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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笑,为迪说了一句:「谢谢。」这么多年过去了,把他视为偶像的人仍比比皆是,对于给他的荣誉,我向来与有荣焉。
听到我的回答,蒙博士有些诧异,很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忽然就对我露出一个笑容,简直跟迪一模一样的笑容:「那么,剩下的那块芯片,我能也拿出来看看么?毕竟是几乎全新的,也许更能反应出制造时的状况……」
「不行!」还没等我回答,一个声音突如其来地响彻实验室。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四下张望,寻找声音的来源,我从那个笑容蛊惑中这才被惊醒过来,羞愧不已。
「他的芯片不能同时被取走,否则将会启动芯片自毁装置。蒙博士,两块芯片是完全一样的,你何必如此贪心。」那个声音继续说,我神情古怪地望向天花板。小厘,你这算在帮忙吗?
蒙博士找不到声音来源,有些无措地四顾,我不得不开口了:「蒙博士,中控系统说得对,两块是一样的,您研究那一块应该就足够了。」
「那、那就是……中控系统?」蒙博士失声叫道,他一心想潜入中控内部,谁知现在才第一次如此近地面对它。小厘大法官一样威严的阵势和声音,把他吓到了。
「是的。」这个战友第一次这么让我面上有光,我有点得意地应声。
「那也是迪博士的杰作吧?」他神情复杂地看看上面,又看看我,眼睛里闪烁的贪婪几乎无法掩饰。
我忍受不了那张脸露出那么恶心的表情,别开了视线,点点头。
「名月,我有事找你,现在上来。」小厘神经兮兮地又转向对我发号施令,装腔作势的派头久经几个世纪的磨练,就是在我面前也越来越纯熟了。
我已不是当年,但仍忍不住要对它吐舌头。机台的制钮自动弹开了,我轻松地**机座,心想这是做给谁看呢!
中控系统极少有这样对个人直接语音发布命令。试想本星这么大,它要时不时这么来一下,那日子还要不要过了?所以它虽然是管理者,但命令的发布及执行都有专门的部门负责,它只需把指令通过网络系统传达到位就可以了。因此这里的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它这样亲临指导,大概都有种突然看到神仙下凡的错愕。
我也很少见到它这样,今天表现得如此反常,让我不禁要猜测是否发生了特别的事。我对众人抱歉地笑笑,往门外走出去,经过检测台时,指指我的那块芯片对蒙博士说:
「蒙博士,数据记录计划是在明天傍晚结束对吗?如果我今晚回不来了,就明天再回来取芯片吧。反正我的机体也是新造的,各项数据您那里应该还有保留,这么短的使用期,相差应该还不是很大。那么我的芯片就拜托您了,毕竟有些年头了,还请您小心对待呀。」
他连连点头,我再对各位工作人员道了声别,出了实验室。
自从迪不在了之后,我就再没上去过。近一个世纪里,中心的设施和结构做了很多调整,格局跟当年不太一样了,我依据当时的记录一时也找不到上去的电梯,正好不容易根据指示牌在一个拐角找到目标,快步赶越过去,忽然「嘀」的一声,脑子里出现特殊信息访问提示。
因为我的记忆库是跟芯片连在一起的捆绑设计,当一块芯片被取走之后,剩下那块会自动连上记忆厍,数据流经过几秒钟的调整就能顺畅。但因为备用芯片没有使用过的记录,所以很多既往数据在识别新芯片时会弹出各种确认提示,也因此备用芯片启动之后,我一直在做数据全面更新和确认,几个世纪的资料积存,全都做下来,也费了很多时间。一封信,而且并非来自记忆库,而是来自启用不久的备用芯片。
我的主体芯片从没有经过别人的手,一直都由那个人全权负责,所以如果说会在里面留下什么信息,也只会是那个人的。但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在备用芯片里给我留下一封信!
他是什么时候做的?怎么都没告诉我?
这回不是借别人的假像,是真真实实的他的影像!还是那么自信悠然的笑容,温暖极了。早知道他在我的芯片里藏了这个,我又何必对着别人的影子唉声叹气?
