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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紧抱着我,轻声道:“元悉,不要怕。乖,不要怕。”
“我觉得自己不对了,我感觉得到,越来越不对。”
“你没有。”
“我有!”泪水涌出眼眶,“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好像是……”
怪物。
“元悉,你没有事。”他抓住我的肩膀,微微俯下身,脸对着我的脸,“你只是吓到了。不小心伤害到别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喝了酒,只是一时冲动。”
我点头,用力点头。
他静默的看着我,说:“斐迪南你先退下。”
斐迪南惊慌:“Father!”
“退下。”
斐迪南恨恨的看了我一眼,大步离去。夜晚的城市很安静,少了白昼里的奔腾,唯余徐徐的诉说。
我与他,面对面站着,不知怎么竟有些尴尬,不敢看他的脸。
路易问我:“最近过的好吗?”
眼前浮现那天他揽着红衣美女在我面前消失的场景,将近一个月前的事,却如此清晰。
他说:“怎么了?”我摇摇头。路易没回答,手在我面前一晃,移开时指间夹着一根我的头发。我眨眨眼睛,低头抑制不住。
刚刚在他怀里的时候,居然不想放开。
想要抱着他,想要握着他的手,想要紧紧贴在他身上,眼睛被他的身影占据,
我想问你这段时间做什么去了,强自制住,却想不到其他,一时无话。
手逐渐不再颤抖。
路易说:“去走走吧。”
我点头,像是丧失了语言能力。
轻吻
附近有个公园,白天都很静谧,夜晚更是如此。我们穿过广场上的雕塑林,从树林间的小路往上爬。荡漾小船的湖边流出的音乐,巨大的摩天轮隐隐在夜空中显现。
公园中最亮的,是一座夜晚会发光的彩虹桥,很长很长,在半空盘转,时而没入树冠,时而熠熠闪光,不知通向哪里。默默上了桥,看着远处电视塔上一明一灭的招牌。这时的城市像沉睡的野兽,被风吹颤的星点灯光是起伏的呼吸,无比安详。
路易看着地面上的星空,我看着星空下的他,移不开目光。
彩虹桥深入树冠中,除了五彩的微光之外漆黑一片,脚下不时出现一条凸起,有时反光会注意,但我一直或明或暗地瞟他,只能认命的被绊。不知道颠簸了第几回以后,一只手在我面前展开,黑色翻毛手套,显得本来就又长又消瘦的手指更加的细。
路易安静地看着我。
我看看他,再看看那只手。
“手给我,天太黑。”
我一点点抬起手,像跨越什么鸿沟,递过去。同样的骨节分明,同样的瘦削利落。这两只手叠在一起很好看。
曾经跟他说过自己夜盲,晚上八点以后基本就是个瞎子。
不过最近我身体各方面素质都越来越好,早已没有这种问题。看了看他,禁不住想笑。忽然对上他的目光,心虚一般低头,不停干咳。
心放得很柔软,像一泓秋水。
有如紧抓着安全,不想放开他。
下了桥,视野渐渐开阔,星空闪烁,让人觉得有些像走在旷野中。
风吹过,草野翻滚。
路易靠过来一些,帮我紧了紧风衣。他靠过来我赶紧偏过头,看见不远处一条小河。上面搭着大石头,凹凸不平,奇形怪状,也不知道是天然的还是人工的,不过看这样应该是走不了人才对。我从小就属于不走寻常路的那种,别人爬山走台阶,我爬台阶旁边的大石头,站在山崖边摇摇欲坠引得周围人尖叫,还自觉将扶摇直上,无限陶醉。
快走了几步过去,迈上第一块大石头,路易蹙眉看着小河上的芦苇:“沿着河走会有桥过去。”
“可是我……”我看着他,一只脚迈下石头,“算了……啊,你做……?”
