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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也是,看了一会,我跟刘美凤说:“等我一下,看到一个熟人。”
刘女士表示鄙夷:“你熟人还有能来这里的?”其实目光早同长廊内所有雌性动物一样,扎根到路易身上无法自拔。
我刚过去,店内就闪出一位身着红色连身短裙的女士。我立即忘了要找路易,眼睛像周围女人盯路易那样盯着她。元大律师并非□熏天之辈,上路基本目不斜视,偶尔出现大面积胸脯大腿时才矜持的,礼貌的,为了满足其露的目的的,瞥上那么两眼,以示本人为正常男性。而这样看着这位女士,必然有其需要看的原因。
首先,之所以将其抬高到与刘美凤一样的地位,亦称其为女士,是因为她一定是上流社会名媛之类。完美身材,及腰棕色长卷发,融合了高贵优雅和狂野不羁的奇异气质,属于只在杂志上才能看到的罕见的大美女。其次,她比刘美凤还狠。母亲大人只提了一个三万块的袋子,这位居然提了六七只,而且看牌子,保守估计可以在市中心买一套大小适中的房子。
我盯着这万恶的有钱人,悲喜交加。
不对,她在做什么?
女人走向路易,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我茫然睁着眼睛,呼吸停顿。
路易手中已经有了两只袋子,又绅士的接过其余的,却完全不影响风度。女子比他肩膀高一些,身高匹配得十分完美,挎上他的胳膊,迈着漂亮的长腿潇洒的走猫步。
身体深处,有什么溢出来。
我大步追向二人,心中乱到不知道在想什么,头脑一片空白。
路易像有感应,回过头来。
我对上他的目光,不自觉停下脚步。愣了一秒钟,举起手,扬起笑容,随时准备走过去亲切握手热情寒暄。
路易的目光,有些冷。
像穿过空气,他的视线掠过我,转了回去。
几乎可以称得上匆匆,路易带着他的妞儿出了门去。
这时红衣美女似乎像寻找什么人,往两旁看了看,最后要回头。路易揽住她的肩膀,勾起一抹笑容,女人马上变身柔情似水状,倚在他怀里,无比小鸟依人。
两人消失。
我站在那里,发呆。呆了一两分钟,低下头继续呆。
刚刚听到的,心底传来的细碎声音,是什么?
是什么?
刘美凤啪啪走过来,曰:“熟人何处?”
我说:“眼花了。”
刘美凤曰:“汝有眼疾乎?无用!”
我沉默。
我默默握着拳,不敢抬头。
刚才,就在刚才那一刹那,我脑海中居然出现一幅画面。
黑暗,追光,血。
那个女人的血。
低下头,将眼睛隐入留海中,不觉指甲扎破了手掌。
不要想这些……
……
从商场回来,刘美凤跟我回家,并且极其惊悚的下厨做饭,流光一回来看见刘女士在厨房中与萝卜白菜战斗都瞪大了眼睛,过来想问我这是什么情况,然而无法选择措辞,最终作罢。两热一凉,一道汤,一份甜品。流光尝了一口,脸上放光。我拿勺子刮着汤,被刘美凤训了好多次。
我怎么了?
