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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不免目瞪口呆:这妹爷颇受石长老赏识,曰其从小便有颗七窍玲珑心,原以为不过一介童女,谁料竟有这般武功修为和胆识气魄。此人若非为女子,豹军下一任的继承人,未必会选中自己。
又想起曾听闻石长老说,妹爷从小喜奇门遁甲之术,那她来此取这炫青幽龙又有何作用?又者,这炫青幽龙又如何有这般奇异?栖霞寺中又为何有这等奇株?不过,这一切的扑朔迷离且暂时抛过,他要先救右手,再思其他!
只是,这青谜洞分叉却多,如何出得去?左手欲用手蹭掉右手脸上的鲜血,然而却只是令他的脸更加的蹂躏于鲜血之中。当左手心头充满着绝望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左手心头一喜,抬头望去,见明文方丈与刘蝉举着火把匆匆到了穴中!正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左手见得明文方丈来此,如见救星。
明文方丈气喘吁吁的跑将过来道:“你们两个人,在这里做什么?”正说着,刘蝉上前,见得右手满脸鲜血的躺在左手怀里,刘蝉却对着左手唾曰:“怎得你保护这孩子弃我而去,他却被你保护成这般模样了?”
左手听她此言,心中戚戚,明文方丈欲方才将火把提近,看到右手满脸的鲜血,倒吸一口气,一切的疑问与责骂都搁在了心里,当下二话不说,命左手抱着右手随他一同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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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霞寺厢房。
右手被明文方丈带去右手的居所昙客居为他治疗,明文方丈且叫左手在这里等他消息,此刻,左手一言不发的立在厢房之中,等待着奇迹的降临,等待着右手的生命之光重新点燃——在那红枫满天、桃花纷飞中相遇的少年,比他在喧嚣凡尘中相遇的所有人都叫他留恋,偏他却因自己的莽撞而妄送了性命!他不甘!他不要!黯月透过窗户轻笼他的脸蛋,使刘蝉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亦知道。他的心在颤抖。
然而,刘蝉实在受不了这冰冷的气氛,默默的看他,楚楚动人的眸子里满是惆怅,问他:“左手弟弟……你知不知道,你方才离开的那一刻,我的心都碎了?”
无人答她。
这厢房之中,烛光闪闪,灯火通明。亦有一尊金佛,俯看世人,左手就这么直直的盯着这佛像,刘蝉知他人在这里,心早就飞到那不知生死的小子身边,恨不能做他身边鬼,他这若即若离的态度让她又爱又恨,她哪里不如他?“左手弟弟,你不用这么焦愁,若是那小孩儿死亡了,那……并不是你的错……”
左手依旧不答他,他本就是个心烦意乱时不欲理睬人的人。刘蝉——这迷惑众生的十五岁少女,正值芳华的年龄,偏又生得这般貌美,如何忍受得了自己欲亲近之人,却思着另一子?她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曼妙近于他身旁,情不自禁道:“左手弟弟,我们均为豹军子弟,自然可以亲近,那孩子则非我族类,何必挂心于他?我瞧他相貌气段,形同鬼魅,将来长大后定是个祸水,这番劫难也是自然,他若想活下去,怕也是不容易的了。”
左手终于瞧了她一眼:“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但是,但是……我的确觉得,与他亲近,很自然,很欢喜。”刘蝉肩膀抖了一抖,长呼了一口气:“你欢喜他,我却不欢喜他。”她本来安静的内心,因为他对他的重视而备受摧残,自然不喜欢的。
左手苦笑:“你真是一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人。”刘蝉又睁着美目瞅着他,她年纪虽小,顾盼之间却是风情万种,浪漫而充满魅力,左手饶不住怦然心动。正四目相对时,郭慧织与远泰、弟星匆匆寻了进来,见左手与刘蝉二人一身的污垢,实在稀奇。郭慧织眨眼道:“左手,豹爷叫我来带给你话,命你速速去大殿集合呢。”左手沉默不语,身子却未动,深不见底的眸子中满是犹豫。豹子头看得起他,觉他年纪岁小,却韬略罗藏,因此帮中颇多事宜,均交由他亲力亲为,这次礼佛仪式,是他亲自布置打点一切的,若说不去便不去,豹子头难免颜面无光,何况外面还有这么多记者。然而在这阴暗的晚上,他什么事也不想做。
