们商量一下这个孽子的丧葬费!告诉国丈府上的人,我封恒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有,我只收白银!”
枣红色的骏马仰着头一声嘶鸣,躬身驼背的封圆在众人的惊叹声和赞慕声中,一个翻身上马,好不潇洒。
待到众人再想鼓掌激动之时,封圆已经骑马绝尘而去。
一个丞相身边的管家,真的是上得了马背,下的了厨房,翻得过围墙,钻的过小廊。这么个年纪,这么个身板,不在家里安享晚年,依旧这么精神饱满的在自己少时主人身边兢兢业业,这个封丞相,到底给他灌了几斤的迷魂药?
李家老爷此时已经完全傻掉,耳边响起一句他爹经常挂在嘴上的话。
“我们李家能有国丈做后台,天塌下来都可以安乐无忧啊!”
每逢这句话说完,自己的娘亲一定会加上句。
“世上没有最可靠的人,最可靠的关系,最能信任的是自己。打着别人的旗号招摇过市,总有碰钉子的一天。不如安安分分老老实实的做自己该做的事。”
娘啊,你若是多叮嘱我几百遍,说不定,儿子就不会闯下如此大祸了。娘啊,我的娘啊,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平安度过这次为难啊!
御医的脚程很快,得到圣旨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丞相府。
皇上的圣旨说的明明白白,若是有什么闪失,大可以去城外的护城河里沉上一年半载的思考思考,想一下为什么会有闪失。
严火初和封丞相左右夹着封水声回了府,一路的谨慎小心,生怕伤口会继续扩大。
“那个,爹,我没事,真的没事。你看,这口子还没有我指头长,流一会就止住了,你老就别担心了。我这有火初在这,过会还有御医过来,你还是在大厅了等着吧。”封圆站在迂回曲折的长廊里,低头深思,没有继续前行。
整个眉头挤在一起,想要再深壑的沟沟坎坎里溺死什么东西一样。
“水声,这几日还是不要出门了。”
“丞相,您稍作休息吧,少爷这边小的小的扶着回房间就好了。等到御医来包扎完,小的自会去向您禀报。”严火初微福了身,谦卑有礼,眼角扫到封恒的身上,正遇上那道有些责备的目光。
鹰一般的犀利,冰一般的冰冷,严火初想不出,他做了什么可以让丞相大人这么警惕和怀疑的事情。
莫非,他知道我是……
☆、破东风 (三十一节)
小窗摇曳,烛影微晃。秋日的明月高高的悬在空无一物的黑幕之中,洒下一地的水光。
雕花梨木的床榻上,封水声紧闭着眼,蹙着眉,忍耐着右臂不时传来的阵阵疼痛。
如同千万只蚂蚁,在伤口处沿着血脉一点点的啃噬,分毫没有遗留。灼热难耐的温度和刺痛骨肉的痛感混织在一起,让床上的人禁不住哼哼起来。
却也只是哼了几句,这么大的疼痛,也没有让这个一向生龙活虎的少年睁开眼睛。
守在一旁的封丞相,坐在榻边,一双有些苍老的手掌抚上那张像极了自己年轻时样子的脸庞,有些感伤。
“水声啊,这就是命。你俩本身就形同水火,强要留在身边,必要受些无妄之灾。《战国策》里说过,当受则受,当辞则辞。水声你这么聪明,自然明白为父说的意思。那个你救回来的孩子,为父也很是欣赏。尤其是眉宇间的清淡风雅,绝不是泛泛之辈。如果不是你接二连三的遭难,为父定会让你多向他学习。可是,为父终究是自私的。我只想在我有生之年,看你平平安安,娶妻生子,我也就有脸去见我们封家的列祖列宗。不是为父不信那些江湖术士的话,是你的遭遇和他说的一模一样,为父不得不信啊。儿啊,醒过来吧,醒来为父就辞去官职,我们爷俩一起去乡下平静的过日子,远离这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封恒的手掌宽大,常年握笔的地方有些小小的老茧,粗糙不平。
躺着的人眉头慢慢舒缓开来,胸口剧烈的起伏也渐渐趋于平缓。
终于,重新看到了床顶的那抹柔黄的纱帐。
侧过头,看着那个老人佝偻着背,没心没肺惯了的封水声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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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御医,医术那是好得不得了。
尽管刀口很深,险险的割过右臂里的最为关键的部位。尽管刀口有涂了一层不知名的毒药,让封家的少爷昏迷了整整一天。尽管皇帝给自己的药箱子里加了不少名贵的要命的药材,叮嘱务必要妥善处理。
还是那句话,命里有时终归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伤口的毒,在御医的看闻问切后,一番忙里忙外,一碗红中透着黑的药汁,在老御医的强灌下,顺利的流进了封水声的腹中。
回到宫里,免不了回到圣驾前一一回禀,这一通折腾下来,老御医的半条命也累去了半条。
正在医坊稍事休息的老御医,睡的迷迷糊糊之际,一道圣旨打乱了他的美梦。
惜别将将到手的从天而降的黄金雨,老御医拍了拍睡的臃肿的脸蛋,气沉丹田,迈着小碎步,一溜小跑到皇帝的偏殿。
进门,叩首,膜拜,老御医大气不敢喘,直挺挺的跪在那等待圣意的下达。
“杜太医,朕唤你来,想要确定一下,丞相的公子,可否无恙?”稳重低沉的声音从头顶压下来。
“回禀圣上,臣确保无恙。”
“确保无恙?”