晚上刘美凤决定留宿儿子家,满脸嫌恶的占了我的房间,我睡沙发。
洗了个澡,裸着上半身站在镜子前,胸前的逆十字疤痕在灯光下浅浅的泛着光,熟悉的剧痛一点点漫上来,蚕食神经。
我曾经迂回的跟一个学医的同学讨论过这件事情,幼年记忆中的创伤留下莫名其妙会流血的伤疤,最终得到的回答是与心理原因有关。可怕的是,他对于这个案例产生了兴趣,一次又一次的问我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谁身上。结果一次喝完酒后他又问,我迷迷糊糊的说,是我。此人非常恶毒,接着问是谁留下的,我说谁知道呢,我猜是我妈,她一直后悔生了我。
刀尖刺进幼嫩皮肤的冰冷至今都在意识里潜伏,那种濒死的恐惧总在最不经意的时候攫取我的呼吸。
现在,刻下这个伤疤的女人正躺在我左手边的房间里,睡梦香甜。而我则对着镜子,精神在死亡边缘徘徊。
流光走进来,看见我愣了一下:“干什么呢?”说着拿毛巾来给我擦头发。
流光的手很大,记得他刚上高中时就能稳稳地倒抓着篮球。我们俩小时候喜欢较量力气,一开始都是我赢,后来他每年的力量几乎呈几何倍增长,使得我无限挫败。但此时,他的手十分温柔,在我头上软软的打着旋儿,带有他一贯的沉默。
他拿开毛巾,我甩甩头发,说:“流光,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永远那么谨慎:“好的。”
我保持着那种与死亡相关的幻觉,闭上眼睛,想象着一把刀缓缓划开皮肤的感觉——炙热的血涌出来,坚硬寒冷的触感接近心脏,刺痛,让人求死不能的刺痛,一点一点,一点一点扎进去。回应一般,血液沸腾起来,阴寒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滚烫的黑色梦魇……
毛巾啪的掉在地上,流光脚下踉跄。
我摸了摸胸前,一手血红。
这是否是医学上的奇迹?一个人竟然可以凭着意念,使平时细成一条无色的缝的伤口崩裂流血。
或许其中流出的并不是血,而是深深的,深深的无望。
流光死死盯着我面前的镜子,眉头紧锁,脸色铁青,却不是在看我的胸口。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眼一花,只见一道白影闪过,瞪大眼睛却又什么都没有。
他向后退了两步,又走过来,声音越发低沉:“伤口是怎么回事?”
“忘记了。”我观察着他的神色,“你怎么了?”
他眉头紧锁,沉默许久,说:“以后不要再……这样做。”
我莫名其妙的看他神色复杂的出了门,擦干净血液,关了灯出来。地上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捡起来,是几根白发。刘美凤纵然还一根皱纹都没有,但到底已经是快五十岁的人了……
她毕竟是我妈。
怪物
刘美凤彻底驻扎在我家,我夜夜将就沙发,还同时跑三个案子,有时精神不济到恍惚。
比如又捏碎了好几个杯子。
比如连着两三天一睁眼看见一双红眼睛对着我,再睁开又不见。
比如独自去打台球,去击剑馆的时候,夕阳中会浮现出路易的身影。
沉静的,克制的,温柔的,微笑着的。
让人心底涌起落寞的。
还有一件相当困扰的事情。同路易在酒吧看见的那只猫,再次出现了。
第一次见时,它守在门口喵喵叫,给了点吃的,被蔑视。第二次见的时候打算带回家,被流光丢出去。第三次见时实在无语,只能任其用一种堪称调戏的眼神看着。流光每次看见它,脸色都要阴沉一分。
我却渐渐有些恐惧。
每次看见那只猫,身体内都有什么在涌动。仿佛巨大的怪兽,缓缓呼吸,一点一点睁开眼睛。
那只猫看着我,珊瑚珠般的红眼睛令人心惊,仿佛它默默的观察着,悠闲的,愉快的,掌控着一切。
烦躁,烦躁中有一丝铁屑的味道。
终于,我带着那只猫去见了黑崎米克尔。
……
“不,这不是你召唤的恶魔。”
简陋的阁楼里,他坐在翻毛沙发里,上衣扣子开到一半,摘下眼镜,用凌厉的双眼看着我。
一周前,我在路易经常出现的地方找到了黑崎米克尔,问他那天那句话的意思。他将我带到这里,立在窗口缓缓转过脸,露出两颗獠牙,告诉了我一些自古以来真实的传说。
此时,我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不自觉间连动作都跟路易相似。
“是你说,我能够召唤恶魔,并且分享一半的恶魔之力。你那天的实验也证明了我的确不再是正常的人类。常人几倍的力量和速度,不正常的残暴,过分敏锐的五感。”我冷冷看着他,“但这只能证明我有超越人类的能力,如果无法证实恶魔的存在,就不能说明我的力量是来自于恶魔。”
黑崎逗弄着那只猫,后者高傲的仰着脖子。
黑崎米克尔是个古怪的人。我初次见他时,以为他冷酷谨慎,是流光那个类型,然而接触多了,总觉得他身上有什么邪佞的东西存在。
“你说,它是在你感觉到极端危险的时候出现的?”
我想了想路易,垂眸道:“是。”
“然后,你见到它,会产生嗜血的冲动?”
“……是。”
黑崎掐住下巴,眼睛眯成两条缝:“可是恶魔应该是黑暗的,强大的。不过,宿主猎人本应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就会拥有恶魔和力量,你已经算是另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