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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肘往后拉,猛的出杆。
啪啪啪,一杆打进三个球。
我勾起嘴角,转头看他,刚要说记住这个力度了没,一下子怔住。
路易离我很近,睫毛半掩而黑得浓郁的眼睛看着我,似乎已经有一阵子了。
太近。
他的睫毛很长,根根分明的。
眉毛十分凌厉,但整体在面容中,就柔和许多。
温柔的如同晚霞。
一对上我的目光,他就转过头看台球桌。我直起身往旁边退了两步,又退了两步靠在墙上,拿推杆支着地,对天花板上一个点咳了两声,一字不差的背诵刚才想说的话:“记住这个力度了没?”
他额前的发挡住眼睛:“嗯。”
路易的侧影像棵峻峭的参天古树,在暮色中伫立,在岁月中无言。仿佛顶天立地,无所不能,大片的温润和若有若无的苍凉,浑然天成。
我说:“多练练就行。除了这些基本的,还有一些常用的技巧,高杆啊,缩杆啊,偏抢跳球等等。你要是真的想学,可以看录像带,也可以找我教你……”
他说:“可以么?”
我笑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这有什么的。”
他盯着我的手愣了一下,我一激灵,赶紧抽回来掩住嘴干咳。
……
接下来的日子二胖过得更加悲催,因为路易殿下不仅没有被我劝走,还来得更勤了。路易做事总是很认真,盯着球计算路线时候的眼神漂亮,三五次下来水平飙升,直接秒杀我进入了一个台球室罕见的高度。有一次我们俩讨论运动的问题,他果然不喜欢篮球足球这一类的东西,都说没玩过。我问那你玩过什么,他问现在有剑术这样的项目吗,我直接领着他去一家新开的击剑俱乐部。此人一开始笑得满意,看着那堆太空人一般的装备十分诧异,坚决不肯戴面罩。
剑道场的小教练欲哭无泪:“不戴面罩我们不能让您上场,这是我们的规定,为了您自己好也……”
路易说:“不戴”
小教练几欲下跪:“您不戴没人敢跟您练习啊,万一刺到……”
路易提剑,一身白衣玉树临风:“不会被刺到的。”
教练对着他也不敢强制,回头央求我劝劝。
我穿上防护服,拿着剑镜子前比划,一回头看见同样白衣的路易,立即对欣赏自己没了兴趣,说:“乖,戴头盔,伤着就不好了。”
他看了看我,盯着头盔皱眉,对教练说:“你们这里剑术最好的是谁?”
小教练羞涩道:“我。”
“好。”路易说,“如果你能击败我,我就戴面罩。”
小教练呆滞:“……”
路易说:“给你三次机会。”
周围早就竖着耳朵的学员们立即行注目礼,满脸惊叹。
我被气势镇住,不自觉做随从状往后退了两步。
教练一上场就如同原地满血复活,顿时威风凛凛,霸气侧漏。周围的学员全围过来,虽然没人敢说路易自不量力,但全都在讨论这个教练技术如何,各种头衔一长串,让我也觉得有些不妥,便凑上去拽拽路易:“还是不要比了吧,他获过这么多奖,你输了的话多没面子。”
路易歪头看了我一眼,浅浅的睥睨,刹那间电流乱窜。他将剑指向地面,下颌扬起,眼睛半睁,在面罩中只能看见大片漆黑的睫毛,嘴角浮着丁点笑意。
“请。”
那样的姿态随意而慵懒,伴着因刻意的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线。
五分钟后。
学员A:我以为教练要被戳死了。
学员B:神,他是神。
学员C:好可怕呀,好可怕……(泪奔)
我面无表情的拍拍第三次挑掉小教练的剑的路易,往后指:“不要欺负他嘛。”
小教练缩成一团躲墙角啜泣……
路易彬彬有礼,对小教练:“请您做我的陪练好吗?不会的我可以教你的。”
我嘴角抽搐:“路易啊……”
小教练,嚎啕大哭……
路易尽量让着,小教练还是屡屡被挫。我双手持剑学基本功,眼睛总是禁不住飘过去。
拿着剑的路易是骄傲的。一点也不同于他平日里那种温文尔雅样子。他优雅,适度,随意,却充满了侵略性,招招毙命,酣畅淋漓。那双眼睛,是真正持剑人的眼睛,带了点狂热。
像锋芒毕露的少年。
霸气,高傲,甚至自负。
耀眼如火。
他一定也曾经是这样的。
在他如今天这般圆润而温和之前,在他如今天这般不必示意便自然高贵之前,在他的优雅和淡然修炼得如此严丝合缝之前,一定也曾经是这样一个横冲直撞的少年,挥舞着剑,仿佛天佑般。
这样过了快半个月,二胖找我吃饭,指着我说:“元大少,你这状态不对啊。”
我说:“怎么的?”