路易跨上来,又将我拽上去。站在同一块石头上,只能面对面贴着。离得这么近,我需要仰头才能看他,连目光都不知道应该放在那里,赶紧移开去看旁边,一个不稳就往后仰。路易赶紧搂住我的腰,我撞上他,距离几乎为零,一时间心跳如擂鼓,出了一身冷汗。
他说:“别走神。”
气息吐在我脸上,麻酥酥的,从脖颈一直硬到肩膀,不知该如何处置。
如果不是一推他肯定倒进河里去,我绝对不要保持这个姿势。手臂揽在背后,胸口贴的严丝合缝,要偏着头才能避开他的下颌,脸刚好埋在他的肩胛里。
今夜的星空很绚烂。
我说:“路易……”
两片唇贴上来,我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里。路易用手撑着我的头,细细的抿着我的嘴唇。很轻,像怀着一种珍稀的心情,像怕惊扰了什么,像稍微用力就会破碎。
让人心里都变温柔。
我已经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小心的伸出舌头,与他回应。
意乱情迷。
嘴唇分开,我说:“路易,我……”
他猛地推开我,向后退了半步。
“抱歉。”他捂住嘴,转身就走。
……
那天夜里下了很大的雨,淹没我回家的路。
我顶着那么件单薄的外套在雨里走,恍恍惚惚,不明白今晚发生了什么。
路易当时像是要逃走,却最终止住步子,背对着我说:“我送你回去。”
然后下山,出公园,他陪我到车站,站在下面默默看着。车开起来,他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远,仿佛一眨眼就会消失在风尘中。末班车,苍白的灯光,说不出的冷落。我想逼自己移开目光,却似乎扎在他身上一样,到最后只能死死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在看不见他的那一刻,胸腔里的空气耗尽。
感觉自己的某一部分碎了一块。
到了家楼下,整栋楼只有家里的窗户还亮着微光。自然不是刘美凤,等我的人永远只会是流光。
我快走了几步,被一道白影晃了一下。
草丛里露出一颗湿哒哒的小脑袋,耳朵直立着显得特别精神,嘴上露着两颗尖牙,大眼睛上挑,晶莹剔透的,十分灵气。那只猫还在这里。
我走过去蹲下抓了抓它的头,抱着它往家走。
流光板着脸敞开门,表情让我想起初中教导主任。我抱着猫从他旁边晃过去,他转头问:“怎么了?”我摇摇头,直接走进浴室。
躺进浴缸里,花洒中落下碎玉琼珠,我扬起头,把头发往后梳,氤氲的镜子上隐约现出精炼的轮廓。那只猫蹭的跳进来,顺着我的小腹一溜脚印上来,在我胸口的凸起舔了一下。我一激灵,猛地弓起腰。
小猫眨巴眨巴眼睛,精美的像玉雕。
我出了口气,把它放到水池里,胳膊撑在浴缸沿上发呆,往事不可控制的一幕幕划过脑海。
第一次见到路易时他绵长的目光。
从楼梯上跌下来,对上他汪洋一般的眼。
他第一次打台球抓着球苦恼,在我抓着他的手教他时吐在脸上的呼吸。
提剑站在阳光中的样子。夺过我手中的酒杯时深黑的眸子。轻巧的跨上巨石与我面对面。
他的吻……
嘴唇柔软,如同消融的雪花,如同远山的暮色。
丝丝扣扣,不带一丁点□,平静的仿佛永恒。
我向下沉让水漫过头顶。
淹死我吧。
我在想什么,在做什么。
那只猫喵了一声,坐在我对面,盯着我目不转睛,还咬着粉嫩的嘴唇,眼神各种纠结。
晚上做梦的时候,似乎有人撑在我上空蹭来蹭去,不断细细咬着我的嘴唇;甚至吸得有些痛。那感觉太真实,实在分不出是不是梦吗,我翻滚数次,终于睡熟。
一切就如同东逝的水,面对空落落的浅滩,无法想象曾经的存在。我不知是做了一个梦,还是本身就活在梦中。
……
第二天早晨起来,呆呆的看着窗外,想着会不会有飞机划过。出房间,厨房传来浓浓的香味,刘美凤在做西式早点,正翘着小拇指往烤面包片上涂蓝莓酱。流光在旁边打下手,煎鸡蛋,拌沙拉。尼奥站在锅台上挪步子,刘美凤随手丢给它一块香肠,尼奥精准利落的接住,仰着脖子往里吞。
阳光轻柔。
红眼白猫忽然我从身后窜过去,对着尼奥就一通乱抓,尼奥连忙逃入空中,最终却落下来,老老实实恭恭敬敬的把香肠摆在猫面前。流光相当不满,蹲下去阻止我的猫吃他的鸟的贡品。
我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刘美凤的腰。她瞪着大眼睛回头,随手喂了块香肠,说:“想起对你老娘的爱了?”
茉莉花香传来,我手臂收紧,脸靠在她背上:“娘,你这身材好的跟十八岁少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