“回禀圣上,臣确保无恙。”
“杜太医,确保无恙?”尾音带了明显的戏谑之意,跪在地上的人浑身不自在起来。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不在朝中,不知其味。
杜太医小心的揣摩其中的含义,暗暗思量自己哪里回答的不合圣意。
“杜太医,朕的这把龙椅,坐的不太安稳啊。”袅袅的紫檀香气穿过鎏金的香炉,弥漫在空旷的殿内。
“臣惶恐!”
……。。
天边的朝阳,没有按照约定,挂在遥远的天际。
黑压压的乌云,聚集成团,盘旋在皇宫的顶端,压的整个宫里的人都有些人心惶惶。
百忧国的国君站在皇宫的最高处,遥望围墙外的大好河山,眼角里都难掩住自己的得意之色。
这是朕的王土,永远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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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火初站在大厅里已经有一个时辰,却没有等来早早就让人叫醒自己的封家老爷。
正欲转身离开,身后的房门轻轻的敞开,进来一个人。
“ 别来无恙,严公子。”
一语中的,定定的站在原地,连回头的力气都没有。
“丞……相大人。”
“不用这么害怕,我没有什么恶意。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叫我声伯父吧。”封恒端坐在大厅之上的太师椅上,双手微合,交叠在膝上,仔细端详眼前的少年。
严火初平静下心神,抬起头,对视着那双玩味的眼睛。
“你是想问,我是如何知道你这儿严大人家的从不为外人道的公子?”
严火初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们去书房吧,那里不会有人打扰。'
封府的书房内,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
封恒笔直的坐在北墙下的一把靠椅上,静心凝神。身后的一幅《雪梅怒放》图,与封恒丞相身上的一袭黑衣格格不入,碰撞出强烈的视觉差异。
清幽洁白的雪,怒火绽放的红,一阵压人心魄的黑。
这间书房,严火初之前是来过的。
封水声虽然是顽劣了一点,接二连三的气走了几位德高望重的西席先生。少有人知道,封家的公子,多么喜欢这些散发着古老味道的古籍字画。每日必定会抽出一小会功夫来这儿翻上几页书,写上几笔字,聊裱一下内心的感情。
英雄惜英雄,英雄个不同。于封水声而言,他眼中的英雄,则是那些心怀天下悲天悯人的诗人画仙。有时候看到某位前辈绝望之际抒发的郁闷不如意,无不让自己的内心堵上一堵。这种有心而发的感触,岂是那些只会照本宣科教书的先生理解的了的。
《雪梅绽放》的旁边,是一副平淡无奇的田园山水画。没有落款,没有题字,没有亮人眼睛的妙笔之处。
简简单单的一亩薄田,在小茅屋前稀稀落落的生长着绿油油的果蔬花卉。几只身形恍惚的蝶儿停留在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上,细细品味嘴里的芬芳。茅屋的一侧是重峦叠翠的青山,一座挨着一座,绵延不绝。半山腰处挂着银色的瀑布,倾泻而下,敲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