刘蝉催促他:“左手弟弟,去呗。”
左手吐口气道:“我现在心思杂乱……他,他是为了救我而死,他为什么要救我,我就是个禽兽,我就是个蝼蚁,是我害死了他,那是什么鬼石头,为何要束缚我,为什么……”刘蝉的眼色未动,金色的耳环却动了一动。弟星眯着细长的水灵媚眼,揪着手问他:“你说的他是谁?”到底他才是与左手两小无猜一起长大的么,又与他做个知音,自然心里盼晓他心头是谁。
左手倒未答他,只是撇过头去,命远泰道:“阿泰,你去答复干爹,说我这边有急事抽不开身,在我得知右手是生是死之前,我不想走。”远泰亦是他的解人,本欲得令,刘蝉清澈明亮的双眸却布满急色,阻道:“万万不可,左手弟弟,你怎的这般不听话……你,你可知今日豹爷许一堆记者来此,又亲命你主持大局是何用意?那且是让你扬名立万的好时机,你如此苦了豹爷的心,我今日,可且看错了你。左手弟弟,豹爷爷北征东讨所打下来的江山,将来还得你来做主啊,你可是,豹军将来的上邪公呀……”
弟星也是蹙着眉,这青涩的英俊少年,目不转睛的看着左手。忽听一者言:“众位施主,你们不用在此多做等候了。”众人循声望去,正是明文方丈,他踏着沉重的步伐,从门外且进了来。
众人见他——瘦削的脸上满是焦枯,他本来虽然年纪颇老,却面目光滑,颇足精神,然而这当口,却见他一张脸上遍是凹枯之色。左手与其余豹军弟子,皆是从小习武之人,知这明文方丈内功底子厚,此时这般消减衰老,正是内力大泻之因。左手见他一脸悲痛,实在是不敢问他,只是直直的看着他。明文方丈迎着他的目光,半饷吐出几字:“佛祖已将昙僧带走,望施主节哀顺便。”这昙僧便是右手法号,这左手聪明过人,自知他所言其谁,想这右手不过才十岁的孩子,便是红颜薄命,从此咫尺天涯,所有的希望破灭于一时,不免心中哀苦,几欲鸣哭。
明文方丈亦是目色如血:“怪只怪老衲教徒无方!如果昙僧能够听我的话,不去那青谜洞中,今日之悲剧,便不会发生!虽老衲赠其翡翠玉佛护了其肉身,却无法护其元神,如今,老衲虽耗尽内力,亦无法将其救转过来,可叫老衲如何对其家人启齿?什么渭水依林,可解火溃,终究是一场空,唉,奈何,奈何……”
众人皆是戚戚,弟星尤吐言:“虽然我未曾见过此人,但想来一个人,就这般离世……”亦是心感世事无常,又觉见不着这众人口中的灵性少年,颇留几分遗憾。
刘蝉亦劝慰左手道:“这样也好,你见他之时,他是那么美,你对他的爱与想念,便永远可以停在这一刻,他该感恩知足的。”她嘴里虽然这样说,心里倒缓了一口气。反而左手的心裂如刀割,面目紧皱,对着明文方丈哀求道:“那我可以去见他最后一面吗?”弟星忙道:“左手,已经没有时间了,豹爷他们还在殿里等着呢。”左手却不理睬,直直的看着明文方丈,明文方丈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这坚脆的少年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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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客居外,秋花戚戚,月光照映下,于乱夜中泛着光,那是花的露珠,亦是花的眼泪。谁说草木无心?爱与恨,生离与死别,了然于心,花草是超脱一切的万物之灵,它们只是没有嘴。
左手一步一步走向屋门,轻推进去,见那软榻上躺着的小孩儿,正是右手。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月光从窗外映照进来,让他的侧面更加晰亮。乍一看,觉得他似乎在睡着,只是一摸着他,却觉冰凉如晶,左手蹙眉看着他。他们有一场美丽的邂逅,而终究他离开了他。再也见不着,他星星一样的眼睛了。
屋外鸟儿啾啾啼叫,扰乱左手纷杂的心绪,左手慢慢的跪下,静静的呆在他身边,深深的看他。他偶尔觉得右手长长的睫毛微微的动了动,但原来只是自己的心在动,心中满是雪花,飘舞,冰冷。
他再环顾四周,这里是右手住的地方,有他的气味,这气味虽然枯萎了,终究还存了几分。那墙头的柜子上搁着一个相框,相框里放着一张右手的照片,此时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