「名月,」他的声音再一次真真切切地回响在我的耳边,我的泪终于落了下来,扶住墙边的扶杆的手,禁不住激动地颤抖。我又能听到你叫我了,迪,我终于又听到你的声音了!上帝!
「名月,」他说,「你终于还是看到了这封信。那么也就是说你开始启用我为你准备的这块备用芯片了?老芯片已经不能用了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不管是哪一个,反正也是我离开你很久的时候了。我为你的芯片使用总寿命预估是十到十二个世纪,中途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岔子。不过就算出现岔子也没办法,反正你也不能再来找我算帐了。呵呵呵。」
我哭着笑起来,他还是跟以前一样,说话喜欢扯东扯西,不着边际。
「好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我第一次见他这样踌躇不定的表情。是很严重的事么?他要在信里交代我做什么吗?可是不管是什么,他该知道,只要是他要我办的,无论如何我都会为他办到。还有谁能比得上你在我心中的位置?
「好吧!既然都已经写了,总还是要给你看的啊。不过为了最后确认一下,这封信还需要一个密码才能完全打开,如果你猜不中这个密码,那么……我想,这封信也没有看的必要了吧?」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十分落寞,比起方才的犹豫,我更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我的心跳了一下,就为了他这个样子,不管是什么,我也一定要看!
然后,他才缓缓地说:「密码是:你这些年来最想对我说的一句话。」
最想对他说的一句话?我想了想,说:「安妮过得很好。」安妮是他在机舱里给我的最后的托付,我想他在意的应该是他的女儿吧?
谁知,弹出来的影像是他落寞的笑,忧郁地摇摇头:「对不起,不是这句。」
我再想想,又说:「小厘做得很棒!」
作为本星的中控系统之父,他会担忧很多年后的状况吧?
不料,他仍然摇头:「对不起,不是这句。」
我又想了想,忽然玩心大起,笑着说:「你是我所见过最帅的科学家!」
可是,让我气馁的是他依然在摇头:「对不起,不是这句。」
「莉莎的蛋糕天下第一!」
「对不起,不是这句。」
「我是你最失败的作品……」
「对不起,不是这句。」
到底是什么?你到底想听我说什么呢?这么多次,我一定让他失望了。
终于,在我不知道第几次尝试之后,他已经笑不出来了,只有难过地低下头,像个受伤的孩子,轻轻地说:「对不起,不是这句。我的月,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如果继续错误,信件将会自动销毁。不过你不用担心,里面不是什么关于本星生死存亡的重要信息,不过是我个人一直以来想对你说的一些话,即使你没看到也没有关系,真的,没关系呢。」他一直这样说着,再也没有抬起头来,大概是心灰意冷了,伸手把录影机关了。
屏幕上只剩孤零零一个窗口,用文字提示着答案:我的月,你没有最想对我说的话吗?
我的心又酸又痛,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难受。我是个机器人啊,不是么?我为什么会这么难过?迪,迪,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设什么密码?其实你不想让我看到对么?你不相信我吗?迪!
「我爱你啊,迪。我想看啊!」我轻轻地说,「我那么爱你,那么想你,这么多年了,你不在我身边,我也一直在想你啊。你为什么不让我看?迪……」
再也没有回答,屏幕窗口抖动了一下,消失了。
视网膜回复如常。迪彻底地又一次从我眼前消失了。连最后的告别都没有。
扶杆已经被我抓变了形,泪水在脚边积成浅浅的一片,我全身的能量都消失了,跪倒下来,不可抑制地发抖。
我闭起了眼睛,忽然「哔」的一声,视网膜上又跳出他的影像,这回竟是有些害羞地笑着:「我终于听到你说这句话了,名月,我也……是一样的呀。」
我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擦着眼泪,问他:「你想听的是这句?迪,迪,我想你!你要我说多少次都可以!我一直很想你!迪……」
他继续说:「算了,你看信吧。你知道,我这个人,有时候很多话是说不出来的,所以只好写下来。」他深深地看我