他左看右看,挤眉弄眼:“谈女朋友了?”
我皱眉:“说什么呢。”
他狐疑:“那你成天笑眯眯的干什么?”
“有吗?”
“有,很有。时不时就露出那种诡异的笑容,吓得兄弟都要尿裤子了。我说元大律师,你不是中邪了吧?”
我挥手:“边去。”
“你看你笑的!元大少,你是我的元大少吗?你要是一恶灵别占着我家元大律师的身体啊,小心被他邪气的反攻。哎呦,瞪我干什么,悉革格……!!!”
“别闹,那么多人呢!”
他忽然严肃起来:“话说,你现在跟那个疑似是哪国王储的鬼佬关系挺好啊。”
我一听他也说路易疑似某国王储,一下笑了:“是,怎么的。”
二胖掐着他肥胖的下巴:“那小子,长得可挺好看的啊。”
“所以?”
“悉革格你也长得很好看啊。”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板脸。
二胖不知死活的继续:“你俩在一起……”
我一拳打在他满脸横肉的大脸上,二胖缩到一边泪眼朦胧:“悉革格,不能使用暴力。”
“你个腐男,有本事自己找个弯的去啊,从小到大就会YY你哥我,有没有意思。”
“可是,你们俩是真的……”
“行了,您老赶紧闭嘴,我不想听了。”
“悉革格……悉革格别走啊……要走也付了钱再走啊……!!!!QAQ”
当天晚上回到家,照镜子,感觉似乎原本因为太黑而显得阴沉的眼睛是温和了一些,笑了笑,居然灿烂的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孩子。
摸摸自己的脸,想到路易,而后发觉笑容如春风一般。想起二胖说的那些话,不知怎么回事自己居然有些不自然了,甩甩脑袋往卧室走,喃喃着:“睡觉睡觉。”
三五天后的晚上,下班往家走。
夜色已经很深,街上的霓虹交替闪烁,五光十色。
一个人影不知从哪闪出来,顿时汇集了周围人的目光。是路易。他依旧高雅,却比平日冷冽许多,走路生风。另一个人跑着追上他,想要拉他的手,伸出去又缩回来又伸出去,最终没有勇气抓住,只得在他斜后加紧步子跟着。淡金发,大大的绿眼睛,斐迪南满脸慌乱,不断解释着什么。他眼中毫无平时的天真,带着一触即碎的绝望。我刚想叫“路易!”,却被旁边人一撞,忽然对上斐迪南的目光。
刹那间,冷血倒流。
我从没被人用这样的目光看过。憎恶,死一般的憎恶。
渐渐停下脚步,过了一会,回头看那个撞我的男人。长发,风衣——是之前跟踪过路易和我的男人。他几乎淹没在人海中,弓着腰踉踉跄跄往前走,捂着腹部,经过的地方落着一小片暗色。
血。
蹙眉看了一眼路易那边,我绕到那男人面前:“不好意思,打扰您一下。”
他的长发憔悴,缓缓抬起头,看见我瞳孔微张:“是你……”
夜色绚烂,人声鼎沸。他嘴唇一张一合,我眼睛越睁越大。
最后,他体力不支晕倒。我将他送到医院,看着人进了手术室就默默离去。站在医院门口吹了好久的冷风,才往家走。之后的日子,努力平心静气,有时打球,有时练剑,尚算平稳,虽然不想在意,却难免会想起他昏迷前说的话。
你叫元悉,你父亲叫元澄。你是宿主猎人——
能召唤恶魔的宿主猎人。
后来好一阵子我都没再见到这个人,却总有感觉他就在我附近。于是那两句话日日夜夜萦绕在我脑海里,直到一个人的归来。
母上大人
一个令人厌恶的人。
在那人一个电话轰过来,告诉我,她在机场十分钟以内来接,不然她就把机场掀了说是我掀的……的时候,我正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